第44章 口是心非
2024-06-02 07:24:10
作者: 暖小喵
蔣遇洗完手出來,站在秦羽可面前,「我給你找醫生,對你媽媽好,不是想讓你感謝我,更不是要你買東西送我。」
「可給你錢你不要。」秦羽可說。
「……」
蔣遇盯著她,「你把這次找醫生當成什麼?」
「我,」不等她辯解,蔣遇厲聲打斷,「我是把你當成家人看待,你怎麼就不明白!」
秦羽可啞然,「……」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就捂不熱?!」蔣遇說完,心裡憋悶的那口氣忽的就找到了宣洩口,「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你心裡有什麼委屈,講給我聽,你封閉自己,我什麼時候能走近你?」
秦羽可靜靜的站在原地,在蔣遇掏心掏肺時,她沉默得近乎於絕情。
「沒錯,我就是鐵石心腸,你早點醒悟挺好的,想明白就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她深吸口氣,「我沒什麼苦衷,也沒委屈,我不是封閉自己,我只是……」
「只是什麼?」蔣遇反問。
不想傷害你,「把你忘了。」
自從遇到蔣遇,論口是心非,她做得可謂極致了。
蔣遇看著她半秒,重重的點下頭,「秦羽可,你真行。」
這是他在重逢後第一次特別鄭重的叫她全名,可想而知多生氣。
人掉頭走了,門被重重摔上,聲音震撤房間。
秦羽可重新跌回沙發,她攥著扶手,指尖用力扣緊。
原來有一種疼是哭不出來,卻讓人窒息到比死還難受。
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等他,時間漫漫,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後來眼皮越來越沉,等蔣遇回來時,看到秦羽可睡在沙發上,他輕手將人抱起,放在床上。
心裡的怒氣就被她無聲的等待撫平了。
蔣遇看著熟睡的人,暗道,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第二天,兩人默契的誰也不提昨晚的事,相敬如賓。
十號,蔣遇安排車來接麥考斯先生及助手去明蛟的醫院。
到醫院後,秦羽可先做散瞳,蔣遇陪她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待,二十分鐘後,護士過來察看,說可以去檢查了。
蔣遇牽起她手腕,往檢查室走。
經過一系列儀器檢查,麥考斯將蔣遇叫到一旁。
「麥考斯教授,情況怎麼樣?」蔣遇關切的問。
麥考斯看眼走廊長椅上坐著的人,收回眼說:「眼球沒有任何病灶影響視力,不是眼睛的問題。」
這說明是顱內的血塊影響了秦羽可復明。
麥考斯問:「她失明多久了?」
蔣遇回答:「準確的說是一個月二十天。」
「她顱內受損,影響視力。」
蔣遇蹙著眉頜首,「這個問題我也考慮了,時間太久,我怕對她視神經造成損傷,導致永久性失明。」
「看來你心裡有數了。」麥考斯說。
「我這次來,就是想讓您確認下,如果排除眼球的問題,我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方案。」
麥考斯拍拍他肩膀,「儘快手術吧。」
「謝謝您,辛苦了。」
蔣遇與麥考斯和喬治握下手,做個請的手勢請兩人先行,四個人一起乘車返回駐地酒店。
此時,天色墨染,海風徐徐。
兩人沒急著上樓,在酒店外的公園裡漫步。
蔣遇心裡有事,走路時腳步緩慢,秦羽可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問:「我的眼睛……是治不好了嗎?」
「!」蔣遇停下腳步。
秦羽可也跟著停下,她靜靜的等著答案。
「小羽毛,」
「嗯。」
「你當初的治療方案需要推翻,可能要給你做手術。」
她呼口氣,還以為是什麼。
「好的。」
蔣遇看著她,秦羽可一臉信任的表情,他心情很複雜。
一年要做多少例開顱手術,他自己都記不清,可不知為什麼,給她做手術,自己反而猶豫了。
「你在擔心什麼?」秦羽可問。
蔣遇看著她說句:「沒什麼。」
又繼續往前走。
不知不覺,蔣遇把人又帶到海邊了。
秦羽可聽到海浪聲,聞到了海水腥鹹的味道,也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有驚惶也有瘋狂。
「我的手術難度很高嗎?」
蔣遇手插著兜,抬起頭迎著海風說;「不算難,但也不簡單。」
「你以前做過類似的嗎?」
「做過。」也正因為做過,自然知道其中的風險,萬一碰到神經,她別說失明,也許下半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我相信你。」秦羽可拉住蔣遇,後者被迫站定。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任何手術都存在風險。」
「我知道。」她說。
「萬一,比方說萬一,」
「蔣遇。」秦羽可打斷他,「拿出你的平常心,把我當成你的一個普通病人看待就好。」
蔣遇也想這麼做,可很難。
「你試想下,如果這次你沒有認出我,我躺在手術台上,你會臨陣放棄,放下手術刀?」
他毫不猶豫的回:「當然不會。」
「你看,我不過就是個普通病人,思想負擔別太重。」
蔣遇握住她手,拉著人繼續走,「現在倒拿出班長的派頭了,之前怕我怕的跟只老鼠。」
「誰像老鼠。」
「你。」
兩人伴著海浪走,浪頭推著水花撲上沙灘,又悄然的退回去。
走了會兒,蔣遇說:「你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秦羽可遲疑下,「我媽媽現在照顧奶奶。恐怕走不開。」
「讓你爸爸過來簽。」
「……」
秦羽可一時不接話了。
「叔叔很忙?」
秦羽可舒展開眉心,若無其事的回:「他也忙,我自己簽可以嗎?」
「按照規定,病人只有同意做手術的權利,沒有決定權。」蔣遇陳述。
「我是病人,怎麼還決定不了?」秦羽可質疑。
蔣遇說:「這是規定。」
「……」什麼狗屁規定。
「聯繫下叔叔吧,讓他抽空過來趟。」蔣遇說,「他簽完字,我安排你做手術時間。現在你顱內的血塊影響視力,不摘除時間久了,怕造成永久性損傷。」
聞言,秦羽可心裡咯噔下。
好吧,只能這樣了。「我找時間聯繫下他。」
聽秦羽可的意思,與父親的關係很淡,蔣遇不好多問了。
十一日,醫學峰會結束,兩人乘飛機離開明蛟,返回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