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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秀色更為可口

2024-06-02 07:07:49 作者: 韶雲

  雲天明貼近她的一瞬間,顧念安心裡湧出來的不是欣喜害羞,而是濃濃的恥辱跟噁心。

  他的佳麗馬上便要入宮,以後他每夜都會睡在不同的女人身邊,跟她們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不乾淨了。

  不,應該是更早之前,他讓陳燕舞進宮開始就已經不乾淨了,只是她被他的話說服了,為了庚元國的安寧,他不得不收下。

  如今她幡然醒悟,身旁的這個男人與前世的夫君並無兩樣,一樣喜新厭舊,一樣過河拆橋,在違背了誓言後,還一臉若無其事的同自己恩愛,何其作嘔。

  顧念安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繼續親近自己,堪堪別開頭去,避免雲天明瞧見自己某種的厭惡。

  「皇上,等會要用膳了……」

  「對於朕來說,秀色更為可口。」雲天明只當她是害羞,畢竟顧念安是個傳統的女子,認為房/事只能是夜晚床榻上,遠沒有陳燕舞熱情開放,往常他也是尊重她的意願,但現在不知為何,聞到她身上誘人暗香,心潮驀然澎湃,不可抑制。

  他打橫抱起顧念安,以不可拒絕的氣勢,在羅漢榻上要了她,雲雨間,顧念安側首躺在榻上,悄無聲息留下了淚。

  

  「念安,念安,你替朕生個皇子吧。」雲天明喘息著呢喃,在這一刻,他依舊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哪怕他之後納妃三千,皇后之位也不會變動,他也是真的想和顧念安有一個孩子,最好是皇子,一出生他便會立為太子,之後無論是誰生下皇子,都越不過他去。

  乾清宮裡如何旖旎許鹿婉並不知曉,也猜不出她離開後會有那樣勁爆的事情。

  坐車回王府的路上,她掀開車簾,聽見大道上有不少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議論化蝶。

  「要我說,還是梁山伯沒用,都講好了讓他去提親,結果硬是沒去。」

  「人家那不是病的起不了身,怎麼能怪他?」

  「就是,而且最後梁山伯抑鬱而終,也是很慘了。」

  「祝英台不慘嗎?她才是最慘的,一直到死了才跟心愛的人長相守。」

  「害,那不還是在一起了。」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替馬文才不值?馬家世代為官,宗族繁盛,而他本人也是文武雙全,偏偏祝英台看不上他,真是氣煞!」

  ……

  許鹿婉一路聽著眾人的議論回到王府,可開心了,百姓們議論的越熱烈越好,她也不愁選秀會成不了。

  邁進扶疏院,大小丫鬟齊齊沖她福禮問候,她擺擺手,去小滿房裡看了看。

  「沒有趁我不在時,偷偷下床吧?」

  小滿笑,「王妃哪兒的話,奴婢乖乖躺在床上呢。」

  「就是不習慣,之前只有腳腕不舒服,現在躺的全身都不舒服了。」

  許鹿婉笑嘻嘻道,「你怎麼跟那種老婆婆一樣,讓人伺候的好日子過不慣,非得做事才舒坦。」

  「奴婢就是想陪在王妃身邊。」小滿圓乎乎的眼睛亮著光,看向許鹿婉的眼神異常柔軟,「奴婢要陪王妃一輩子。」

  她再也找不到像王妃這樣的好人了。

  許鹿婉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再這麼說,我可要當真了。」

  主僕二人說了會話,許鹿婉時不時往窗外看一眼,小滿好奇問她,「王妃在看什麼呢?」

  「這都已經飯點了,雲北穆怎麼還不來?」她嘀嘀咕咕,「該不會要很晚吧。」

  小滿這才意識到,天色確實有些晚了,「不如王妃先吃吧,王爺不會介意的。」

  許鹿婉想了想,點點頭,「你也沒吃,我們兩一起唄。」

  小滿自然是同意的,一整天都沒怎麼看見王妃,這會見著了,她就想多和王妃待在一起。

  吃完飯,略等了一會,雲北穆依舊沒有出現。

  「若王妃著急,要不派個人去打聽打聽,乾等也不是辦法。」小滿提議道。

  「不用,他應該是有事耽擱了。」許鹿婉扭頭對春蟬道,「去將院門落栓吧。」

  「……是。」春蟬本來想問問要這麼早落栓嗎?往常過了亥時才落栓的,不過話含在嘴邊沒有說出口,她還是知道分寸的,主子吩咐什麼做什麼便是。

  另一頭,陸璣從枝丫翻身躍下,沿著石子路穿過庭院迴廊,來到書房。

  「王爺,扶疏院關院門了,似乎還落了栓。」反正他是聽見栓木卡門的輕微聲響了。

  「嗯,我知道了。」雲北穆扶著案沿作畫,雙眼盯著紙面,漫不經心的回答,好似早已知道了答案,或者說,他並不在意陸璣帶回來的是什麼消息。

  陸璣本來想提醒他許鹿婉可是剛從宮裡回來的,不過去探聽一下消息嗎?

  但轉念一想,這種事情王爺也是最近才開始的,以前許鹿婉無論去哪兒,見了什麼人,王爺都不會去打探,就如同現在這般。

  雲北穆不能站立太久,畫了會,他又坐下了,筆尖沾上紅色顏料,將畫中人的朱唇點上,又去細細勾勒她腰間玉佩的流蘇。

  期間,陸璣問過他要不要用膳,他置若罔聞,仿佛天地間沒有比畫畫更重要的事情,一直畫到戌時三刻,才放下筆。

  陸璣聽見筆桿擱在筆架上的聲音,扭頭詢問,「王爺,廚房爐子裡溫著粥,您用一點?」

  雲北穆興致缺缺,他不怎麼餓,「你吃吧。」

  陸璣一直候在這裡,也沒用膳。

  「王爺沒用,屬下怎麼敢。」

  五月的夜風已經不涼了,雲北穆等著畫干透了,一點點捲起來,放在畫缸里。

  「陸璣,推我去花園走走。」

  「是。」

  月色皎潔,將黑黢黢的天空照得像一塊深藍色絨布,除了陸璣以外,還有一個負責掌燈的小廝,橙黃色燈籠照亮腳下的路,蟲鳴螽躍,打破寧靜如水的沉寂。

  遠遠瞧見湖心亭中有一抹紅色光影,不一會兒,婉轉哀怨的琴聲響起,在夜裡顯得格外悽然。

  「屬下聽過這首曲子,應該是秦小姐彈的。」陸璣低聲道。

  雲北穆也認了出來,他在猶豫要不要過去,瞧了眼月亮,最終還是讓陸璣推過去了。

  秦倩的日子過地很苦悶,從小她便是家裡的掌上明珠,寵愛有加,父親母親一個遊學慘遭不測,一個憂思過度早早離世,幸而爺爺十分疼愛她,教她讀書認字,琴棋書畫,她也很爭氣,不僅有天賦,還肯下功夫,不到金釵之年便展露了才學,博得美名。

  而後亂世之中她也不曾境遇悽慘,活得安穩閒靜,外界的紛紛擾擾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曾經無比慶幸自己遇到了雲北穆,這個旁人評價不羈放肆的銳氣少年,在爺爺面前永遠是恭恭敬敬額,對她也是禮貌有加。

  她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這是一種特殊對待,她在雲北穆心中是不一樣的,特別的存在。

  如今,雲北穆的轉變宛如一記重錘,將她多年的認知和幻想敲得粉碎,在迷茫的同時,她也在一遍遍的思考,自己今後的路,要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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