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突然瘋了

  有了啟動資金，許鹿婉那顆躁動的心便有些不安分了，換了便服拉上小滿，她要出門找項目去。

  正巧在前院瞧見了陳太醫，拎著醫箱跟在廖管家身後。

  

  許鹿婉和小滿在另一條走廊，並不會跟陳太醫二人碰上，她聲調雀躍的問小滿：「是雲北穆病了？」

  王府里能有資格請陳太醫來的無非三人，雲北穆、秦倩和她自己，反正她沒啥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雲北穆跟秦倩咯。

  如果真要她選一個人有問題，她會選雲北穆，沒辦法，她就是這么小心眼，愛記仇，哼！

  「奴婢早上有聽春蟬她們議論，說是秦倩病了。」

  「秦倩？」許鹿婉頓時沒了興致，「走吧走吧，我們趕緊出府，還是去干自己的事情要緊。」

  京城也是分了板塊的，像許鹿婉現在住的恭王府這一塊，就是高端住宅區，這一片的人都是高官達貴，環境好，人也少，位於京城的東邊，離皇宮也很近。

  然後就是普通民眾居住的地方，在京城的西邊，最差的是西南角那一片，破爛不堪，人口卻是最密集。

  做生意買賣的集中在朱雀大街，也就是直通皇宮大門的最寬敞的那一條街，每個巷口進去也有不少的店鋪，越往裡越少。

  但最最最熱鬧，通宵達旦也不會滅燈的地方是東南邊的勾欄瓦肆，無論何時去，都是熱熱鬧鬧，人聲鼎沸，這裡的人仿佛永遠都不會疲倦。

  許鹿婉今天要去的就是勾欄，京城娛樂場所的集中地，她昨天受晚宴的啟發，決定來為庚元國人民的精神文明生活添磚加瓦，搞一搞文娛產業。

  到了勾欄的牌坊，小滿死死拽著她不肯讓她往裡走，好似裡頭都是洪水猛獸，會吃人。

  「不行不行，王妃不能去這種地方！」小滿急紅了臉，笨嘴笨舌的勸她，「這、這裡面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人……王妃，你不能去。」

  許鹿婉拍了一下小滿的腦袋，「出來之前不是告訴你了，不能叫我王妃，要叫我小姐！」

  「王——小、小姐，您聽奴婢一句勸，別去了。」

  「那不行，今天哪怕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去。」許鹿婉已經聽見裡面各種叫好聲和歡快的曲樂，她迫不及待要去一探究竟了。

  就讓她來品鑑品鑑現有的庚元國文娛水平是什麼程度，她還能不能成為其中的一顆閃亮的螺絲釘。

  胳膊擰不過大腿，小滿阻攔不成，反而被許鹿婉拽了進去，一踏進勾欄的牌坊，小滿滿臉絕望。

  嚶嚶嚶，以後她再也不是個純潔的小姑娘了。

  一開始小滿癟著個嘴，老大不情願，到後來看得比許鹿婉還起勁，畢竟京城勾欄里表演的種類繁多，諸宮調、傀儡戲、影戲、雜技等等，有些小滿見過，有些沒見過，不過是個還沒及笄的小女孩，哪能不被勾住了心神。

  許鹿婉看得也很認真，一邊看她一邊思考，什麼是這裡欠缺而且自己能夠做的，勾欄人流量巨大，表演者的場地也各有不同。

  有露天的，在街道邊找塊空地，瓦罐一放就能開始表演；也有支著棚子的，有大有小，小的可容納幾百人，大的幾千人也可；更有戲院、茶樓，能夠坐下來點上一些吃食，看看戲曲或是聽評書。

  勾欄走到最後是一條河，名為胭脂，沿河開設的是大大小小的青樓畫舫，據說等天黑下來，青樓畫舫點亮的紅燈籠能將河水染成艷麗的胭脂，故取名為胭脂河。

  「小姐，這裡真的不能去了！」

  前面看表演也就算了，胭脂河附近絕不是王妃能來的地方，方才她為何不想讓王妃來勾欄瓦肆，就是怕會遇上青樓的姑娘們。

  「你怕什麼，她們還能吃了我們不成？要不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一圈就出來。」許鹿婉才不會聽勸，正所謂來都來了，不抓住機會一探究竟，那不是浪費了嘛。

  只是她們來的時間不湊巧，這會青樓里只有幾個負責掃灑的龜奴在做事，姑娘們都在房間裡補覺，偶爾也有在樓里過夜的客人走出來，整體上是比較安靜的。

  許鹿婉就近挑了一間青樓，剛到門口便被龜奴攔住了。

  「這位小姐請留步。」龜奴看她帶著帷帽，身旁的小丫鬟表情又羞又怕，猜出來二人應該不是來樓里消費的客人，有可能是來捉相公的小娘子。

  許鹿婉身上有一些碎銀子，隨手拿了一點，扔進龜奴懷中：「我就進去看看，不是來找人，更不是來找茬的。」

  看看？

  一個黃花大閨女來青樓看什麼？

  龜奴觀她周身氣度不凡，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估摸著應該是來瞧新鮮的，可他也不敢真的放許鹿婉隨意在樓里走動，便笑嘻嘻在前帶路，跟在她身旁介紹。

  這座青樓不算小，樓高三層，後面還有小院，聽龜奴介紹，他們大概有百來個姑娘，獨家特色是姑娘們都會一點才藝，什麼琴棋書畫，舞蹈茶藝等等。

  「那來你們這兒的客人，應該讀書人比較多吧？」許鹿婉問。

  「呦，小姐猜的沒錯，我們風雅軒應該是胭脂河這一塊，接待文人墨客最多的地方了。」龜奴驕傲的挺起了胸脯。

  龜奴就帶著許鹿婉在一樓轉了轉，二樓三樓都是包間和姑娘們的香閨，有些還住著鬧了一夜清晨才睡下的客人，不好帶她上去。

  許鹿婉大致聽龜奴介紹了一通，感覺差不多了，回身往門外走，想再去別家看看，剛轉身呢，樓上鬧了起來。

  「媽媽，媽媽！」一個姑娘只穿著肚兜，露出潔白滑嫩的雙肩，焦急呼喚老鴇。

  負責樓層灑掃的龜奴走過去，詢問她何事。

  「還不是柳公子！」姑娘又驚又怕，「好好睡著覺，突然就瘋了！」

  「瘋了？」龜奴驚疑不定，「莫不是中邪了吧？」

  在後院休息的老鴇也被叫來，起來的急，沒有上妝，眼下烏青一片，面色蒼白，肥厚的嘴唇煩躁的砸吧兩下。

  她進去看了一眼，然後退出房間。

  「來兩個人，把柳卿來抬起來，扔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