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病就自己吃藥

  穆子靳暴怒的咆哮，還在齊蓁耳邊大吼。

  「穆……子靳……」

  齊蓁費力的喊出聲，但聲音小得可憐，在黑暗裡，很快就被穆子靳的狂怒掩蓋下去。

  

  輕如羽翼的聲音，飄入狂怒震動的黑暗中，宛如一葉扁舟，在大海的巨浪中顛簸。

  像是誰按下了暫停鍵，穆子靳暴怒的吼聲停了下來。

  黑暗像是凝固了一樣。

  喘息的聲音，逐漸在黑暗中明朗。

  「你想殺了我嗎？」

  眼前巍然的身影，在黑暗中微不可察的微顫了一下。

  齊蓁還沒反應過來，穆子靳全身的重量，陡然朝她壓來，迷迭香將她輕柔裹住。

  他太過用力，像是要把她，緊緊揉進他的身體中似的，勒得她喘不過氣。

  「不可以。」

  擲地的語氣，伴隨著低沉的嗓音，喃喃傳入齊蓁耳中。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穆子靳呢喃著，身體顫抖著，像是在害怕一樣。

  他猛然拔高了聲音，又大喊了一聲。

  「你不許和別人走！」

  像是瘋魔了一般，他捧著她的臉，明明黑暗裡什麼也看不見，她卻能感覺得到他熾熱的目光。

  「聽到沒有，你只能是不是我一個人的！

  「誰都不能把你奪走！

  「我的命也只屬於你一個人！

  「你回答我！」

  他歇斯底里的說著瘋話，若是齊蓁不說話，他似乎會這麼一直問下去。

  他現在的情緒，太不穩定。

  齊蓁只能先穩住他。

  「我是你的。」

  齊蓁抬手，搭上他滾燙的頸間，往她身上拉。

  察覺她的意圖，穆子靳的身體僵硬了一瞬，才順著她的動作，緩緩伏到她的頸間。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肌膚，幾乎將她灼燙。

  「你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

  穆子靳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如同夢囈。

  齊蓁深深吁了一口氣，現在無論如何，要先把他穩住。

  「我現在就在這裡啊。」

  她剛說完，穆子靳抱著她的雙臂，收緊了幾分。

  「不可以走。」

  「嗯，我不走。」

  聽著身旁的人，呼吸逐漸平穩，齊蓁就這麼陪著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齊蓁戳了戳穆子靳的肩膀。

  「睡了嗎？」

  穆子靳卻是收了收手臂，像個怕被丟掉的孩子一樣，撒嬌的在她肩上蹭了蹭，低沉嗔怪。

  「不許拋下我。」

  他現在，情緒應該基本算穩住了。

  齊蓁以前對付暴怒症，都是一腳踹過去。

  打死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這種方法安撫病人。

  但穆子靳這樣子就被她安撫了，齊蓁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我去……」給你拿藥齊蓁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穆子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將她抱得更緊，驟然發出怒吼。

  「不許走！」

  他語氣里，帶著股狠勁，和陰鷙，令人汗毛倒立。

  周圍的空氣，仿佛隨著他身上的氣壓，而逐漸變低。

  「你說過不會走的。」

  「我……」齊蓁想了想了，還是算了：「那休息吧。」

  被他這麼一折騰，齊蓁也倦了。

  穆子靳遲疑著，見她不再動彈，這才緩緩把頭重新放回去，靠在齊蓁肩上。

  ……

  第二天。

  齊蓁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過。

  她坐起身來，揉了揉昨天差點斷在穆子靳手裡的脖子。

  客廳里，穆子靳吃著早餐，看見她過來，頭反而埋得更低。

  齊蓁在他面前坐下，看了眼他給她準備的早餐。注視著他。

  「有病就自己吃藥，多大的人了。」

  穆子靳喝了一口牛奶，含糊不清的說道：「三天前就斷了，司空燁沒回來。」

  「他沒回來你就不吃了？下次是不是想直接把我掐死？」

  「……」

  穆子靳沉默著，埋頭繼續吃，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齊蓁。

  準確的說，是不敢。

  沉默了半晌，穆子靳忽然開口。

  「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好，別總是去找別人。」

  「……」

  這話說得，好像他的手能伸到警局似的。

  不過，以穆家的地位和權勢，也不是不可能。

  齊蓁盯著穆子靳看，越看越覺得，他現在的行為，特別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心虛感也是格外明顯。

  如果只是因為小時候的一句話，就讓他等她到現在，齊蓁怎麼也不可能相信。

  他們之間，應該還發生過什麼，導致他對她，有獨特的偏執。

  但她的猜測，和穆子靳說的，她都沒什麼印象。

  她眉梢微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穆四爺，你有沒有想過，你找錯人了？其實我並不是小時候跟你有約定的那個人。」

  對面的人，手中的動作凝滯了幾秒，才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漆黑的眸子，清冷孤絕，泛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可這樣一雙眼睛，眼底似乎遮蓋著什麼，不想讓人察覺。

  他薄唇輕啟，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反正我不記得，你應該是弄錯了。」

  「我沒錯！」

  穆子靳緊接著齊蓁的話，驟然怒吼，把齊蓁都嚇得有些懵。

  「你沒錯……你沒錯。」

  他現在沒吃藥，難保那暴脾氣突然就竄上來，不然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這次輪到齊蓁埋頭，不敢看對方。

  「對不起。」過了半晌，穆子靳帶著歉意的嗓音，在對面低低響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齊蓁繼續埋著頭，吃著東西。

  大約是見她沒有說話，穆子靳又追問了一句。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快速把東西吃完，齊蓁拿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悶了。

  「我吃完了，您老自個兒慢用。」

  齊蓁說完，不受控制的打了個飽嗝，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警惕的目光，幽幽轉向穆子靳。

  見他沒有說話，她趕緊起身。

  「坐下。」

  還未來得及開溜，被穆子靳這一嗓子嚎的，她立刻又乖乖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