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舊友徐遠道
2024-06-02 06:21:32
作者: 珊珊來遲
此時街上人來人往,一個扛著糖葫蘆的人路過,孟聿修順手買了一個拿給常離離,看著她笑眯眯接過的樣子,孟聿修臉上也不覺帶上了笑意。
「真像是沒有長大的小孩子。」
常離離含著一顆冰糖山楂,臉頰鼓鼓的,不滿說:「誰像小孩子了?」
「給點糖就開心起來,不是小孩子麼?」
「這是你給我的,我才開心,旁人給的我還不要呢。」常離離把冰糖咬得「咔呲」作響。
孟聿修看著她孩子氣的樣子微微搖頭。
常離離還想說什麼,就突然被人一撞,手裡的冰糖葫蘆差點掉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常離離一看匆忙道橋的是個小孩,覺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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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約您到二里橋一會。」那道橋的小孩就是今晚在酒樓收錢的小童子,對著孟聿修說了這麼一句,就笑嘻嘻地跑開。
常離離看看那小孩,又看看孟聿修,嗯嗯?
孟聿修說:「走吧。」
常離離明白了他這次出來是要見什麼人,沒有多問,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
孟聿修閒閒問:「我也算經常路過這裡,對這裡的地形還算熟悉,這裡的二里橋很有名,你猜是什麼地方?」
常離離道:「不是一座橋嗎?」
孟聿修搖頭。
常離離有些好奇,跟著他一路走,不多時就到了一條河邊,是端州的護城河,環繞整座城池,碧波浩蕩,印著兩岸的燈火,水面波光粼粼。
不過也是這麼一條河上,寬闊的水面之前竟然沒有一座橋,兩岸來來往往的船隻好像就是唯一的通行工具。
「這裡原本是有橋的,只是蠻人入侵的時候,當地的百姓為了自保生生砸斷了連接兩岸的船隻,在對面躲著勉強過了兩日,恰好撐到援軍過來。」
這條護城河挖得威武,又寬又深,若是沒橋和船,想要強行渡河到對面,一想便是十分不易。
常離離更感興趣,問:「那河對面住的都是些什麼人?」
「尋常百姓。大家家裡都有一艘船,修橋的想法不是很多,端州便一直沒有修橋,我們站的這裡就是曾經二里橋的位置。」
「我們在這裡幹什麼?」
話音剛落,一葉小舟就從黑色的水面上晃蕩過來停在他們面前,撐船的正是酒樓說出的說書人,清瘦年輕,撐著長蒿帶著斗笠,一雙帶笑的眼睛從斗笠下望過來,像是周圍蕩漾又深不可測的河水,清冷又溫和。
常離離心中一頓,問:「他是?」
「我的一位朋友,你跟我來。」孟聿修先上船,隨後朝常離離伸手。
常離離抓著他的手也踩上搖搖晃晃的小船。
小船小是小,但是船篷下擺著一張小桌,燃著一豆燈,還有一壺酒。
孟聿修讓常離離坐在自己身邊,自顧自端起酒壺倒上酒。
盈盈的酒液從細細的壺口傾瀉下來,裝到杯口堪堪停下,孟聿修緩緩倒酒的聲音和外面河水嘩嘩的聲響融合在一起,有一種超然的平靜。
常離離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孟聿修,不拿刀不拿劍,也不需要指點江山,身上有一種少見的放鬆與自然。
「遠道是我很早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喝一口酒嗎?他家釀的甜酒,挺好喝。」
常離離接過嘗了一口,不似土家酒那麼刺口,反而甘醇輕甜,喝下去後才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
「好喝。」
孟聿修淡淡一笑,給她倒上一杯,說:「一會幫你要兩瓶帶回去。」
常離離嘴饞地又喝了一口,說:「不好吧,我這才和你朋友見面,什麼都沒有準備,還拿點他的東西走。」
「沒關係,我和他也不常見面。」
正說著,「遠道」就把船停在了和中央,挽開帘子走了進來,對著兩人一笑,頗有點風光霽月的味道。
常離離其實有點稀奇在端州這個地方,一個說書人,一個船夫,竟然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韻,也對著對方微微一笑。
「他叫徐遠道,這位是常離離,我妻子。」
聽孟聿修這麼大大方方的解釋,常離離臉熱耳紅,對著徐遠道靦腆一笑。
孟聿修把酒杯遞給徐遠道,問:「你母親身體可還好?」
徐遠道點頭,與孟聿修碰了一下酒杯。
常離離坐在一邊聽兩人一來二往地對話,才算是發現,這個徐遠道大約是說書人坐累了,話很少,比孟聿修的話都還要少,小船里幾乎的交談聲若有若無,但是又分外愜意。
「皇帝讓我來調查三頁門,你最近要謹慎些。」孟聿修說,「大約京中也會出什麼亂子。」
徐遠道說:「我知道。三頁門我倒是有點消息,他們在這裡也有蹤跡。」
「你不好好說你的書,怎麼知道這些?」
「平時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想不知道都難。」
徐遠道笑起來非常好看,一點都不像混跡市井的說書人,常離離在一旁看得越發好奇。
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像這個人,蕭凌守太陰鬱,楚墨煜太邪,兩人身上都不像徐遠道這樣自帶一股閒適從容的樣子。
而正在交談的兩人正在沒有人的河中央,不緊不慢說著關於逆黨「三頁門」,要不是常離離事前知道這個三頁門是逆黨,光從這兩人的口中,旁人還會以為他們才交談那個戲班子又要登台唱戲了似的!
但是也許是這兩人身上從容的樣子影響了常離離,常離離坐在一邊聽著他們的話,心裡如流淌過外面靜默的河水,連思緒變得都很靜。
等船靠岸的時候,坐在岸邊捧著臉打盹的小孩馬上站起來,高興說:「先生。」
孟聿修帶著常離離一起下床,看著那小孩,又看徐遠道,道:「你什麼時候撿了一個小孩?」
「他叫蕤之,跟在我身邊一年了。」
等徐遠道和蕤之一起撐著船到了對面的,孟聿修朝兩人揮了一下手,帶著常離離往已經沒有什麼人的街上走。
常離離有些愕然道:「你竟然有這樣的朋友。」
「我和遠道是莫逆之交,十多年了,我還不是現在的孟聿修的時候就認識了他,他救了我,我也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