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雲紋冰劍
2024-06-02 06:16:11
作者: 珊珊來遲
火光搖曳,偌大的地宮裡,人影晃動。
兩個看起來裝束尋常的女子,在晦暗的光線中疾步行走。
而周遭的其他人,皆是一身黑衣,井然有序地站立著,見到兩個女子,都恭敬地躬身。
兩個花樣年華的姑娘往地宮深處走去,越到內里,火把便越多,也越亮。
便能清晰地看見,這雖然是一處不見天日的地宮,卻是精心建造和布局的,小小的一方天地,不顯富貴,卻透出幾分精緻來。
一個女子坐在石桌前,眉頭微皺,她也是一襲黑衣,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體,雖然已是半老徐娘,卻風韻猶存,長發如黛,憂愁的模樣透出嫵媚。
岩壁上的火把發出輕微的聲響,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等兩個少女行至女子近旁,她睜開眼睛,冷艷的臉上,露出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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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失敗了。」她冷冷開口。
兩個少女面露難色,低下頭,其中一個模樣更青澀的,看起來很不甘心。
她不滿地道:「馨姨,這不能怪我們……」
「檬欣!」另一個少女喝道。
馨姨冷笑一聲,起身看向兩人:「十個最好的殺手和最好的武器派給了你們,你們任務失敗,倒是還有話說。」
檬欣看起來還想說什麼,被另一個少女拉住了胳膊。
「郭妍,你來說。」馨姨板著臉道。
被叫做郭妍的少女,卻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將身後小小的包裹取下。
她將那包裹放在石桌上,攤開,便露出了裡面殘破的刀刃。
馨姨微愣,詫異道:「這是……」
郭妍露出彷徨神色:「馨姨,這是我們的最好的武器,此次任務我們折損了兩人,頂尖的兵器也折損了兩把。」
檬欣嘟著嘴面露委屈,馨姨不再責怪她們,卻是沉默了半晌。
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殘破刀刃,銀色刀刃看起來像是被生生斬斷的,斷裂之處平滑齊整,叫人心驚。
「是什麼東西斬斷的?」馨姨皺眉,將殘損的刀放下,目光中透出無限的困惑,和不可置信。
「是一柄長劍。」郭妍如實道。
「長劍?」馨姨盯著某處,表情有些茫然地坐下。
檬欣見她不再發脾氣,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那把劍看起來好特別啊!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劍。」
馨姨突然轉頭看向她,急切地道:「是不是劍身覆滿流雲似的花紋?色澤如同寒冰?」
郭妍詫異,檬欣眨了眨眼睛,驚奇地道:「是啊馨姨,怎麼好像你親眼看到了一樣!」
馨姨頹然坐下,面露苦笑:「沒想到啊,我這輩子還能見到雲紋冰劍。」
「雲紋冰劍?」郭妍疑惑。
馨姨感慨地道:「你們年幼,自然不知道,這雲紋冰劍打造起來極為複雜,是用硬鋼和熟鐵,一層層摺疊鍛打,火候、力度、所用材料的多少,都是極難掌握,從來只有咱們大順王朝最頂尖的鑄劍師,才能打造得出。」
檬欣明澈的眸子迅速轉了一圈,說道:「可是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說,這劍是她打造的。」
馨姨突然將石桌上的茶盞茶壺都拂落在地,瓷器碎裂開來,突兀的聲響霎時打破了地宮的寧靜,郭妍和檬欣嚇得後退了一步。
馨姨冰冷的面容變得有幾分猙獰,她憤然道:「她打造的?大言不慚!不過是從咱們大順國偷學來的技藝罷了,竟也敢拿出來炫耀。」
郭妍和檬欣面面相覷,很是不解。
馨姨呼出一口氣,冷靜了許多:「這定然是雲國人曾經潛入咱們大順學來的,如今毀了咱們的大順,卻將偷學來的東西,理所當然地留做己用。」
郭妍和檬欣這才豁然開朗,可另一個疑問浮到了郭妍的嘴邊:「可是馨姨,那個姑娘也就和咱們一般大,咱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要如何偷學?」
「那必然是她的父親母親,偷學之後,將這技藝傳給了她,如此精湛的技藝,他們能掌握,倒是有幾分能耐。」馨姨冷笑道。
郭妍擔憂起來:「馨姨,此次咱們沒能刺殺成功,都是因為這把劍,他們有這種兵器,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檬欣狠狠點了點頭。
「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馨姨恢復了冷靜,在石桌上坐下,冷冷道,「去給我調查那個大言不慚的小丫頭,記得把教她這技藝,和身邊知道這技藝的人都給我揪出來,屬於咱們大順的東西,咱們要全部收回。」
郭妍和檬欣躬身作揖,異口同聲地道:「是!」
郭妍想了想道:「馨姨,這個姑娘,咱們是在皇宮的狩獵圍場上看見的,若要調查,副門主會是很好的人選,若是能接近那個姑娘……」
馨姨卻抬手制止了她的話,皺眉道:「不行,他雖終於站穩了腳跟,卻也只是剛剛站穩了腳跟,他報仇心切,若是露出馬腳來,這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郭妍立刻低頭道:「是,是我思慮不周。」
馨姨擺擺手,露出疲乏神色,兩人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出宮的路上,孟聿修笑著說道:「以後你就是名副其實的鑄造師了,這軍造處無人再敢看扁你,你有如此成就,也不是仰仗我,而是因為你自己身負才能。」
常離離正轉頭朝身後看去,正好看見乾清宮門前,那道黑色的挺直的人影,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得她心中有點發毛。
乍然聽見孟聿修如此說,她驚異的同時,心中五味雜陳。
被那陰冷目光捲走的思緒,瞬間收了回來,看向孟聿修茫然道:「啊?你……」
「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說著孟聿修就拿起她的左手看。
之間覆著薄繭的纖細指尖,和淡紅色的掌心,還留著紅褐色的血痂,那是在圍場之時,為了救他留下的。
他看起來有些悵然,溫柔地撫上那些傷口。
常離離卻直覺得被他觸摸到的地方,溫暖得有些發癢,紅著臉忍不住將手縮了回來。
她故作鎮定地道:「早就沒事了,不過一點小傷,和性命相比,不足掛齒。」
孟聿修從來冰冷的眸子,仿佛被春風吹化的一方清池,泛著溫柔的漣漪。
「你本可以自己逃走的,這樣跑過來,太亂來了。」他的聲音也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