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半夜潛入
2024-06-02 06:15:13
作者: 珊珊來遲
雖然如此,常離離能待在這麼個地方,入眼都是她所喜愛之物,她心中仍是無法抑制的歡喜。
她自恃天賦高,倒也不為此驕傲,她就是再有天賦,同這些老匠人相比,還是個愣頭青,需虛心向他們學習才是。
這軍造處,有三位資歷最老的鑄造師,分別是楊師傅、劉師傅和薛師傅。
雖然人生地不熟,軍造處也無人但常離離平著自來熟的本事,和軍造處的小匠們也能聊上幾句,這才知道,這三位師傅就是孟聿修來了,也得給他們幾分薄面。
這還了得,那常離離可得跟他們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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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便一得空就盯著幾位師傅打鐵看,可她只要一看過去,幾位師傅便要說道她。
「你這樣盯著看,叫我們如何安心打鐵鑄造?」三位師傅中,就數這劉師傅最愛說道她,「去幫我拿些生鐵過來。」
常離離只得表面恭敬,內心卻翻著白眼地去拿生鐵了。
就在旁邊看看都不能,這不是存心刁難嘛。
常離離心知肚明,卻也沒什麼辦法。
如今她可是連屬於自己的工具和打鐵台都沒有,此時任重而道遠。
看著常離離忙活的身影,三位老師傅交換了眼神,眸中都露出戲謔之意。
於是這常離離拿了生鐵來,楊師傅便又開口說要生鐵,這楊師傅要的生鐵剛拿到,薛師傅又開口要,三個人前赴後繼地支使常離離。
她在軍造處中的這身份,就如同粗使丫頭。
一天的時間下來,常離離腳底板都覺得疼。
回到院子裡時,她已經是腰酸背痛。
這一整天給人端茶送水,自己都沒喝上幾口,一進屋子,常離離就大口飲了幾口水。
喝完了水,她伏在桌上,精疲力盡,啞著嗓子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突然,屋子的門被人推開了,常離離緩緩轉頭看去,看見婆婆拿著碗筷進屋,她身上的頹喪之氣一掃而光,立馬站了起來。
「婆婆,你怎麼來了?」常離離面帶笑容,瞪著圓眼睛,灼灼地看著她。
可她一口貝齒卻緊咬在一起,忍受著腳底傳來的疼痛。
「你回來也不去找我,直接進了屋子,我估摸著你大概是累壞了,給你把飯菜給端來了。」婆婆將飯菜放在桌上,慈愛地說。
婆婆就是個閒不住的人,身子才剛好,卻不顧阻攔地下了床,開始忙活個不停。
如今看著常離離仍是不停勸,只一個勁兒地勸她快些吃飯,問她今天如何。
常離離看著可口的飯菜,端起碗,狼吞虎咽起來。
「慢些吃,你看你,當真是累壞了。」婆婆心疼地道。
常離離卻抽空搖了搖頭,說不累,就是軍造處的飯菜不如婆婆做的好吃。
她一邊勉力扒飯一邊胡思亂想。
她其實很累,累到都不想動筷子了。
吃完了飯,她又給婆婆說了些軍造處的事,自然是只撿好的說,說那裡的人待她很是不錯,見她是個姑娘,對她很是照顧。
婆婆聽了,心中也是十分高興,讓她莫要頑劣,要好好同人相處。
等婆婆離開,她終於鬆了口氣,洗漱乾淨之後便歇下了,一夜無夢。
第二日,第三日,她都是在軍造處,做一些粗使丫頭做的事,連看看幾位師傅鑄造兵器的空閒,都沒有了。
婆婆很是關心她,每日都要拉著她,詢問她如何才肯放心。
她自然只敢說些叫她放心的話,可身上的酸痛,卻是免不了的。
這第一日,她只覺得腳底鑽心得疼,第二日,腳底被磨破了些皮,到了第三日,常離離的腳底,給磨出了許多的水泡來。
她心中也是有些頹然的,沒有機會跟著這些師傅學習技藝,連那些工具都沒機會摸一摸,她著實覺得有些難忍了。
她只得勉力堅持著,希望自己能早日學有所成。
脫下鞋,她看了看那些水泡,卻是睏倦得睜不開眼睛了。
只草草洗漱一番,便躺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今夜,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軍造處,不再只是一個粗使的被人瞧不起的丫頭了,終於揚眉吐氣,成了數一數二的鑄造師傅,備受尊崇。
之後便是別人搶著能給她打下手,她就隨心所欲地打造自己想打造的武器。
在夢裡,她這腳底也不覺得疼了,那灼燒似的感覺沒了,甚至覺得清清涼涼很是舒服。
在夢中她快活似神仙,開心得都快笑醒了。
突然,她鬼使神差地睜開了眼睛。
目光所及,是一片黑暗,待目光清明幾分,便能看見落進屋子的月光。
迷迷糊糊之中,她仍覺得腳底一片清涼舒適,還有淡淡的被異物划過的瘙癢之感。
她疑惑地動了動腳,那感覺卻未曾淡去。
終於她意識到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附在了腳上,這深更半夜的,她的手心登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目光移了移,便看見昏暗之中,借著皎潔的月光,能看見一個人影。
她的心狂跳起來,只覺得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壓抑著自己沒有叫出來。
這夜深人靜之時,無意間睜開眼睛,就見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你的房中,在床尾處不知道擺弄些什麼,該是何等驚悚之事。
常離離呼吸急促了一些,可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儘量不亂了呼吸的節奏。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
終於,她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那人,卻在目光愈發清明,月光越發白亮之時,發現這人看起來有些熟悉。
等那人起身坐在床邊,呼出一口氣。
常離離瞪大了眼睛,發現這人,竟然是孟聿修。
這大半夜的,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安的什麼心?
常離離感覺到,他似乎往自己的腳底塗上了什麼東西,那東西清清涼涼,塗在灼痛的腳底,說不出得舒服。
他竟是來給自己上藥的?他怎麼知道自己腳底長了泡?又為什麼要大半夜潛入送藥呢?
常離離思來想去都想不清楚,不過知道他不是來做什麼壞事,便也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