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你算什麼東西

  大底是上天聽見了她鳳琉璃的祈願，沒想到出宮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雖然是和墨楚淵、小六和小九三人共乘一輛馬車，但是鳳琉璃心裡還是止不住的一陣興奮。

  墨楚淵跟她說過，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參加三日後的狩獵大會。

  狩獵大會是胤國的一個傳統活動，每三年的春末舉行一次，講究的是君臣同樂。

  可皇室狩獵出行向來是聲勢壯大，架鷹攜犬，人歡馬嘶，浩浩蕩蕩，怎麼到墨楚淵這就成了趁著夜色偷偷摸摸的出了宮，還要提前三日趕到？

  鳳琉璃並不想知道這其中緣由。

  怎麼樣才能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擺脫墨楚淵才是她現在值得思考的問題。

  可是……

  鳳琉璃抬起頭，環視一圈，感覺這馬車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一向高冷的小六在外頭駕車，平常嬉笑的小九此刻也不言苟笑，身上還配上了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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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楚淵臉色就一直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麼，周身氣勢逼人。

  只有她一個女兒家混在這男人堆里，鳳琉璃尬著臉，不免緊張的縮在窗邊。

  此刻天色漸漸明亮，他們的馬車正巧走到了皇都最繁鬧的長街上。

  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人群攢動的熱鬧聲勾得鳳琉璃心痒痒的，竟一時心動，悄悄的撩開帘子，忍不住探頭。

  街市繁花似錦，車水馬龍，兩旁擠滿了販賣物品的小攤小鋪，人頭涌涌，川流不息。叫賣聲，討價還價聲，聲聲入耳。男男女女的臉上都是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人民生活美滿。

  「誒，不……」

  「閉嘴。」

  小九原想制止鳳琉璃的話被墨楚淵冷冷的制止。

  他看向鳳琉璃的目光有些深邃。

  鳳琉璃出宮前，青鎖將她特地打扮了一番。

  沒有按照宮裡掌事姑姑的行頭穿扮，而是換上了一套淺綠色印著團花的襦裙，黃色的上襦顯得人嬌俏可愛，還搭著一條朱橙色的披帛，整個色彩變得明艷。梳著未出閣少女的雙髻，還垂下兩縷秀髮置胸前，頭上難得插了幾隻珠釵流蘇，俏皮中帶著幾分溫柔，好看極了。

  墨楚淵的嘴角輕輕上揚，想著她先前的穿著確實有幾分老氣，現下這種裝扮最適合她不過。

  怎麼之前就沒見過她這般打扮？

  墨楚淵想了想，暗暗決定等回宮後，定要為鳳琉璃多備幾套符合她這個年紀的衣裳。

  免得給孤落下苛待下屬的罪名。

  墨楚淵為這個理由，滿意的點點頭。

  小九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家君上關顧美人，絲毫不顧自己身份暴露的危險，此次他們出宮可是背著朝臣行動啊。

  君上，你終究還是變了！

  小九感慨道。

  鳳琉璃眼望著面前的繁華喧囂，心裡頭沒來由地一喜，不禁感嘆：真不愧是天子腳下，百姓生活富足。

  活說回來，她穿越後，不是一路逃亡就是待在天香樓無法外出，而後就進了宮受苦受難，還從來都沒見過古代太平盛世的場景。

  鳳琉璃靠在窗邊，撐著腦袋，眼眸里泛著星光，饒有興趣的看著外頭。

  很快，路上的行人就有好幾個留意到馬車上那名嬌俏的少女，有的人還特地駐足觀望，猜測著這是哪家大小姐出遊。

  突然，人群里蹦跳起一個人衝著鳳琉璃拼命的揮手，還大聲的問了一句：「小姐，你是哪家的姑娘？」

  鳳琉璃「噗嗤」一聲，臉上瞬間綻開一個鮮花般明媚的笑意，泛至眉梢處，明艷動人。

  墨楚淵被這笑靨如花的景象眼眸一亮，只覺得心臟跳漏了一拍，唇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眼尾卻瞥見外頭那人為美人一笑羞紅得撓頭的人。

  等等，鳳琉璃是在對一個男人笑得這麼好看？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關窗！」

  鳳琉璃被他這一聲嚇得抖擻，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身體就下意識的聽話放下帘子。

  「怎麼了嗎？」她問道。

  「沒想到鳳姑姑居然喜歡這種風流男子。」墨楚淵陰陽怪氣。

  鳳琉璃一頭霧水的向小九打了一個問號，小九愛莫能助的搖搖頭。

  見其不明白，墨楚淵靠著背墊，一幅大爺的做派，嘲諷道：「倒真不愧是天香樓出來的女子，隨便遇見個男子打招呼就笑得這麼開心。」

  「誰跟你說我朝那個男子笑了，我都沒注意到他。」

  鳳琉璃恍然大悟，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墨楚淵人高馬大的，怎麼心眼這么小？

  「那你笑什麼笑這麼開心？」墨楚淵很難不在意，到底是什麼能讓她方才笑得那般艷麗奪目？

  莫非是別的男人？

  鳳琉璃察覺到這人又散發著低氣壓，連忙說出自己看到的一幕。

  原來，她是瞧見了一算命攤上的小道士做生意。

  八卦盤、鎮宅符、硃砂粉、桃木劍擺得有模有樣，正巧一個姑娘成了他的頭客，哪知人家道士倒是開口就是一句：「姑娘，您算什麼東西呀？」

  那看似文靜的姑娘嬌聲怒罵起來甚是厲害，把小道士罵得劈頭蓋臉，失魂落魄的，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客人。

  「那小道士可真不會做生意。」鳳琉璃回想那場景就忍俊不禁，「他都說出那般話，誰還要關顧他的生意。我要是那姑娘，準是一鞭子把他舌頭給拔了。」

  墨楚淵聽此，隱隱發笑。

  原來是看了這麼一場好戲，不是男人就好。

  「還好那姑娘不是你。」小九搭話。

  有了這場鬧劇，馬車裡的氣氛總算不再那麼壓抑。

  鳳琉璃趁機問道：「咱們這次狩獵大會可是什麼會有好玩的事情？」

  直覺告訴她，此處出行並不簡單。

  「好玩？」墨楚淵唇角上揚，故作神秘的說道，「好玩的事情可多了，到時候你就自然知曉。」

  「怕不是和朝廷動亂有關吧。」

  小九心裡瞬間一驚，沒想到她這麼直接。

  但是君上向來不喜歡有人跟他提及這個話題，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對方。

  「你倒是了解得通透。」墨楚淵一挑眉頭，有些賞識，毫不避諱的說，「這次狩獵可是腥風血雨的代名詞。」

  鳳琉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怪不得墨楚淵不在意自己逼死了徐婕妤，原來是已經打算好要連根拔起了。

  等等！那我又不需要受罰，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