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墨楚淵的夢境

  「就你話多。」

  墨楚淵語氣充滿不耐煩，又在夜色中翻了個白眼。

  他不說，是因為不想讓鳳琉璃以為自己捨不得她死。

  雖然事實就是這樣。

  「如果小石子那晚真對我做出了什麼，是不是你也會制止？」

  墨楚淵冷笑道：「你是孤救回來的人，沒理由便宜一個沒閹乾淨的老男人。」

  「老男人」這三個字一出，鳳琉璃噗嗤一笑，果然是占有欲爆棚。

  「我聽小九說，我失蹤後你明明就很擔心我，還去宜春殿幫我出氣，怎麼我問你的時候，就一直否決呀？」

  

  墨楚淵聽出她語氣里藏不住的開心，雖然心裡也莫名的被感染到，但還是故作兇狠的說：「再說話，舌頭給你拔了。」

  還是好兇~

  鳳琉璃下意識的抿住了嘴。

  墨楚淵感覺掛不住臉了，他對鳳琉璃好的心思全暴露在原主眼裡。

  這傢伙心裡指不定得有多得意。

  鳳琉璃暗道：還真是心不對口的男人。

  她想了想，悄悄的湊近墨楚淵，尋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忽略了還在她腰上的大掌。

  墨楚淵在黑暗中的視力一直不錯，鳳琉璃這點小動作又怎麼可能瞞得住他。

  他卻默許了鳳琉璃的行為，像是撿回來的貓兒終於肯親近主人一樣，嘴角是壓抑不住的上揚。

  但他自我納悶，為什麼他一點都不反感鳳琉璃的接觸，甚至……

  孤還想再靠近一些。

  墨楚淵從來不是光想不做的主兒，懷著這點小心思，靜靜的等了不到兩刻鐘。

  終於聽見鳳琉璃均勻的呼吸聲，確保她已經入眠，他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把人往懷裡帶近幾分，心裡難得的生出了幾分緊張，又害怕驚醒懷裡的可人。

  這下總算完完全全的擁住了。

  他深不見底的瞳仁中融著一束淺淺的溫情，輕嗅著她的發香，像是擁住全世界一樣滿足，還帶著好些許歡雀。

  他溫柔道：「睡吧。」

  ——

  微風吹動玉泉亭的紗幔，仿佛乍起春皺的漣漪，還伴著陣陣青鈴。

  亭內水霧迷濛，氤氳的環境朦朧了視線。

  墨楚淵就在水池，享受著難得的清靜，忽然聽進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你來作甚？」他閉著眼慵懶道，猜出了來人。

  「臣妾參見君上。」

  鳳琉璃的聲線還帶著少女的稚嫩感，又像黃鶯兒那樣明艷活潑，可是這話一說出，讓墨楚淵的眉頭皺起來了。

  鳳琉璃怎麼自稱起臣妾了？

  他心生疑惑，在想她莫不是又要搞出什麼新把戲來捉弄自己。

  墨楚淵冷哼一聲，這女人真是一天到晚都不安分。

  「你今日又想……」

  他睜開眼，邊說邊轉身，在看見岸上的情形時，腦子裡忽然一陣轟塌，竟連話都說不下去，愣直了眼。

  鳳琉璃居然只著了一件牡丹紋綾抹胸，露出一大片白瓷般的肌膚。一頭青絲垂落在地，顯得她三分嬌小單薄。

  眉眼低垂，雙腿併攏跪坐在一邊，像是等待採擷的嬌花，一幅乖巧可人的模樣。

  墨楚淵面露尬色，視線卻很實誠的下移。

  只見那玉峰半隱，雪藕雙彎，腰同細柳，玉腿圓滑，白足如霜……

  「咕咚」一聲，是他喉結滾動的聲響。

  「活色生香」這四個大字就這樣蹦在他心頭上，胸腔像是在壓制著什麼似的，一直起伏。

  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在面對這樣子的鳳琉璃時，饒是平常再怎麼清心寡欲，他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等等，鳳琉璃是不可能會穿成這個樣子來引誘孤！

  墨楚淵猛然從美色中驚醒，意識到對方是個假的鳳琉璃時，心裡升起厭惡。

  他眸中掠過一絲陰狠，徒然增了暴戾，喝到：「你是誰！誰讓你穿成這樣子的？」

  鳳琉璃抬起頭，小嘴不滿的一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墨楚淵，我穿這樣子不好看嗎？」

  墨楚淵在心裡細細分析。

  這話的語氣倒是像她，而且也就只有她鳳琉璃才敢這麼直呼他的名諱。

  「真的不好看嗎？」

  她話裡帶著幾分糾纏，像是個小孩子似的要刨根問底。

  墨楚淵神色一頓，其實這問題更像是來自靈魂的拷問。

  不好看嗎？

  怎麼可能！

  小墨楚淵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

  這都好看到他熱血沸騰，移不開眼了！

  只是鳳琉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是故意要來引誘孤？她不想當掌事姑姑，要做嬪妃了？那孤……

  墨楚淵撇過眼，不敢再瞧她，心裡頭的疑惑一個接一個。

  「你為什麼不看我了？」

  委屈巴巴的聲音再次響起，墨楚淵思緒回歸的時候，整個人被嚇了一跳。

  她是什麼時候跑到孤懷裡的？

  鳳琉璃此刻跨坐在墨楚淵身上，兩條美腿在水裡晃悠著，白得晃眼。

  小嘴還高高翹起，似乎對墨楚淵先前一直不回答她的問題感到很不滿。

  墨楚淵喉中發緊，被撩撥得面紅耳赤，身上一陣燥熱，讓他極不舒坦。

  鳳琉璃的眼眸本就生得極美，一雙杏眼澄澈無比，本該是乖巧嬌媚的眼眸卻時時帶著不合年齡的沉穩和故作的兇狠之色，墨楚淵初次見面時就是被她這種反差所吸引。

  而現在她秀眉含潤，媚目流波，顰眸之間春情溢露，對上墨楚淵的眼睛，十足的勾人心魂。

  一股熱氣上頭，是今日的溫泉過熱嗎？

  墨楚淵覺得他要呼吸不了了，顯露出驚愕和慌亂，想推開此人又不敢下手。

  最後連耳根子都染上血色，只能僵著身子不敢亂動。

  暗道：好一個勾引君上的小妖精。

  說來也是，他本是氣血方剛的好男兒，只不過是除了眼前這個人，任何人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慾念。

  他察覺到鳳琉璃的美眸一直盯著自己的雙唇，接著她雙手主動的搭在他的肩上環著，一步步縮緊。

  「你……」他話沒說出口就被鳳琉璃打斷了。

  「就讓臣妾好好伺候您吧。」

  說罷，她還主動遞上朱唇。

  墨楚淵心中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繃斷。

  半晌，他啟唇乾澀道：「好。」

  這會，他像是無師自通般，身子慢慢的向鳳琉璃靠攏，一手護在她的腦後。

  二人情到深處，皆不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