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驚艷全場

  裴子期不是沒腦子的人，他既然清楚的說出徐柔會來，並且會對她不利，定然是得知了徐柔在離開他後，給自己找到了靠山，而這靠山十有八九就是左相府沈家。

  她倒不怕徐柔和沈若巧聯合起來謀劃什麼陰謀來對付她，只是若牽扯到其他人，像藉此來拿捏她，就不好掌控局面了。

  「但願是我想多了，先找到人再說吧。」

  鍾景軒見她表情凝重，也跟著重視起來，「行，那我跟你一起去找她，免得你再把自己弄丟了。」

  鍾明晚應了一聲，也沒攔著自家兄長，畢竟安全重要，符靈跟二哥定了親，也算半個鐘家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從獵場到歇腳的廂房這一路，剛好經過馬場，有幾位年輕的公子正在馬場切磋，見他們經過的兄妹，頻頻投來目光。

  其實，原主鍾明晚還是極少參加京中軒貴們的聚會宴請。

  一則原主不算是個愛熱鬧的人，二則，以她當時的名聲，父母不在京中，舉辦宴會的公子小姐們也極少給她送帖子。

  這次，鍾明晚時隔多年後出現在如此大規模的聚會場合，不由令那些適齡的公子哥們停下手中的動作，伸直了脖子張望過來。

  這不瞧不要緊，隨著她步步走近，瞬間引起了馬場裡眾公子們的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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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迎著陽光緩步而來。

  一身軟銀輕羅百合裙掐出纖細的腰肢，外罩蓮青色的雲絲披風，烏黑如綢般的墨發落在腦後，襯的臉頰不及巴掌大，臉綻芙蓉，皎若秋月，一對妙目黑白分明澄澈透亮，欺霜賽雪的玉膚，更是惹人憐愛。

  仙姿佚貌，梳雲掠月，只讓人覺得滿目華光。

  「這……這姑娘是誰？」不知是哪家公子低聲問了一句。

  「沒看姑娘旁邊站著是鍾家三公子嗎，他二人長得可是有幾分相似呢，你說這小姑娘是誰！」

  「啊？這就是鍾明晚？？模樣生的也太好了！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兒嗎！」

  「我聽傳聞說裴三公子瞧不上她，是真的嗎？想必是那家姑娘嫉妒人家美貌，瞎傳的吧！」

  「如果是真的，就是裴三眼瞎！」

  眾人紛紛議論著，只有人群中的於議掙哼了一聲。

  「行了你們，都醒醒吧，別看了！人家鍾姑娘長得再好看也跟你們沒關係！」

  強大的求生欲讓於議掙連眼睛都沒敢往那兒斜，對著箭靶子連射了幾箭，冷哼道，「快練箭吧，別一會兒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遠處的朱雀台，周宴、周邵兄弟坐在主位高台，吩咐宮人安排酒宴，大總管曹晟在下面匯報流程。

  周宴每年秋狩都隨父王主持宴請，今年宣文帝病重，太子監國。

  周懷德不能親自到場，招待參加秋狩的勛貴子弟這差事就落到了周宴頭上，而女賓的那邊，則由太子良娣裴菁協辦賞菊宴，也算對兩個兒子的勢力不偏不袒。

  可對周宴來講，即使他得了這份差事，依舊深覺不公。

  作為太子府的嫡長子，他身份尊貴，本是天之驕子，在父王繼位後，他也會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可如今卻萬事都要與一個良娣所出的庶弟較量，更何況裴家毫無根基，與顯赫大族世家根本無法比擬，這本就是不合理的。

  更何況如今，裴良娣背後的裴家子嗣落難，大公子裴子業鋃鐺入獄，周邵依舊沒有被表兄弟牽連，而自己呢，卻因太師府的案子而心有餘悸至今，他如何能甘心。

  周宴對這秋狩的流程自是再熟悉不過，聽著曹昇的滔滔不絕，餘光睨到身側不遠的周邵身上，沒由來的感到一陣煩躁，不由將視線撇到另一處，剛好瞧到了馬場附近的小徑那一抹筆挺纖細的身影。

  他自認目力是極好的，儘管沒見過幾次面，可還是一眼就認出那身影是鍾明晚。

  看著她隨著步伐晃動的裙擺在斜陽照射下流轉，周宴神色微凝，眸光也定住不動了。

  突然，鍾明晚像是有所感應的，倏地頓住步伐，偏頭向他看過來。

  那眼神似乎有些深意……

  周宴眯了眯眼。

  「殿下，就是這樣，您看看還有什麼問題？」曹昇說完，拱手向主位的小主子請示。

  周宴這才回過神來，收回視線對他點點頭道，笑意未達眼底，「曹公公辦事，自是沒有問題，就按你說的辦吧，這遭就辛苦曹公公了。」

  父皇說的好聽點兒是放權給他，卻還是將最信任的曹公公安排在他身邊，這不是等同於將他的權力架空又是什麼？

  「豈敢，都是老奴分內的事。」

  曹昇謙遜的笑了笑，不卑不亢的躬身退下，吩咐人去準備。

  他前腳剛離開，周宴後腳就起身，目光又回落到漸漸走遠的身影上，神色變幻一番後，決定提步跟過去。

  「大哥，這是要去何處？」一旁的周邵悠然的開口問道。

  周宴抿了抿唇，瞥到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心中燥意更甚，齒縫間溢出的聲音低啞涼寒，「怎麼？如今為兄的行蹤也要向你報備了嗎？二弟還是管好自己吧。」

  話音未落，已經拂袖離去。

  周邵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又看向他方才視線的方向，不由咂舌，笑著對身後的隨侍道，「你說他周宴是不是要鐵樹開花了？」

  他笑了笑，目光漸漸冷凝，「可他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這個鐘家女，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麼。」

  這邊，鍾景軒也注意到馬場那邊幾道躍躍欲試的目光，濃眉軒起，快步走到妹妹身側，將那些煩人視線擋住，咬牙低聲嘀咕，「有什麼好看的！這群人還真是不像話！」

  鍾明晚就沒在意那麼多了，目光從不遠處的一翼八角涼亭掃過去。

  八角涼亭地處高位，左右迴廊擺放的石桌石凳，雖然算不上看台，但距離馬場很近，算是觀望馬場公子們英姿的最佳地點。

  方才來後山的名門閨秀們多數聚集在此處，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捏著茶點和果酒，議論著場上公子們的英姿。

  可奇怪的是，這些女子儼然以八角亭為中心，分成了兩撥，一波在東，一波在西，可謂是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