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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我失戀了

2024-06-02 05:59:24 作者: 喵小爺

  彼時,月華初升,窗外的輝光順著隔窗漏進星星點點。

  鍾明晚早早的便吃了晚膳,燃了燈,窩進被子裡。

  她腦子裡不停琢磨著裴子期晌午時說過的話,竟有些輾轉反側,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裴子期所言,那嵐風姑娘是悅樂坊的頭牌,知情懂禮,品貌俱佳。

  一年前,周宴來此處喝酒聽曲時一眼相中了她,欲給她贖身接入自己的府宅。

  誰知這嵐風姑娘倒是個剛烈性子,只將他看作了千百的恩客之一,委婉回絕了他的好意。

  

  那邊太子得到消息,自然也不準兒子領這種風月女子進門。

  這兩頭施壓直接激起了周宴的征服欲,他竟是鬼迷心竅冒著觸怒父王的風險,排除萬難,要了嵐風的初夜,並將她接到了自己在城西安置的一處私宅,玩起了金屋藏嬌。

  以至於當時的周宴還與這位嵐風姑娘還在盛京城傳出了的一段艷聞。

  只不過後來時間久了,漸漸走漏了風聲,這艷聞傳入了太子耳中。

  其實這類風月之事只要不宣揚出去便是無關大雅的,太子自己尚有滿宮嬌娥鶯燕,周宴這皇長孫不過是藏個外室而已,太子知曉後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知後來這事越衍越凶,驚動了左相府。

  左相的千金沈家女與周宴一早便訂了親,周宴在未大婚之前就與妓子糾纏不清,這無疑是置沈家女於不顧,也是在踩左相府的臉。

  東宮太子實在交代不過去,責令周宴將那嵐風姑娘又送回了悅樂坊,從此再不許有往來,這才造就了後面嵐風重回悅樂坊的事

  鍾明晚聽著這段往事,心拔涼拔涼的。

  這種本該出現在風月話本里的故事,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生活中,男主居然是她看中的男人,她是中了頭等彩票嗎?

  因為不確定真偽,鍾明晚又派人去坊間探查了一番,證明裴子期的話確實屬實後,感覺心頭被扎了刺,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再無半分力氣。

  明白了這前後因果,從前的情景又重新在腦海里放了一遍,那些被淹沒在記憶的片段又浮出水面,被明明白白的對號入座。

  比如,城西那座宅子,他為何執意不讓她進去,原來是裡面金屋藏嬌!

  比如,他對左相府這樁婚約的態度,分明是渾不在意,是因未婚妻破壞了他與嵐風的郎情妾意!

  再比如,符尋安查案當日,他為何剛巧出現在悅樂坊,而嵐風剛巧又不在,怕是專程過去找她的!

  從前覺得莫名其妙的情節,如今都迎刃而解。

  只是這答案來的措不及防,讓鍾明晚憋氣得肺都要炸了,呼吸都顯得沉重起來。

  自己看上的人居然是這樣的人?

  他居然操著深情人設,眼巴巴的對著別的女人,對象還是個風塵女子!

  老天,她再也不相信狗屁愛情了!

  可他周宴既然心有所屬,那在面對自己撩撥的時候,為何還能若無其事,時不時的給個回應呢?

  難道是把她當成馬戲團的小丑看笑話嗎?

  那他可太狗了!

  鍾明晚翻來覆去,最終還是忍不住,一個軲轆從床上爬起來,從馬廄牽了匹馬,怒氣沖沖的出了府。

  半個時辰後,蘭若庭酒樓。

  符靈打著哈欠,姍姍來遲。

  一眼就見到臨窗而坐的鐘明晚正單手撐在桌面上,面對一桌子酒菜,獨自飲酒,那身緋紅的裙裾霸氣外漏。

  許是今日出門急,鍾明晚頭髮都沒綰,只扎了個高馬尾,用紅繩綁著,露出的優美下頜和脖頸,在柔柔的月光照射下白到發亮。

  符靈幾步走上前,看到桌子上擺了一壇已經開封的烈酒,嚇得夠嗆,抱起來顛了顛,見酒罈子已經空了一半,不由錯愕。

  「小晚兒,你這什麼情況?我就晚來了一會兒,你一個人喝了這麼多?」

  她今日吃過晚膳,正在散步,便聽到門童傳話,說鍾家小姐邀請她去酒樓坐坐,她想著鍾明晚這時候應該在府里養腳傷,怎麼會有閒情雅致叫她來酒樓,心裡好奇又擔心,便應了邀,還選了離定國公府里最近的蘭若庭酒樓相聚。

  誰曾想,她就梳妝打扮出門這麼會兒功夫,鍾明晚已經一個人灌了半罈子酒,這也太生猛了。

  符靈一屁股坐下,將酒罈子抱在懷中,生怕她再倒酒,「小晚兒?怎麼回事啊?」

  「我失戀了?」鍾明晚揉了揉眼眶,言簡意賅。

  符靈皺皺眉,「什麼東西?」

  「就是……突然發現自己看上的男人是個渣渣。」鍾明晚道。

  雖然有些詞沒聽過,但符靈隱隱猜到她話里的意思。

  「你指誰?」

  鍾明晚眼睛望天,「還能有誰?」

  「周宴?」符靈屏住呼吸。

  鍾明晚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符靈扶額,恨鐵不成鋼的望著她,「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這個皇長孫不靠譜嗎?」

  鍾明晚狐疑的看著她,「他和那個嵐風的事是不是你也聽說過?」

  「嵐風是誰?是……那個花魁嗎?」符靈有些難言,慢吞吞的道,「如果是的話……我好像是聽說過一點點,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鍾明晚扁扁嘴巴,「你竟然早就知道,為何沒告訴我?」

  「我以為你是腦門子一熱,誰曾想你是認真的!」符靈道,「不過說實話,周宴是皇長孫,太子嫡子,身份擺在這兒,婚事自己都做不得主,還得由皇上裁定,就算沒有這花魁又能如何,即使做了他的正妻,誰能保證他一輩子不納妾不收通房呢?根本不可能的!」

  頓了下,她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你若真想坐這皇家的當家主母,就得有著『容人之度』。」

  鍾明晚『呵』了一聲,「非要容人之度?那我可能還真不行。」

  符靈攤攤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現在借著這機會放手,正合適不過了!周宴不適合你!」

  「他不合適誰合適?」鍾明晚道,「我倒覺得這跟身份沒關係,這是忠貞度的問題,試想一下,日後你若嫁了我二哥,他納妾你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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