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晉哥，我可聽說，這作坊的掌柜是個李姓男子啊，怎麼還有個小掌柜？」男人又問道。

  因為作坊的開端便是李絮，叫她一聲小掌柜正常的很。但是晉石沒有過多解釋，只道，「她是李家長女，說不準以後是要接手作坊的。」

  「哦？她家沒有男丁？」

  衙役大概是查戶口查習慣了，晉石看他一眼道，「送去學堂了。」

  男人坐直了身子，那以後可是要當官老爺啊，說不準以後就要叫他一聲大人。男人忍不住又在心裡盤算起來，家中近的遠的，細想有沒有和李絮相仿年齡的，屆時李絮要相親了，也去湊個熱鬧。

  錢帛動人心，當真是沒說錯。

  那邊第二鍋臭豆腐出爐了，這回底下坐的客人反應可熱烈多了，招這手讓楊寡婦給他們那桌送些過去。

  楊寡婦笑著說好，在給李絮和李月撿了幾塊後，便匆匆的給客人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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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絮嘗了一塊，楊寡婦炸臭豆腐的手藝進步很大，如今炸出來的臭豆腐酥脆可口，她自認比不上楊寡婦的手藝了。

  喜鵲醃的臭豆腐也愈發好了，沖鼻的臭味代表了這豆腐很入味了。

  也有人吃不慣的，就像李月。她一開始躍躍欲試著吃了一大塊，入嘴後就皺起了眉頭，基於不浪費食物的準則，她才沒吐出來。

  「唔...姐..好臭。」她含糊著說。

  李絮：....是豆腐臭...不是姐臭！

  她不愛吃李絮就沒讓她繼續吃了，李絮自顧自的解決了剩下的幾塊，楊寡婦正好回來，看見碗空了，就道，她馬上再下一鍋。

  李月的表情有些撐不住了...

  「嬸子，我們一會去學堂看小誠，剛好你炸一些我們送過去給他。」李絮道，邊說邊看了一眼李月，用眼神說道，不給你吃。

  「行。」楊寡婦笑道，忽的又想起什麼似的，去裡屋拿出一個罈子和兩個碗來。

  「你瞧嬸子我都忙忘了。」楊寡婦說著就給她們面前一人一個放了碗，罈子打開，有奶香味冒出來。

  李月望眼欲穿，熟悉的氣味重振了她的味蕾。

  罈子傾斜，裡頭淌出來的果然是奶茶。

  「絮姐兒、月姐兒你們先喝著解解渴。」說完楊寡婦又忙著炸臭豆腐去了。

  李絮喝了一口，味道比之李絮做的甜一些，便更和了李月的胃口，端著碗幾下就喝完了。

  意猶未盡的李月舔了舔下唇，看向罈子那邊，李絮攔了一手，「不許再喝了。」

  又是甜又是茶，不適合小孩子。這裡又沒個牙醫的，痛起來要命呢。

  李月悻悻然，望回自己碗裡，仿佛多看幾眼奶茶又回多回來。

  下一鍋臭豆腐來的比李絮想的快，因為要帶去給李誠，楊寡婦拿出備好的油紙裝了幾塊，至於醬料則是用清洗的乾淨的荷葉裝了。

  在沒有塑膠袋以及塑料盒的年代，打包帶走真是件麻煩的事。

  李絮待要付錢，楊寡婦怎麼都不肯收，還說店裡用的臭豆腐還是從作坊買的，怎麼能收李絮的錢。

  李絮便說臭豆腐的錢她可以不付，但是奶茶的錢她得付。因為李絮還想把那罈子奶茶也帶去給李誠。

  最後楊寡婦只潦草的收了李絮五文錢，李絮和李月一人提了罈子，一人提了臭豆腐的出了店鋪。

  李月為能再次去李誠的學堂，而感到很高興。上次去還是李誠去入學面試的時候，當時就坐在外頭，還差點和江恆母子倆起了衝突。

  事情已經過去，不過李誠如今和江恆在同一個學堂，不知道李誠有沒有被影響到。

  。

  到了私塾前，李絮上前去敲了敲門，透過門板，隱隱有聽見些讀書聲，十分細微。

  來開門的是裹著頭巾的中年婦女，她身形略臃腫，她看著門口的倆姐妹，就問，「你們是哪家的？」

  「我們是李誠的姐姐，來看看他。」李絮答道。

  中年婦人想了想，學堂里學子不少，她又只是個廚娘，不大分的清楚。

  「你們先等著。」說著就把門一關，李絮和李月就這麼被拒之門外。

  李絮只好無奈的和李月在外頭等，直等到手裡的臭豆腐快失了溫度時，門又開了。

  「李姑娘？」來開門的換作了張彥，「還有小李姑娘...你們是來看李師弟的吧？」

  李絮點點頭，李月照著樣子也點點頭，張彥覺得好笑，「快請進，我馬上去知會李師弟。」

  廚娘要進去尋找李誠時，張秀才說課說的正起勁，她不敢進去就在門外躊躇，結果就遇上了張彥。

  她一說是李誠的兩個姐姐來看李誠，張彥便道，他會處理。

  於是張彥便自己來開了門，尋常學堂里是不大讓未婚女子進入的，張彥也只讓她們在靠近學堂的地方等候，他自己則跑去知會李誠。

  李誠來的倒是快，他跑過來，滿眼是驚喜，「大姐、二姐，你們看我了？」

  「對啊，我們專程來看你的。」李月笑嘻嘻的道，「看看還給帶了吃的。」說著李月就把油紙包的臭豆腐和醬料拿了上來。

  有油紙包裹，臭豆腐的味道沒那麼明顯，一旁的張彥偏偏是個嗅覺靈敏的，縈繞在他鼻尖的氣味，讓他不由得挑了挑眉，不會是壞了吧？他要不要提醒一下李師弟的這位兩位姐姐呢？

  但看姐弟三人氣氛和諧，張彥覺得不好說些破壞氣氛的話，便扭頭要走。

  一扭頭，和迎面走來的衛澤來了個面對面，張彥道，「你怎麼也出來了？」

  衛澤理所當然的道，「歇息時間，我怎麼不能出來了？」

  「要出來也去別處。」別打擾了人姐弟三個相聚啊。

  「要去你去。」衛澤一揚頭，從張彥身邊走過，徑直往李絮姐弟三人走去。

  剛一靠近，李絮為李誠打開的油紙里的臭豆腐開始散發它的臭味。

  衛澤不自覺的捏住鼻子：咦，他來的地方不是茅廁啊？

  「大姐...唔...這個怎麼吃啊？」李誠似乎和李月一樣受不了這味道，直直的倒退走了幾步。

  「就這麼直接吃。」李絮道，雖然賣相沒有剛出鍋那麼好了，能吃就行！

  李誠：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