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發現端倪

  江衾月回了江府，但是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地在房中練習女紅的。破廟裡的病人是她決不能中途放棄。江衾月本想賭氣不再去管案子但是那個少年充滿求生欲望的雙眼和那些沙啞的呼聲讓她的內心備受煎熬。

  

  江衾月打開窗子，院子裡侍候的下人明顯比之前多了。江衾月關了窗子嘆了一口氣，江父是鐵了心了不讓她再出去了。江衾月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想著怎麼才能溜出去，最後江衾月把目光放在了婢女小桃的身上。

  「小桃。我和你商量個事吧。」

  「小、小姐，你不會是想。」小桃警惕地看著江衾月，大人可是有了命令的絕對要看住小姐的。小桃看著江衾月一臉微笑地向自己走來，心頭立刻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小桃一邊警惕地看著江衾月一邊一步一步地向後退。

  「小桃，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必須出府去。人命關天的大事，關乎了許多人的生死。可是我爹不許我出去，現在就需要小桃你的一臂之力了。」江衾月給小桃洗腦試圖說服小桃倒戈。

  「這，可是大人有過命令。無論小姐你說什麼都是不行的，而且外面守著的人這麼多，小姐你也是出不去的。」小桃面露難色，想要堅定自己的使命。

  「所以才需要小桃的一臂之力啊，小桃將你的衣服和牌子借給我，你放心我處理好事務就會趕回來。到時候就算是被我爹發現了我也會護著你的。」江衾月看著小桃覺得自己就要成功了。

  小桃聽到人命關天的時候眉頭蹙起，小姐是不可能用這種事情來騙她的。江衾月也不催她，她覺得小桃應該能理解的。果不其然，在小桃一番內心掙扎之後，江衾月得到了滿意的答覆。

  「既然如小姐所說，小桃就幫小姐這一把。不過小姐，你可要早些回來啊，不然小桃怕是拖不住。」

  「好，我會儘快回來的。若是我爹怪罪起來你就直說是我威脅你的。」江衾月換上小桃拿來的婢女衣服後拿著下人出入江府的牌子，又讓小桃給自己重新編了髮髻。垂下來的髮絲和面紗遮掩了江衾月的面貌。

  江衾月走到江府的大門，被門口的家丁攔了下來。但是江衾月一番說辭也讓他們打消了疑慮。江衾月成功從江府離開。江衾月離開江府之後直接去了破廟，到了破廟附近江衾月先是查探了一下，沒有看到樓墨言的身影。江衾月走到破廟處，向那些侍衛出示了江府的牌子說自己是江衾月派來看望病人的。那些侍衛也沒有懷疑直接放江衾月進去了。

  破廟裡的乞人數量沒有像之前一樣增多了，但是因為長久沒有得到完全的治療，依舊有人死去。江衾月的出現無疑給這些病人又帶來了些許的希望。

  「是、是你嗎？姐姐？」是那個少年的聲音，江衾月隨著聲音找了過去。那個少年生命力當真是頑強，其實更應該說是求生欲比其他人更甚。他的腹部因為江衾月之前開的一些方子沒有繼續膨脹，嘔吐的次數也相對小了些。那個少年勉強地坐起身，江衾月跪坐在他身旁。

  「是我，姐姐已經找到了你們怪病的原因，很快姐姐就能找到治療的方法了。相信姐姐。」江衾月拉著他的手，少年的四肢都很枯瘦了，唯一帶著活力的就是那雙清澈的眼睛。

  「我、我相信、姐姐。」少年虛弱地揚起一個微笑看著江衾月，「姐、姐是仙女，一定、能治好我們的。」

  這一幕被剛剛到來的樓墨言看在眼裡，赤戈一眼就識破了江衾月的偽裝。

  「殿下，那不是。」樓墨言揚手示意不要驚動江衾月，赤戈垂首退到樓墨言身後。樓墨言為了防止影響江衾月不做聲息地和赤戈先離開了。

  「殿下，剛才那個是江小姐吧。」

  「本王有眼睛。她既然放心不下那些病人，就讓她來看望吧。」樓墨言心裡也是無奈，他早就料到江府是困不住江衾月的。

  在破廟裡的江衾月聽到了樓墨言等人到來，正想著一會兒要怎麼應對，但是發現樓墨言竟然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江衾月暗自鬆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後準備親自去查看那口有問題的水井。

  江衾月向乞人詢問了水井的確切位置之後就直接到了水井，水井已經被樓墨言封鎖，井邊還有兩個侍衛。江衾月走過去出示了江府的牌子，說明自己是江衾月派來調查的。兩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便打開了水井周圍的圍欄和水井上壓著的石板。

  江衾月轉動輪軸，從井裡打上來一桶水，用隨身帶著的杯子舀了一杯隨後放到一旁靜置。她不確定井水裡的東西會不會沉澱，但是也只能試試了。在等待沉澱的過程中，江衾月在井周圍踱步，想要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蛛絲馬跡。

  突然，一抹不顯眼的灰白色入了江衾月的眼。井邊怎麼會有灰白色的土？江衾月隨後又從井周邊的地上發現了細微的白色顆粒。江衾月把那一小撮灰白色的土捻在手裡，手感細膩在手上會有些許殘留。江衾月回想起曾經現代的記憶，隨後在記憶中找到了這種土的信息。這土是高嶺土，只不過因為古代的提純技術不足所以是灰白色，這種土是當初她學習陶藝的時候接觸過的。

  高嶺土，在民間又叫做觀音土。這東西被人少量誤食是不會危及生命的，但是若是多次食用並且不及時救治就會死亡。江衾月眉頭緊蹙，竟然是高嶺土，怪不得她找不到病因。江衾月轉念一想，高嶺土是燒制陶瓷用的，而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都還是官窯。一般比較粗劣在民間販賣的陶瓷，用的高嶺土應該是黃色、黃褐色的，像這種接近白色的灰白高嶺土應該是進貢皇室所用。

  江衾月想到這一點之後也顧不得身份暴露直接跑回了破廟。「希望樓墨言在那裡。」

  江衾月回到破廟的時候，樓墨言確實在破廟，樓墨言也沒想到江衾月居然還會再回來。就在樓墨言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江衾月就跑到樓墨言面前開始喘氣。

  「殿下，我、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怪病的最終起因了。」樓墨言聽到江衾月的話之後頗為驚訝，讓江衾月緩一緩再和他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