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認可

  洪城郊區。

  「哇！」

  黑夜廝殺早已結束，一處無名路旁，已經吐了三次的藍雨，有些脫力的緩緩站起身來。

  「你看，逞強並不是一件好事。」

  看著一旁說著風涼話的韓霆，藍雨咬著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管？我樂意！」

  韓霆聳了聳肩，表示好男不跟女斗。

  「藍小姐！」

  金牛居中，摩羯、烏鴉分列兩旁，同時朝著藍雨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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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是……」

  藍雨被三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再清楚不過了。

  別看這段日子她和韓霆幾乎形影不離，無論是最早的心狐，接著出現的烏鴉和摩羯，甚至是不久前才現身的金牛，根本就不屑她的家產學識，至於容貌氣質這塊…個個都跟韓霆一樣，視為陌路，壓根兒就沒有人多看她一眼。

  眼前這種慎重其事的頓首，在此之前藍雨別說奢望了，想都沒敢往這方面去想過。

  「認可！」

  韓霆說：「雖然他們是我的小弟，我下達的任何一道命令他們都會堅定不移的執行，但也僅僅只是因為「令行禁止」罷了。但是認可卻不一樣，得讓他們自個兒真正心悅誠服才行。」

  「說得更簡單一點，他們這才算是將你當做是真正的朋友，而不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存在。」

  「這是一份殊榮，一般人根本得不到，譬如在你眼中看來高不可攀的蕭語嵐，在他們的眼中同樣屁都不是。」

  「那你呢？」

  藍雨看向韓霆問。

  「我？」

  「四王、八大金剛、八大戰將，在我心中不似家人勝似家人，他們可以為我赴湯蹈火、披荊斬棘，我可以為他們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死！」

  儘管有些答非所問，但是冰雪聰明如藍雨，哪裡聽不出韓霆言語中的弦外之音，心中莫名多了一些歡喜。

  藍雨圍著韓霆轉了好幾圈。

  韓霆被她的眼神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皺眉道：「幹嘛？」

  「笑一個！」

  什麼？

  韓霆看向藍雨的眼神跟看著白痴似的：有病？

  「怎麼？是你自己說認可我了。撇開娃娃親不談，作為你的朋友，我讓你笑一下這麼難為情？還是說你堂堂獸營戰神，說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根本就不作數。如果真是這樣倒也無所謂，反正獸營到底如何如何都是你說的，我又不知道獸營到底長什麼樣子在哪裡。」

  「戰神韓霆，你開心就好。」

  這算是激將？

  韓霆心中連連冷笑，在金牛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嘴角艱難地擠出個笑容：「這下你滿意了？」

  藍雨一臉嫌棄：「笑得比哭還難看，真醜！」

  話罷，藍雨昂首朝前方走去：耶，總算扳回一城，叫你有事沒事總擠兌我，嘻嘻！

  韓霆不樂意了，追了上去：「我的笑容怎麼可能會丑？藍雨，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王八罵誰？」

  「王八罵…啊，韓霆，你真的是個混蛋，居然給我下套？」

  「嘿，真搞笑！誰蠢誰知道。」

  「我蠢？」

  「你不蠢？」

  「我智商兩百，謝謝！」

  「我智商二百五，不用謝！」

  「沒錯，你就是個二百五！」

  「……」

  看著夜色下漸行漸遠的兩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烏鴉狠狠咽了口唾沫，扭頭看著同樣木若呆雞的金牛和摩羯：「這特麼的算不算是撒狗糧？」

  摩羯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自認為聰明實則很蠢的模樣：「有那麼點兒酸臭味的意思。」

  「意思個屁！」

  金牛白了兩個二貨一眼道：「撒不撒狗糧什麼的根本無所謂。我在乎的是，如果老大真的和藍小姐成了，我怕藍小姐會連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們要知道，遠在北境的那位，可是除了老大之外，漠視一切的存在。」

  聽到金牛的話，不管是摩羯還是烏鴉，皆是浮現出無法掩蓋的，來自於靈魂深處的畏懼和瘋狂的崇拜。

  三人不由自主仰望北境夜空，異口同聲：「那可是讓整個世界都絕望的主啊！」

  「……」

  清除掉殺手在藍雨專屬座駕邁巴赫S680上做的手腳，途中再也沒有生出任何波瀾，韓霆二人驅車回到名雨國際。

  洗漱完畢後，驚心動魄一夜的後怕感湧上心頭，藍雨根本無法落睡，與韓霆坐在沙發上聊著天。

  「你說，這次襲殺的幕後主使，會不會是我家那些親戚？比如說藍哲康姐弟？畢竟一周前在我爸的生日宴會上，你那麼霸道出手，任何人面對那樣的羞辱，說不懷恨在心都沒有人信。」

  韓霆沒說話。

  藍雨顰眉道：「韓家的人也有可能。不過可能性非常小，畢竟那些人無論是財力還是勢力，想要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除非掏幹家底，那些人那麼視財如命，怎麼可能捨得那樣的人力物力？」

  「仔細想想，還是石家的可能性最大。」

  「不管我們是不是情侶關係，至少在石家的人看來，我家和你家已經不分彼此，以石家這些年來的無所不用其極的骯髒手段，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行為都在情理之中。」

  「喂，韓霆？怎麼不說話呀？」

  藍雨湊上前去，這才見到自己說了半天，敢情這傢伙一個字眼都沒聽進去，這會兒睡得香著呢。

  這混蛋！

  藍雨惱意不已，更多的卻是垂頭喪氣：他就是對敵人的底細這麼不屑一顧，能怎麼辦？

  能夠這麼近距離仔細看韓霆的臉，對於藍雨來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不看還好，這一深深凝視著，藍雨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痴迷了！

  「嗚嘀、嗚嘀、嗚嘀……」

  靜謐得有些親密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警報長鳴聲陡然打破。

  韓霆猛地睜開寒芒閃耀的眼眸，正好對上避之不及，羞紅了臉頰的藍雨，卻是顧不上打趣她，掏出戰神指，便聽到熟悉的電子音傳出。

  「獸營第四平台第一頻道，發出預警。」

  「預警搜索。」

  「預警搜索成功。」

  「預警坐標鎖定：斗城，以南二十三公里。」

  「預警人物鎖定：藍昌凡。」

  韓霆騰身而起，神色沉凝：「藍叔出事了。」

  「我和你一起去，那是我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