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說一次

  傻眼了！

  

  徹底傻眼了！

  僅僅只是一通電話，一家奢侈品童裝專賣店就易主了？

  易主也就算了，新老闆還是一個鼻涕都沒擦乾淨的黃毛小丫頭？

  更過分的地方在於，OKAIDI作為一個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極其有名的童裝奢侈品牌，其總裁產業多不勝數，OKAIDI品牌也不過是其中九牛一毛，像那樣的世界級超級富豪，想要和這樣一個小丫頭吃頓飯，還得卑躬屈膝的讓人家挑時間？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震驚？

  韓霆不屑冷笑，OKAIDI品牌的總裁容他想想，是誰來著？腦子裡壓根兒就沒有那種垃圾的印象。

  想不起來就懶得去想，一貫保持著這個優良作風的韓霆，很快就不想了，至於一個個木若呆雞的店員：和我有半毛錢的關係？

  心狐出聲：「從現在開始，你們只需要記得你們的老闆是小小姐韓婧妤就行了。你們的日常工作流程不變，包括之前出言不遜的保安在內，所有人工資翻倍。」

  「當然了。」

  「如果不想干立即結工資滾蛋，不用承擔任何違約金。」

  「而你們需要做的就只有一點，在這家專賣店裡小小姐韓婧妤就是上帝，就算是她某一天不開心了，要一把火將這家店燒掉，你們也不許皺半下眉頭。」

  「我的話，夠清楚了嗎？」

  所有員工這才回過神來，哪一個不是顫顫巍巍應聲：「是！」

  至於離職？

  工資翻倍，傻子才會離職。

  心狐再道：「張經理，帶小小姐去洗漱一番，身上的凍瘡找洪城最好的皮膚科專家處理。然後再用你的專業眼光為小小姐挑選衣服，如果店裡沒有，或者小小姐需要什麼，不管是哪個國家哪個頂級大師的私人品牌，你直接聯繫就行，就說這話是我心狐說的。至於花費，數字而已，這不是你應該思考的問題。」

  「是！」

  聞聲，渾身一震的張經理看向韓婧妤：「韓總，請！」

  韓婧妤已經被韓霆放下，她側頭看向韓霆的眼神充滿了詢問，後者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後，才小心翼翼地隨張經理而去。

  「張姐姐，能…能不能不要叫我韓總啊，我叫韓婧妤！」

  「韓總，不要為難我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經理而已。」

  「可…可是我還是一個念小學二年級的小朋友，我怕有人那樣叫我，怎麼辦？」

  「要不…我通知店裡所有人，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像那位女士一樣，尊稱您為小小姐？這是最後的讓步了好不好？」

  「那…那好吧！」

  「……」

  一番處理，花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再度出現在韓霆和心狐眼前的韓婧妤，不再是那個沿街拾荒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小花貓。

  潔白的連衣棉裙，踏著一雙粉紅蝴蝶結的保暖運動鞋，原本凌亂的霧水長發吹乾，紮成雙馬尾，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像極了童話里的小天使。

  韓霆溫柔一笑，難得地說：「心狐，我家侄女可愛吧？」

  這意味著老大心情極好。

  心狐點頭：「可愛！」

  「是啊！看著如此模樣的婧妤，就讓我想起小時候的姐姐，這丫頭就和姐姐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

  「那時候我體弱多病，個子還小小的，就跟瘦猴兒差不多，總被人欺負。姐姐比我大三歲，每次都會在我被欺負的時候站出來勇敢的保護我，就算是受了傷也會哄我開心。」

  「如果一直那樣美好下去，看著這麼懂事的婧妤，她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只可惜…她去了，被自己最信任的丈夫和狼狽為奸的女人聯手，惡毒的將她退向死亡的深淵。我無法想像，像我姐姐那麼善良的人，到底要怎樣的鐵石心腸，以及絕望到哪種程度，才會給予她做出選擇跳樓，匆匆結束她的一生。」

  心狐：「老大，區區洪城石家，根本就不需要你親自出手，只需要你吐口唾沫，彈指間石家便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我之見，根本就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那些垃圾身上。」

  「這種話，以後我不想再聽到。」

  心狐頓然叩首：「是！」

  韓霆眼中邪冷凜然：「我要讓那些逼死姐姐的人，活在無休止的恐懼當中，讓那些人體會比姐姐當年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絕望，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那個…叔叔…我…我好看嗎？」

  走到近前的韓婧妤，怯生生地詢問，面對一身新衣，這裡摸摸那裡扯扯，很是拘謹。

  「好看，我韓霆的侄女，怎麼可能不好看？」

  韓霆已是收斂渾身殺意，牽著韓婧妤的小手便朝店外走去：「走，回家！」

  留在後面的心狐則看向張經理道：「從現在開始，根據季節和天氣變化，店裡要確保小小姐每天穿著不同樣，知道嗎？」

  張經理不敢有半點懈怠：「是！」

  「……」

  德勝路盡頭，洪城棚戶區最深處。

  低洼的地勢造成污水匯積，哪怕是寒冬季節依舊散發著陣陣惡臭，四周對方的回收廢品堆，老鼠肆無忌憚的上躥下跳，一座五層危樓牆面紅漆抒寫的巨大「拆」字格外刺眼，在廢樓的旁側，則停放著數輛轎車。

  「這就是爺爺、奶奶和你，生活了整整六年的地方？」韓霆心裡顫抖。

  「嗯呢！」

  韓婧妤在領路，目光定定在那幾輛私家車上看了好幾眼才別過頭去，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同時，還有一絲絲憤怒，不過她是個懂事禮貌的孩子，面對韓霆的詢問，依舊說道：「我家住在五樓，樓道里黑漆漆的，尤其是陰雨天什麼都看不見，爺爺都摔過好幾回了，你們要小心一點哦！」

  五樓門房前。

  「咚咚咚！」

  韓婧妤敲響房門：「爺爺、奶奶，我回來啦！」

  腳步聲響起，「嘎吱」一聲，房門打開。

  入眼便見到一個穿著時髦，渾身卻散發出劣質香水味的中年婦女，韓婧妤的臉頓時拉得老長：「哼，討厭鬼又來了。」

  「嘿，你這有人生沒人養的死丫頭，是怎麼跟你二姑奶奶說話的？年紀這么小就這麼沒教養，你還翻天了是吧？」

  「再說一次。」

  一道冷冽若幽的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