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最終集 第四章 前方無路

  虛空靜默。

  黑色大龍直接被圍殺當場。

  原始神主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他為此方天地開闢大道之後，得到了天地反饋，見識了完整天命，直接墜入了無盡絕望。

  那個時候，原始神主就知道了如何斬殺大帝。

  想要破滅大帝，首要的就是要滅殺天命烙印，滅絕其道場，斷絕其道果，誅滅其天命烙印。

  此方天帝共隕落過五位大帝，其中三位是原始神主謀劃擊殺。

  另外兩位是自我隕滅。

  當然，現在算上第一聖子和魔族始祖，應該是七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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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神主是過往輪迴紀元格局的塑造者，他很清楚誅殺大帝的最佳時機。

  萬古仙路完全開啟後，天地會有一段時間的不可預測。

  這個時間點，每一個輪迴紀元才有一次，是給大帝發泄的機會。

  現在，因為第一聖子，這樣的時間點不需要刻意等待了，到處都是。

  原始神主所知道的，魏龍也知道。

  魏龍很清楚誅殺大帝的關鍵，就是破除天命烙印。

  恰好他是能直接抹去天命印記的存在。

  「推動輪迴重啟。」

  原始神主冷冷下了命令。

  當務之急，是將本源之海重新推入他架構的框架之中。

  那才是屬於他的主場。

  原始神主之前想要擊殺大帝可沒有魏龍擊殺魔族始祖這般簡單。

  雖然萬古仙路開啟之後，天地會多出不確定性，但是大帝依然能占據過去以及大部分未來。

  他那個時候擊殺大帝需要幾個輪迴紀元的謀算。

  而且出手之前不能有徵兆，還要以無上偉力斬斷一切痕跡。

  而現在就太簡單了。

  過去和未來都被顛覆了，當下的時間線逐步成為唯一。

  大帝只是強一些生物，被殺就會死。

  原始神主必須儘快推動本源之海重啟。

  時間長河最深處。

  魏龍踏滅了魔窟，將魔族始祖的頭顱隨意丟在了魔窟深淵之下，讓他隨不詳而去。

  原始神主在做什麼，魏龍早已知曉。

  但是魏龍不打算阻止。

  他要藉助原始神主之手，結束這一切，讓時間和輪迴重新交織，復活所有人，回歸傳說中的時代，回歸那個人人都是至人的時代。

  「當下，就是阻止一件將要發生的事情。」

  魏龍察覺到了所有發生的一切，洞若觀火。

  「不出意外，馬上，古之大帝就要歸位了。而他歸位之時，也就是赴死之時。這個循環必須打破，我不會走第一聖子定下的道路。」

  魏龍已經將很多事情一一拼湊完整。

  燕塵就是古之大帝。

  當然魏龍還有一點疑惑。

  若燕塵就是古之大帝，他是如何將傳承送給過去的他自己的。

  現如今時間線趨向唯一，沒有了確定的過去。

  燕塵應該沒法回到過去才對。

  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魏龍要去說服燕塵，無論如何，不要再去走上既定的命運。

  傳古之地。

  燕塵的氣息一重高過一重，他的提升極為不尋常。

  就算是滅世災禍，依然未能影響燕塵。

  魏龍穿梭虛空，看到了太多域已經是一片死地。

  輪迴正在重啟。

  原始神主堅持自己的計劃。

  魏龍來到了傳古之地。

  燕塵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帶著回憶，「吾皇？」

  魏龍知道燕塵已經找回了未來的一部分記憶。

  魏龍皺了皺眉，「你身上為何有天命之光？」

  魏龍從燕塵身上發現了天命的痕跡，此時的燕塵還未證道，還未取得天命烙印。

  除非......

  魏龍心咯噔一下。

  「哈哈，吾皇，我要走上既定的命運了，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結束這一切。」燕塵，或者說此時的古笑道。

  魏龍張了張嘴，「重要的不是時間。」

  燕塵接話道：「而是起源。」

  魏龍明白了第一聖子落子的所有含義。

  他不是第一聖子落下的棋子。

  這從始至終，都是一場超越時間，關乎因果的接力賽。

  這個賽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

  「吾皇，你會勸我不要如此去做，應該結束這一切。」燕塵道：「但也正是你，堅定了我的想法。」

  魏龍明白了。

  當下這個時空，正是他的勸說，讓燕塵走向了自己的閉環。

  每一個環節都很重要。

  燕昊、安寒的死亡，以及燕塵的成長，都很生硬。

  但這種生硬，只是在當下時空。

  而在當下時空之外，有些事情在無數可能中都已經重複發生過。

  發生過很多次了。

  燕塵也許在某一個時空，某一個可能的時間線，他的經歷更為傳奇。

  魏龍也是如此。會成為皇者，燕塵就是他手下的戰將，他們一起征戰四方。

  魏龍同樣會給燕塵新生，但也許不是在燕昊擊敗他之後。

  第一次證道時，古之大帝必然是自己走到了的偉力巔峰。

  但這個時空輪迴里，一切都像是加快了。

  因為這都只是閉環。

  他們不再想過去那樣生疏，而是知道了所有的環節，只要把握住重要的環節就可以了。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燕昊選擇了自己的路，安寒走向了她的路，我也將走向自己的道路。」

  燕塵如此道。

  倏忽。

  他輕易徵得了原始。

  守執。

  燕塵遵循著古老的契約，為知己者死，選擇寄託給自己新生的魏龍，那是他的皇。

  追隨無數時空的皇。

  「我們遵循宿命，就是為了打破宿命，吾皇。」

  燕塵成就古之大帝，天地間的天命烙印減少一個。

  當一位新的大帝出現之後，此時所有大帝都麻了。

  真正的麻了。

  而更讓人驚訝的還在最後。

  燕塵化為了一道無盡虹光，仿若太古之初的無盡璀璨星光，劃破了八荒，劃破了過去、現在、未來，在即將走向滅亡的本源之海上留下最後的光。

  終於，到我們奮萬世之餘烈，用沸騰的靈魂，劃破時間的黎明。

  大帝，不過是尊位而已。

  剎那間。

  燕塵以所有潛能和生命，撞入了萬古仙路最深處，也就是本源之海最深處。

  什麼都沒有。

  燕塵什麼都沒看到，都是虛無，所謂的理想國，只是一場美好的童話。

  而這，燕塵早已提前知道。

  這些所有經歷的，之前都經歷過。

  中層就是最後一層。

  此時的燕塵處於在與不在之間，處於天命之中。

  這一個瞬息，他近乎無所不能。

  既定的時間線不能困住他，他此時處在因果之上，但他什麼都沒有做。

  這是一場接力賽，每個人都應握好自己的接力棒。

  燕塵就是要打消魏龍將希望寄託於理想國，寄託於本源之海最深處的念頭。

  燕塵傳回了既定的信息，「吾皇，古已經盡力了，前方無路啊。」

  這條信息連同他的傳承，會通過天命，跨越時空，送給那個年幼的自己。

  古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正在怨恨父王的自己。

  「傻孩子，要多想啊。」

  燕塵消失在了這片既存未存之地。

  證道只是為了瞬息的璀璨，而他完成了自己的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