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先迴避一下

  穆霆琛長眸若笑，合作地和她換手，站到一邊。

  「好吃。」穆老爺子輕嘗一口，連連點頭，「就是不一樣的感覺啊。所以說，故土難離。」

  蘇暖暖的眸子，一直霧蒙蒙的。好在穆老爺子合作，所以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快。

  終於，穆老爺子滿足地躺回床上。

  蘇暖暖看著空空的保溫瓶，輕輕地笑了。

  穆老爺子合目養神了好一會，才輕輕地吩咐：「暖暖是有事找我？」

  

  「我……」她是有事，可是穆霆琛囑咐她現在不能說。她的眸子，不知不覺轉向穆霆琛。

  「我也想和暖暖談談。」穆老爺子沒忽略她瞥向穆霆琛的眸子。

  穆霆琛緊緊盯著她一眼，主動向門外走去：「爸，我先迴避一下。」

  房門，輕輕地關上了。

  一關上，穆老爺子輕輕吁了口氣：「暖暖，我要回家。幫我勸勸穆霆琛，穆霆琛他……就是不肯放棄。我知道他的心意，他是想能活久一些……我帶了他們兄妹二十多年，心血沒有白費呀。一想到這，我就覺得一生都值了。」

  「爸——」蘇暖暖哽咽了，緊緊抓著老人瘦削的手，淚流滿面。

  穆老爺子搖搖頭：「醫生救得了病，可救不了命。這病，我明白的，是我自己擔擱了。暖暖，我想終老中國，不要在這裡死去。我怕……我怕呀……」

  「爸怕什麼？」蘇暖暖抹把眼淚，輕輕地問。

  穆老爺子淚光一閃：「我怕我的魂魄，飄不過萬里之遙，找不到夏天。」

  「爸……」她哭了，淚如雨下。

  穆老爺子喃喃著：「夏天等了我十幾年了。我再不去，她一準兒得忘了我，那我一定後悔死了……」

  蘇暖暖已只剩下哭泣。夏天得多堅強韌的人兒，才承受得起穆老爺子這份綿長厚重，跨越生死的愛戀呀……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穆老爺子反而輕輕安慰她，「暖暖，真是個傻丫頭。你不喜歡哭的，怎麼和笙笙一樣，就愛在我病房裡哭。哭什麼呀？你沒聽以前的人都說，結婚是紅喜事，人死是白喜事。好歹，這是件喜事。」

  蘇暖暖哽咽著，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穆老爺子搖頭：「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立即回家。暖暖，我幫我勸勸穆霆琛。他現在，只肯聽你的勸。」

  抹掉眼淚，蘇暖暖久久凝著穆老爺子平靜地容顏，最後輕輕點頭：「爸，穆霆琛他已經打算回家了。我就是聽他說回家，才來的。我怕他一個人沿途照管不了那麼多。」

  「那就好。」穆老爺子長長地吁了口氣，「我還以為他哄我的。」

  「是真的。」她趕緊用力點頭，安老人的心。

  穆老爺子終於放心地笑了：「我看到了孫子，死已無憾。」

  「爸……」還有個孫女呢！嘴兒張了又合，蘇暖暖最終靜默。

  「好了，讓穆霆琛進來吧！」穆老爺子輕嘆，「他一天事兒挺多。笙笙在的時候，還得照顧兩個。現在還好了，能多睡點兒。不過我倒寧願他忙著，那樣他就沒時間想你和寶寶，也就不會那麼難熬。」

  「好。」她乖乖應著。

  穆老爺子滿意地點頭，溫和地勸她：「我知道你有心結。這樣好了，等回去，我把穆霆琛和溫海華的愛恨情仇，全部告訴你。暖暖，當你知道那些久遠的故事，就會體諒穆霆琛。」

  「嗯。我聽爸的。」蘇暖暖站了起來，「爸，我和穆霆琛談談，看到底是哪天的機票。」

  「好。」穆老爺子舒心地點點頭，合上眸子休息。

  蘇暖暖向外走去。

  她把門拉緊，還沒轉身，穆霆琛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明天回家。」

  嚇她一跳，蘇暖暖捂捂心口，瞄著他：「你都聽到了？」

  穆霆琛頷首：「沒聽也知道爸和你說了什麼。」

  蘇暖暖靜默了——她要不要和穆霆琛坦白，他們之間還有個女兒……

  穆霆琛似乎略帶惆悵：「爸急著回，看來，沒辦法帶你看看德國的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