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發病

  對方明顯沒有什麼跟蹤經驗，以至於讓她察覺的如此之快。

  

  林霧沒花很大的功夫就甩掉了。

  「林霧，我好餓。」姜塔耷拉著臉熊抱住剛進門的林霧。

  林霧扒開她：「等會兒吃飯。」

  扎著小揪揪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鐘靈沒抬頭，還不忘記吐槽姜塔：「你每次都說這句話膩不膩啊？」

  她就沒見過這麼饞嘴的人。

  姜塔聳聳肩：「人活一世，不就是吃吃喝喝嘛。」

  她笑嘻嘻地在林霧身後當跟屁蟲：「跟著我森森哥有飯吃~」

  林霧邊選著著空間裡的飯菜，邊說：「今天有人跟蹤我。」

  姜塔一愣：「羅切斯爾德的人？」

  「不會。」鍾靈仍舊沒抬頭，「現在矛盾擺在明面上，他們沒有跟蹤林霧的必要。」

  稍微用點手段查到他們的住址不是難事。

  林霧點頭：「對方目的不明。」

  她倒是有了釣魚的興致。

  這幾天可以扔點餌料。

  姜塔嘆口氣：「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蹤我。」

  鍾靈毫不客氣地回答：「沒有。」

  姜塔：「……」

  怎麼，她沒有跟蹤的價值嗎？

  鍾靈伸伸腰：「好了，我大概找到了……」

  「林霧！快看看他怎麼了！」

  蔣維生背著簡易陽焦急地跑進門，顧不上其他的，打斷了鍾靈的話：「我跟這小子正跑步，他突然就暈倒了。」

  「表哥！」

  鍾靈把筆記本丟一旁，慌忙跑過去。

  林霧和姜塔迅速圍過去。

  「瞳孔放大，呼吸平穩，量量體溫。」林霧取出一根溫度計塞進他口中。

  鍾靈很快反應過來，摁住他的手腕。

  過了一會兒，她說：「心率變慢了。」

  異能者心率和體溫普遍的高，這會兒心率四十絕對是不正常的。

  蔣維生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腦袋：「他出事前幾分鐘還在跟我嘮嗑，結果一轉眼就撲通一下倒地，一點徵兆都沒有。」

  「沒碰酒精？」姜塔問。

  蔣維生搖頭：「一點兒沒碰，只喝了半瓶礦泉水。」

  他把剩下那半瓶礦泉水推過來：「你們看看。」

  鍾靈打開窗戶，燈光吸引來幾隻蟲子。

  她抓住大點的那隻，關上窗。

  蟲子半浸在瓶蓋中。

  林霧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後取出溫度計：「35.2℃。」

  相對異能者動輒38、39的體溫來說過於低了。

  鍾靈盯著那隻蟲子：「水裡沒毒，但最好再觀察一段時間。」

  姜塔忽然指著簡易陽的頭髮：「他之前，有這麼多白頭髮嗎？」

  她這句話讓所有人一愣。

  林霧盯著他的頭髮，忽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林霧？」

  她一句話沒說，快步邁往隔壁，直截了當地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你……」

  擦著頭髮的雲生怔了下，想說什麼，卻見林霧壓根沒看他一眼，徑直走進蔡喜和辛晟住的那個房間。

  蔡喜看到林霧走進來有些緊張，不知所措地說：「您是？」

  「不用管我。」林霧一把揪住辛晟的胳膊，幾乎是拖著他往外面走。

  蔡喜有被嚇到：「您怎麼了？」

  那還是個孩子啊。

  雲生攔下他：「別亂說話。」

  他看的出現在的林霧渾身都是戾氣，這個時候要是蔡喜上前阻攔，很難說林霧會不會對蔡喜動手。

  蔡喜惴惴不安地看著門外。

  林霧把這孩子拽進門，指著地上的簡易陽說：「你乾的？」

  自從殺了江誠以後，姜塔幾人還是第一次見林霧戾氣如此之重。

  辛晟胳膊上已經紫了一圈。

  辛晟倒是淡定，絲毫不在意這些，還有點興致盎然：「現在才發病啊。」

  林霧眸子一動。

  他果然知道。

  鍾靈咬著牙，眼圈泛紅：「你對表哥做什麼了？」

  嘖。

  辛晟笑了：「說起來我也是你表哥，死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嗎？」

  「你！」鍾靈揪著他衣領氣結。

  林霧手揚了揚，細長冰冷的小蛇便繞在了他脆弱的脖頸上。

  她半點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他若是咽了氣，你知道後果。」

  辛晟這才收起笑，眼瞳深深：「不是我做的。」

  他暼了眼瞪著他的鐘靈：「這可是實話。」

  蔣維生皺著眉：「什麼意思？」

  辛晟淡淡地說：「異能的副作用，你們以為，他這樣吸食血肉的變異異能是什麼好東西嗎？」

  「他的藤蔓吸食的血肉，我想，大都是喪屍的吧？」

  他望著地上少年被養的細皮嫩肉的臉，垂眸斂去那絲情緒：「那些血肉中的能量始終盤旋在他的異能源旁，逐漸滲透，慢慢的，他要麼快速走向衰老，要麼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姜塔嘴巴動了動，卻一個字沒說出口。

  那些白髮……

  辛晟看了眼盯著他的林霧，說：「這兩個走向不是自身能可控的，很顯然，我和他都是前者。」

  林霧身側的手握緊了幾分：「衰老的速度大概多久？」

  「第一次發病估計就白個頭髮，視力下降些。」辛晟說，「如果他繼續靠吸食血肉補充能量，那麼下次發病最多兩個星期。」

  「如果這期間忍住了，大概會是兩個月吧。」

  不過，辛晟可不覺得這是可以忍的。

  鍾靈低著頭，手抓著衣服抓得很緊。

  蔣維生乾澀地說：「會發病幾次？」

  他問的委婉，實際上等同於在問簡易陽的壽命。

  辛晟看向別處：「最多五次，他這個樣子撐不到第四次。」

  他們是不同的。

  辛晟當初吸食的大多數是人類的血肉，並沒有簡易陽發病這麼快。

  姜塔愣愣地說：「他的頭髮……」

  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簡易陽的頭髮竟然肉眼可見的斑駁了許多。

  蔣維生把簡易陽抱到了床上。

  鍾靈埋頭在姜塔懷裡啜泣。

  姜塔忍著難過，擔憂地看著林霧。

  她知道，林霧一直都把簡易陽當家人，當親弟弟，甚至可以說是當兒子養的。

  這個時候，沒人比林霧更痛苦。

  辛晟默默注視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命運讓他們殊途同歸，走向衰老死亡的結局，卻在岔路口給予了他們不同的處境。

  多不公平。

  林霧忽然開口說：「他死了，你也不好過吧？」

  共享生機的話，簡易陽出了問題，即使辛晟不會死，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辛晟說：「大概。」

  林霧收回小霾：「你回去吧。」

  她那雙眼睛平靜到可怕。

  讓辛晟不禁懷疑她是否看出了什麼。

  然而他只察覺到她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似乎並未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