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旁觀

  事實證明，末世剛開始，很多人還是沒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

  比如說家裡有事情還是下意識找物業，或者拿起余電不多的手機去報警。

  報警電話當然石沉大海，物業倒是剩的有一些人在，都是些身強力壯的壯年人，順勢成了這個小區人們的精神領袖。

  尤其是發現了異能之後。

  有能力就會有爭奪，林霧猜測既然苗方穩坐領袖這麼久，一定是發覺了晶核的奧秘。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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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夜裡，她無意間看到了苗方在小區里用異能殺喪屍。

  他的雷擊控制已經頗為熟稔，零階和一階喪屍不在話下。

  實話講苗方的異能在她眼裡屬實是不夠看，但已經領先了如今大部分人達到了一階，異能更穩定，更為強大，足夠讓人忌憚。

  照這個發展速度，假以時日恐怕能和前世的姜塔比肩。

  林霧收回思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們今天要不要去那個廣場？上次我看了一眼，喪屍賊多！」姜塔摩拳擦掌，眼睛裡是好戰的火花。

  林霧瞥了她一眼。

  還挺膽大。

  喪屍病毒剛開始散播時，廣場上人山人海在仰頭看流星雨，喪屍的數目自然難以計數。

  喪屍既然多，那麼就有不少一階喪屍存在，但凡異能生疏一點，小命都得留在那裡。

  不過……

  她『嘭』一聲把杯子放下，爽快地說：「去。」

  若是連這種沒有神智的喪屍群都顧忌，她這個仇也別報了。

  姜塔樂呵呵地背上自己的包，檢查好東西，利索地跟著林霧出門。

  廣場的喪屍的確非常多，噴泉頂上都爬滿了扭曲的喪屍，休閒健身器械上也掛著幾個死不瞑目的屍體，一群喪屍擠在一起啃食。

  「嚯！真的多啊。」姜塔瞧了眼另一方高處站著的林霧，搓搓手，朝下方喊，「嗨害嗨，這邊！」

  喪屍被動靜吸引，向她這邊翻湧奔去。

  林霧對上她得意的目光，一陣黑線。

  這有什麼好比的？

  奇怪的勝負心。

  她惡劣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坐了下來。

  下面姜塔在喪屍堆里瘋狂輸出火焰，她積極卻不莽撞，拿火刀砍喪屍的同時還用火焰圍了一圈，防止喪屍抓到自己。

  不遠處，一幫人正從百貨大樓里裝好東西，紛紛上卡車準備離開。

  硯之耳力好，敏銳地察覺到廣場方向喪屍的嘶吼聲不同尋常。

  「老大……」見商辭安若有所思地朝著那邊看，他立即息聲。

  不多時，商辭安盯著那邊開口：「許波跟我去看看，其他人在這邊等，有什麼情況硯之看著來。」

  硯之點頭：「是。」

  許波也就是那個眼鏡男，沒說什麼，默默跟在商辭安身後往廣場那邊飛奔而去。

  廣場。

  兩個男人輕易攀上了廣場外的一座高樓的五層窗台外沿，穩穩站在那裡往廣場上看。

  商辭安平靜地說：「許波，說說你的發現。」

  被點到的許波扶扶眼鏡：「廣場上的女子異能控制嫻熟，比我強很多，並且為了防止異能枯竭，嘴裡含了很多晶核，勇謀兼備。」

  他得出結論，「老大，可以收下。」

  商辭安往下認真地看著，聽許波的話也沒什麼反應，半晌嘖了一聲，搖頭說：

  「你的眼神還差了一點。」

  許波愣了一下。

  「有人比我們搶先了。」

  男人眼底情緒不明：「瞧，還是熟人。」

  底下，姜塔口中的晶核消耗殆盡，她呸了一聲，抬頭吼：「別看了，姐姐，你是我姐姐，趕緊幫幫老娘！」

  許波很快看到對面牆上坐著的黑衣女孩，黑色的衣服讓她幾乎和漆黑的牆面融為一體，坐在擋雨板的上邊悠哉觀看，他恍然道：「是那個小啞巴。」

  他懊惱自己的失誤，竟然沒發覺那邊還坐著個人。

  只見小啞巴拍拍屁股上的土，也不順著牆面滑下，直接飛身朝下面跳了下去。

  許波瞳孔一縮，不由得呼吸收了收。

  那可是六樓，就這樣直接跳下去自殺嗎？

  商辭安饒有興致地盯著看。

  他就知道，這個小啞巴沒那麼人畜無害。

  林霧靜心感受方圓五米內的空氣，凝結成半空中的落點供她踩踏成行。

  不過轉瞬，她就提著一把冷鋼長刀砍掉了一片喪屍的腦袋。

  姜塔提刀飛快殺到了林霧身旁，沒好氣地說：「一直看我打，現在才來幫我。」

  林霧單手捏成數十個壓縮彈，一剎那倒下一圈喪屍，空出了空間。

  她聳聳肩。

  你喜歡殺喪屍，就讓你殺個夠唄。

  姜塔瞧出來了她的神情，一陣語塞。

  懷裡被丟來一包晶核，還有女孩淡淡的聲音：「吸收。」

  姜塔嘆口氣，大剌剌地丟進嘴裡，提起刀繼續和喪屍廝殺。

  晶核直接往嘴裡丟，她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

  林霧嘴角有些抽搐。

  都是從喪屍腦袋裡挖出來的，只用水洗了洗，也不嫌髒。

  幸好異能者對喪屍病毒有了一絲抗體，只要不直接通過傷口進入血液，就不會感染。

  只能說這女人心大。

  林霧的加入讓過程縮短了大半，沒一會兒就結束了。

  姜塔還是跟一攤死魚一樣半蹲在地上休息，聽林霧說：「挖——晶核。」

  「那邊——有人。」

  還沒等姜塔反應過來，林霧就踩著空氣點跳到了商辭安所在附近的空調外機上。

  女孩眯著眼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

  下去前她就發覺對面有人，但先幫姜塔為先，她就沒有立刻過來。

  這會兒人居然還沒走，一直在這邊悠悠地看著。

  空調外機比窗台高不少，使得林霧堪堪與商辭安平齊。

  商辭安笑出聲，意味深長：「長得不高，氣勢不小。」

  林霧：「……」

  你他媽一米九很了不起嗎？

  小啞巴黑著臉，不容許自己一米六的身高受到冒犯，一刀擦著他的臉刺向空氣。

  利刃在前，普通人避之不及，他卻毫無反應。

  刀鋒反光，商辭安眼睛眯了眯。

  「玩的愉快，要跟我們一起嗎？」他隨意地按住許波，絲毫不在意臉龐毫釐處的利刃，「許波，說說小啞巴怎麼樣。」

  許波看了眼老大，收斂氣息認真地說：「異能疑似風類，強大嫻熟，格鬥技巧可比老大，不易掌控，收下的可能性很小。」

  商辭安遺憾地嘆了口氣，神情卻沒幾分遺憾的意思：「那就可惜了。」

  林霧冰冷地舉著刀。

  她不願招惹前世人人聞之喪膽的商辭安，但也不怕他。

  「一直舉著，累不累啊？」男人緩緩壓下刀背，在刀背上拍了拍，像是挑逗，「既然不能同路，那就下次再見。」

  「許波，走了。」

  林霧收回刀。

  男人離開的背影映在她眼裡，神秘忌憚。

  一隻一階喪屍從角落裡忽然撲了出來，他不過隨意地揚了揚手指，一道肉眼難察的光便從他指尖射了出去，喪屍已然沒了氣息。

  男人身影在半路滯留一瞬，側身回頭做了個口型：你不是啞巴。

  林霧握緊了手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