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商辭安

  如她所料，醫院一樓沒有任何人存活的痕跡，因為下面有著一群身穿護士服的喪屍。

  往上就不一定了，或許還有人躲在哪個病房。

  進門就是暴擊，林霧一刀砍斷撲過來的喪屍脖頸，嫌惡的擦了擦外套上的鮮血。

  

  還好，這些都是行動緩慢的零階喪屍，對付起來很是輕鬆。

  一階喪屍就難對付多了，雖然肉身強度還和零階喪屍差不多，但敏捷度很高，和一部【釜山行】中那些悚人的喪屍一模一樣。

  這就是末世一段時間後，出去搜刮物資的困難所在。想像一下，成山般的喪屍嘩啦啦地朝你撲過來，普通人是絕對不可能存活的。

  她殺出一條血路，一腳踹碎了藥房的玻璃門。

  醫院藥房的庫存非常大，為了維持每日的醫療運作，這裡堆放著難以計數的藥物。

  林霧解決了這裡的喪屍，立刻埋頭篩選藥物。

  她需要的是抗生素、保險子、腎上腺素……以及大量的急救器具。

  她把藥物找的差不多了，舒口氣，目光忽然觸及地上標著阿斯美的箱子。

  阿斯美是治療哮喘的藥物，林霧猶豫了一下，把這種特殊的藥物各拿了一箱，比如說心臟病相關的藥物。

  這些她沒有全拿，離這裡不遠處周邊也有幾家藥店，C市的醫院也有至少五家。

  林霧選擇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給其他倖存者希望。

  一隻喪屍唰地一下朝她撲了過來，林霧揮刀砍退，再一刀結束了它的性命。

  她戴著橡膠手套挖開這隻喪屍的腦袋，從裡面取出一顆透明的晶核。

  看來這隻喪屍是已經進階成一階喪屍了，必定是吃了不少人類血肉。

  林霧本著不浪費的態度，把藥房裡的喪屍腦袋全開了一個遍，得到了五六顆晶核。

  外面還有二十多個被她幹掉的喪屍。

  她果斷選擇放棄，先出去取汽油才是要緊事，在大廳取晶核會有被樓上倖存者看到的風險。

  萬一有倖存者求助，那可就糟了。

  林霧清楚末世後人類的秉性，升米恩斗米仇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不是一個會救人的人，這些人要麼等其他人來救，要麼自己鼓起勇氣成長起來，要麼就等死。

  晶核剛被收進空間，林霧抬步就想往藥房外走。

  「老大，我們來醫院取藥不太好吧？搶劫犯法啊。」

  「你傻啊，這都想不明白，那麼多人都變成了喪屍，誰他媽管你犯法？」

  一群男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林霧心一跳，快速往地上摸一把血往臉上抹。

  她躲進一個柜子關上櫃門，把自己的衣服揉皺了一些。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出現，其他的男聲都停了。

  「這裡來過其他人了。」

  一個聽起來性子就很開朗的聲音說：「這些喪屍都被幹掉了，我去，幹掉這些喪屍的人牛啊。」

  「去藥房，那人估計也是沖藥房的藥來的。」聲音沉穩很多的人說，「這人不一般，能比我們來的還早，膽識不小。」

  「我還以為我們來的算早了。」

  幾個男人的腳步聲進入了藥房。

  林霧精神緊繃，注意著他們的動靜。

  一直說話的那幾個人不足以讓她警惕，讓她在意的，是第一個指出這裡有人來過的男人。

  那個人步伐慢吞吞的，聽起來很是散漫，不像其他人那麼謹慎。

  但在這個時候，能這麼漫不經心的人才更讓人提防。

  「拿抗生素和急救需要的藥。」

  男人隨意地說：「硯之，你有心臟病，自己看著拿。」

  「是，老大。」那個沉穩的聲音說道。

  箱子和架子被翻動，林霧知道她拿走的東西是瞞不住了。

  「空的。」

  「這個也是空的。」

  「老大，這——」叫硯之的男子猶豫地說，「看來是被來過的人全拿走了！」

  不過他需要的藥倒是還足夠。

  林霧清晰地聽到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接著就聽到了腳步聲的逼近。

  櫃門被一下子拉開，男人蹲著看林霧，勾著一抹笑：「看，這裡還有隻貓兒呢。」

  柜子里，嬌小清麗的女孩渾身沾著污血，可愛的臉蛋也髒兮兮的，瑟瑟發抖，楚楚可憐。

  像極了一隻可憐的小貓。

  林霧做出驚恐的神情。

  男人敲敲柜子：「你看到是誰搬走了這些藥？」

  林霧顫抖著手，從身後拿出手機，打字說：「是一個很高的男人，他很厲害，殺了那些喪屍。」

  手機被男人拿過來，他看了眼就遞給硯之。

  男人饒有興趣地問：「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硯之把手機還給林霧，溫聲說：「你先出來吧，這裡暫時沒有危險。」

  「靠，是個美女啊。」胖一些的年輕男子驚訝地說，他擠過來自我介紹，「美女，我叫齊天，加個聯繫方式吧。」

  硯之咳嗽了兩聲，示意他老大還在。

  齊天看了眼站起來的老大，怯縮了一下，悻悻閉嘴。

  還有個看起來很瘦的眼鏡男，他似乎性格內向，一直沒有說話。

  實際上，拉開櫃門的那剎那，林霧是被那個拉開櫃門的男人驚艷了的。

  從前她見過很多娛樂明星，模樣出挑為人驚嘆也是不少，但都不及這個男人。

  他模樣俊美，眼睛更是深邃，只不過一直懶散地微微眯著，提著一把唐刀看起來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更讓林霧在意的是，她發現，這幾個人都怕這個男人。

  以他為首，又敬重又畏懼。

  林霧斷定這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你一直在這裡？」硯之問她。

  林霧早已經想好了藉口，她怯生生地點頭，打字說：「我有哮喘，半夜發作，在藥房拿藥時被困在了這裡。」

  硯之瞭然。

  為首的男人沿著藥房走了一圈，忽然笑了，他繞過硯之站在林霧面前，低頭問：「你說你半夜來到這裡的，嗯？」

  林霧點頭。

  袖子下，她握著一把匕首。

  男人伸手捏住了女孩的飽滿透亮的耳垂，眸色中是難得的興趣：

  「這裡半夜值班的醫生護士全變成了喪屍和喪屍的口糧，藥房的門是智能門，時間停在了五點二十三分，說明殺喪屍拿藥的人是五點二十三時闖進來的。」

  他慢慢揉搓女孩的耳垂，緊緊注視著女孩的雙眼。

  動作曖昧至極，說出來的話卻讓林霧心頭一涼。

  「你說，你這麼一個膽小的啞巴，是怎麼活到別人來救的？」

  空氣剎那間安靜下來。

  其他的幾個人也反應過來了，皆是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林霧。

  沒錯，正常情況下，拿藥的人是不可能進的去醫院藥房的。

  而他們進來時，林霧就已經躲在柜子里了。

  林霧握緊了匕首。

  這個人，太危險了。

  男人竟然又笑了，他鬆開女孩的耳垂，輕輕碰了碰女孩的頭髮：

  「你想殺了我。」

  他這個人，對殺意是很敏感的。

  「因為我猜對了。」

  「嘶——」眼鏡男胳膊一痛，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齊天一驚，說道：「你怎麼受傷了？」

  眼鏡男皺眉：「應該是剛剛翻箱子時被木片劃傷了。」

  女孩滿眼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哪裡有什麼殺意。

  齊天看不下去了：「老大，搞錯了吧，就算這妹子撒謊了，但她把藥搬哪去了……」他小聲地說，「感覺不像。」

  連硯之也這麼想：「確實不像。」

  女孩身上確實沒有了殺意，那一瞬間的殺意消失的速度之快簡直像是錯覺。

  男人聳聳肩，退後了幾步。

  林霧稍稍放鬆了一些，暗罵自己倒霉。

  她剛剛確實對這個男人動了殺心，但現在沒了。

  這幾個人一看就是來頭不小，尤其是領頭的這個人，林霧有預感自己不用異能是很難取走他的性命。

  若是在這個時候動手除去，難保他們背後的勢力會不會查出林霧的異能痕跡。

  到時候又是個麻煩。

  能不動手交惡最好。

  男人眯了眯眼：「我誆你的，藥房的門上沒有時間。」

  林霧咬牙。

  踏馬的，差點就被誆了。

  「老大，有喪屍過來了。」

  齊天指了指外面。

  醫院其他樓層的喪屍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紛紛從上面跳下來，往他們這邊衝過來。

  林霧看了眼眼鏡男，對方臉色很難看，顯然知道是自己的傷口引來了喪屍。

  大波喪屍擠進來，男人也顧不得林霧了，一把唐刀用的乾脆利落，很快就解決了一片喪屍。

  唐刀上刻著幾個字。

  這些天林霧的五感被空間加強不少，看清了那幾個字。

  商辭安。

  這個人叫商辭安。

  林霧聽說過這個名字。

  C市基地以喜怒無常著稱的殺神，沒有人知道他的異能是什麼。

  知道的全死了。

  她趁著這些人在殺喪屍，收斂自己的氣息，讓那些零階喪屍感應不到，偷偷溜了出去。

  等商辭安一行人從醫院殺出去時，就看到一輛黑色的MINI一騎絕塵，消失在了路上。

  「她什麼時候出去的？」齊天驚掉了下巴。

  硯之搖頭，擦去自己臉上的血：「老大沒有猜錯，這個女生不是個普通人。」他看向眼鏡男，「當務之急還是趕快處理許波的傷，要是沾了喪屍血，那就完了。」

  商辭安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