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你會養我

  這畢竟是沈菲自己的生意，佟掌柜自然得看沈菲心裡是怎麼想的。

  「你這些生意，我不會跟你分錢，不過吧！咱們那滷味我倒是覺得能夠外帶。」佟掌柜笑意盈盈地說道。

  沈菲的眼珠子一亮，「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萬順酒樓這幾天的生意可以說是好到爆炸，特別限定菜，起初大家還不是特別能接受，畢竟來酒樓吃飯的都是有錢人，起初還有鬧事，但嘗過限定菜的時候，第二天便早早的就有人來排隊。

  且每天菜色又都不一樣，這生意可不就帶動起來了？而且廚師們現在都是按著沈菲的方子做菜，那菜香滿樓飄著味兒，大家食慾也打開了，有幾戶有錢的，更是一天兩頓都在他們酒樓吃。

  「檔口開了後，你也不用每天都來盯著，就算讓穆帆一個人在這兒賣，我也能照顧到。也比你們倆都盯著攤子來得輕鬆一些，再有你不是要弄作坊嗎？這到時候你不用人盯著啊？這魚餅的生意每日也好，你若是信得過嬸子，我讓你靜芸姐幫你賣，你一天給她十文的辛苦錢就行。」佟掌柜笑道。

  沈菲細細盤算了一下，的確這樣更加合適，她原先也是打算再賣一陣子，等作坊落成之後，這生意也就沒有辦法每天都做了，但如今能直接在萬順酒樓開個檔口，那麼就每天都能賣，且還能帶動萬順酒樓的生意，這樣她也能多賺一些，那滷味是出自她的手，每賣出一份她都能得到三成的分成，到手的都將是白花花的銀子。

  沈菲與佟掌柜商定之後，佟掌柜當夜就找人來將檔口給開出，這其實非常的方便，只要在一邊開了一個位子，再做了木板安上，那麼這個檔口自然也就好了。

  待沈菲來看的時候，這才發現佟掌柜是將酒樓邊上那個店面給租了下來？

  只是那個店面很小，寬也就不到兩米，深度倒是有五米，這樣一個小小的地方租也租不出去，裡面又放不了多少東西，當初佟掌柜買下這間酒樓時候，老東家直接將這一小處的地方也送給了佟掌柜，就是給他們堆雜物也行。

  沈菲特地跑去定做了一塊牌匾，當佟掌柜看到「非凡食記」四個大字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穆帆臉上雖沒什麼表情，但心裡卻是歡喜的。

  沈菲，穆帆。

  非凡。

  非凡食記。

  他低垂著腦袋，誰也看不清穆帆此時的神情，平日裡穆帆也是真的沒什麼過多的表情，除了與沈菲外，他似乎不願意跟他人多說幾句話。

  但他雖然安靜的待在一邊，可偏生無法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佟掌柜年輕時走商，小到山村，大到都城都是去過的，所以每每見著穆帆的時候，她便覺得穆帆非一般人，而沈菲偶爾也會露出她那一身矜貴的氣質。

  她總覺得他倆就不是普通的山民，可他們卻又的確是在和峴港的住戶。

  檔口好後，沈菲還是在菜市賣了兩天，同那些老主顧說以後他們的檔口就開在萬順酒樓，讓他們以後去那邊買後，第三天就將所有的吃食都送到了那邊去。

  安文澤和旁邊的菜農都有些可惜，沈菲在的時候他們的生意都很好，可沈菲這一走，怕是生意都要流失不少，但安文澤卻是為沈菲高興的，他家的生意能這麼好，還是託了沈菲給的肉餡配方的福。

  而沈菲的房子和排屋也開始建， 一下子可謂是三喜臨門，沈菲讓穆帆在檔口盯著生意，而佟靜芸也跟著在一邊幫忙，之前沈菲還會跟著將東西送到鎮上，後來就讓穆帆趕牛車帶著林美珍姐弟倆一起去鎮上。

  起初，沈菲擔心換了檔口生意會差，倒是沒想到生意卻比先前更好了。

  有些來萬順酒樓吃飯的客人，偶爾也會點一份魚丸湯或是其它，走的時候也會帶上一份；而但凡是店裡客人點的除去食材錢後，也是按著三七分來分成，魚丸Q彈爽滑反倒賣得是最好的。

  「謝謝你！」入夜，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出聲。

  沈菲愣怔了一下，「你在跟我道謝？」

  「是！」穆帆應了聲。

  沈菲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困惑地問道，「為什麼要謝我？」

  「牌匾。」穆帆道。

  沈菲失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穆帆有時候還真的是實在，「這有什麼好謝的？咱們倆本來是一家人，牌匾上有你不是很正常嗎？我原本是想寫帆飛食記的，只是咱們這女尊男卑，我若真這麼寫了，那些說閒話的人怕是會很多，所以我這才叫了非凡，你莫在意。」

  「不會！我很高興。」

  沈菲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點亮了屋內的油燈，沈菲的視線也跟著落在的穆帆的臉上，意外發現穆帆的耳尖居然有些紅，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心情頗為微妙。

  「你做什麼？」穆帆有些困惑不解地看著沈菲，不明白她突然點燈做什麼？

  「數數看咱們最近賺了多少錢。」沈菲嘿嘿一笑，而後跑去藏錢的地方將錢罐子拿出來。

  伸手打開罈子，將里的銀票、碎銀和銅板全倒了出來。

  銀票是二百五十兩，碎銀加起來足有八十五兩，銅錢竟然有五千四百多枚，一千枚銅錢就是一兩銀子，這兒還有五文多。

  「建房咱們一共得花六十五兩，這是連帶著家具等等的，而排屋建完要三十兩，工錢一天二十文，村長說一個月能建完，工錢算十兩咱們算一百兩，那咱們餘下就還有二百四十兩零四百文。」沈菲笑道。

  穆帆的臉上也有笑意，他其實知道，他們賣魚餅賺的並不多，主要的大頭卻是沈菲賣了幾個配方賺的。

  而他不過就是跟著打打下手，實際上出力的卻是沈菲，穆帆的心裡生出了一些無力感。

  「這是一百兩銀票，你自己收好！」沈菲突然塞了一張一百兩給他，又數了兩百文錢和五兩碎銀給他，道，「這些碎銀和銅錢你就帶在身上想買什麼都行。」

  「不要！」穆帆拒絕。

  沈菲愣怔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遇著有錢不要的，「為什麼？」

  她當即不解地問出了聲。

  「你會養我！」

  沈菲猛地看向他，倆人四目相對，沈菲的臉都紅了，心也沒由來的有些慌。

  她忙將錢都藏回去後，趕緊熄了燈上床，聲音也透著一股子悶悶的，「睡覺！」

  她居然被一個小自己兩歲的小男孩兒撩了，而且還被撩得臉都紅了，沈菲暗罵自己一聲。

  沒出息！

  只是，她太慌了些，並沒有留意穆帆臉上的笑和耳尖的紅。

  ——

  沈菲在鎮上請了三個師傅，將自己畫的圖紙交給他們後，沈菲便待在家裡監工，另外也開始研究新吃食。

  現在已經完全入秋，這天沈菲買了五百個鴨蛋，拿著一個乾淨的大盆坐在一邊敲鴨蛋。

  「菲啊，你這是要把所有鴨蛋全敲了呢？」看到沈菲一個接一個的，可把幾個嬸子都給看傻了眼。

  林美珍現在已經開始賣紅薯糊，另外沈菲還做了茶葉蛋、豆乾等等給她一起賣，這每天幾乎都能賣到半天黑的時候才回來，所以沈菲又請了兩個大娘過來幫忙殺魚。

  「是的！」沈菲笑著應了一聲。

  「你這是準備做什麼？這麼多鴨蛋也吃不完啊！」桂香嬸想著，沈菲肯定又是要做什麼新鮮玩意了，她們自打在沈菲家做工開始，還真是吃了不少的新鮮玩意，這若是以前他們可真的是連吃都沒有吃過的。

  「待我做好了再同幾位嬸子說。」沈菲說著，手上敲鴨蛋的手卻沒有停過，半個時候將所有的鴨蛋敲完後，又將所有的蛋黃全部都挑出來後，再將事先準備好的起鹽和麵粉（以下統稱：鹽面）按比例混合好，在罈子底下鋪上一層，將蛋黃放進去後再蓋上一層鹽面，如此反覆直至將所有的蛋黃全部都淹入壇中，封壇幾天就能吃到好吃的鹹蛋黃了。

  隨即，沈菲將蛋白全部放入四四方方的格子裡，蒸熟之後再放進滷汁中鹵入味，蛋干也就做好了。

  沈菲特地將滷好的蛋干切出來給幾個嬸子嘗了嘗。

  「這蛋白還能做得這般好吃，也真就只有你有這個能耐了。」蘭花嫂子說道。

  「今天我也是頭一次做，待你們回去的時候，給你們帶一塊回去給家人嘗嘗鮮，以後做出來就是拿來賣的了！」沈菲笑道，今天敲了幾百個鴨蛋，蛋干也做了足足有好幾十斤，沈菲還放在滷汁中鹵著，準備等穆帆回來的時候，就將那些蛋干送到酒樓里。

  晚市的時候賣一波，餘下的放到明天也不會壞的。

  幾個嬸子忙推辭，她們拿工錢又拿吃的，這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所以每每沈菲給他們帶了吃食回去，他們也會拿一些家裡母雞下的蛋，或是地里種的菜，最少也會拿一把蔥，或是幾斤的蒜，反倒弄得沈菲有時候都不好意思。

  之前她也不收，她們愣是連工錢都不要說是要給她白幹活，這沈菲自然不能同意，也就將東西收下，再在別的地方補貼一些給她們。

  「沈菲，我看到林翠母女倆奔你這來了，氣勢洶洶的，你可小心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