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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都過去了,別怕

2024-06-02 04:00:42 作者: 顧桑落

  顧長頤端著做好的蛋羹進臥房的時候,就見明煬貼著牆角站著,垂著眼,沒有表情,但莫名讓人覺得……他好像有些失落。

  這是——

  顧長頤一臉詫異的去看靠在床頭,闔目養神的男人,擠眉弄眼的給他動嘴型。

  「孩子犯錯,被你罰了?」

  男人換了純黑色的絲質家居服,因為心臟不好的緣故,領口的兩個紐扣都沒有扣,隨意敞著,露出白皙的皮膚和精緻漂亮的鎖骨。

  他聽到動靜,早就睜了眼,見小姑娘一副擠眉弄眼的滑稽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

  「沒有人罰他,他自己要去站著的。」

  顧長頤穿著雪白的連衣裙,一頭長髮悉數挽起,以鯊魚夾固定在腦後,偶有幾縷碎發落下,垂在頰邊,慵懶又極具風情。

  她端著一小碗蛋羹,遞給穆承淮,間隙里還不住的打量牆角的明煬,笑著幫忙求情:「就算做錯了事,也不必像小孩子似的這麼罰人家,穆總是不是太過於嚴苛了?」

  穆承淮雙手合於胸腹之間,規規矩矩的靠著,盯著那碗蛋羹,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胃疼,抬不起手。」

  

  「啊?」

  顧長頤詫異:「胃疼跟抬不抬的起手有什麼關係?」

  男人皺眉,答的理直氣壯:「疼的沒有力氣,當然抬不起手。」

  顧長頤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挪了挪位置,試了試小碗的溫度,舀了一點,餵給穆承淮。

  男人嘴唇乾枯,沒什麼血色,瞧著病色重重,顧長頤餵了沒有幾口,就見他皺了皺眉,掌心壓在胃部,臉色煞白。

  「不吃了。」

  許久不曾吃過東西,一直是靠營養針維持著,食物甫一入胃,就傳來刀攪般的銳痛。

  顧長頤不敢勸他,有些擔心,剛說去找跟來的小醫生,就聽牆角的明煬幽幽冒出一句:「定遠的醫生說,先生有厭食傾向,必須慢慢適應著吃東西。」

  「厭食傾向?」

  顧長頤訝然,「什麼時候的事?」

  明煬滿心怨念的泡泡,膽子也比往常大了許多,「先生在定遠胃出血手術的時候……」

  「什麼!」

  顧長頤頃刻間就炸了鍋。

  她以為這人反覆所言的胃疼,只是碰過酒之後的難受反應,胃出血……他是不要命了嗎?

  「明煬!」

  穆承淮吸了口氣,已然沉了臉,不悅的盯著牆角的青年,「我看你是連規矩都記不得了。」

  明煬難得梗著脖子犟回去,神色倔強,「先生既是強趕我走,記不記得,往後也沒什麼關係。」

  「你——」

  穆承淮撐著一側稍稍坐起,卻被突如其來的胃痛打斷,壓著上腹部,冷汗涔涔的跌回去,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語氣軟下來:「跟在我身邊有什麼好?整日裡要照顧我這個殘廢,沒有任何前途,你若是去貿易部,一定可以做出自己的事業。」

  一旁的顧長頤聽的心頭一動。

  她罕見的沉默下來,看了看穆承淮,又看了看沉默寡言的明煬,在兩人僵硬的氣氛里,到底開口,說了句中肯的公道話:「明煬,說到底,他是為你好,你其實可以考慮一下。」

  哪裡知道,平素跟在穆承淮身邊這個寡言少語的青年,居然毫不客氣的抬頭,反問顧長頤,「那先生若是為顧小姐好,將顧小姐推離身邊,遠離風波,顧小姐就真的會考慮一下嗎?」

  這句話,已經極其銳利。

  以至於顧長頤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似乎不是假設,而就是……事實。

  她笑了笑,將頰邊落下的發別到耳後,五官艷麗,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美到懾人心魄,「明煬,我與你不一樣。」

  「即便你家先生想方設法的將我推離,我也註定離不開風波之中,還不如就此聯手,能有更大的勝算。」

  「名利榮辱,我們的命運很久以前就綁在一起了。」

  「但你不同,你就此離開這座宅子,完全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顧長頤站起來,風姿依舊,優雅無雙,她非常從容的將利害一一道來,利弊好壞,全部攤開。

  連穆承淮聽完,都沉默下來,無可辯駁。

  事實……確是如此,小姑娘說的沒有錯,他們聯手,確實最佳選擇,之前是他太過於想護著她,才入了死胡同。

  但是親手將小姑娘推上風口浪尖,他也做不出來,所以小姑娘自己站出來了。

  她遠遠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強大和勇敢,堅韌又聰慧。

  很多事情,也許自始至終,都是他想錯了。

  「顧小姐方才所說的,都是利益和弊端,如何趨利避害,實現利益最大化。」

  哪裡知道,明煬聽完,表情認真而堅韌,他望著顧長頤,面上仍是咄咄逼人的鋒芒,一字一頓的問她:「那麼,人心呢?感情呢?信仰呢?」

  「就又一文不值嗎?」

  這一下,連顧長頤都啞口無言。

  是啊——

  人心、感情和信仰,就又一文不值嗎?

  又怎麼可能會一文不值呢?

  顧長頤神色悵然,下意識抬手,去摸左手腕內側。

  那裡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她第一次發病,試圖自殺的時候留下的,可穆承淮闖進來,救了她。

  往後的日子,那一處再也沒多過半點傷。

  PTSD發作的厲害的時候,穆承淮幾乎寸步不離的盯著她,不論走到哪兒,去做什麼,都要把她帶在身邊。

  就連夜裡睡覺,都會與她同室而居。

  用穆承淮的話就是,若換了任何一個人看護她,在她發病傷人或者自傷的同時,都沒有辦法控制住她。

  只有穆承淮可以。

  「行了!」穆承淮餘光瞥見顧長頤的動作,蹙了眉,倒是像真生了怒,「明煬,出去!」

  明煬神色一松,心知穆承淮這是留下了他,遂點點頭,順從的退出去,將門掩好。

  「阿頤,過來。」

  臥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男人眉眼一瞬間柔軟下來,伸出手,示意顧長頤離的近些。

  「都過去了,別怕,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人會責怪你。」

  他壓著咳意,將神色怔愣的顧長頤拉過來,握著她的手,將手環攏下,遮住那處。

  「如果你想,我可以安排手術,去掉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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