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放下執念

  兩人下了樓，走到住院部後面的小花園裡停了下來。此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陽光照射下來，帶了微微的暖意。

  花園裡有不少曬太陽的病人，他們穿著條紋病號服，外面套著寬厚的棉襖，或憂愁或麻木，少有幾個笑意盈盈的，都是極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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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到陽光下站定，孟雲深吸一口氣：「秦隊長，別賣官子了，林祁然到底怎麼樣了？還有張文博的事，他是真的死了嗎？」

  警察沒來抓她，孟雲心裡揣測過許久，或許他根本沒死？

  不過秦東的話很快打消了她的念頭：「他真的死了，明天就要火化了。」

  「那麼……真的是我砸死他的了。我要坐牢是吧？」孟雲更加慌亂起來。

  秦東指著旁側的木椅：「坐下說吧。」

  再然後，秦東說起了事情的真相：張文博死了，確實死在當天晚上，頭上的外傷很嚴重，但卻不是致死原因。

  「經過實踐化驗，發現他的身體裡有大量的有害藥物，而非撞擊致死。」秦東看向孟云：「你的那一砸，也就是讓他顱骨有輕微的骨折，外加腦震盪和外傷而已。所以你用不著坐牢，談不上防衛過當。」

  孟雲又驚又喜：「真的嗎？秦隊長？」

  「當然是真的。今天我來，也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秦東也帶了點笑意。

  秦東的心情也算踏實的，在拿到屍檢結果的一剎那，懸了幾天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他從業多年，辦過無數案子。可是拖了這麼多年懸而未解的卻是極少。

  如果在這樁案件中，有人將為此付出代價，他希望不會是孟雲，越是追查下去，越覺得這個執拗善良的女孩難能可貴。

  秦東問了一些有可能遺漏的細節，比如羅鶯與元瓊的細節，比如三樓密室的細節。

  孟雲逐一說了一遍，又叮囑了一句：「我拍下了證據，但相機和手機都掉進了翠湖裡。你們找到了嗎？」

  「東西我們已經撈了起來，正在做緊急修復，希望能找到一些東西吧。」秦東說：「不過泡了這麼久了，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原來，在孟雲闖進翠湖灣之後，心有餘悸的陸善雲感覺不對勁。他知道是羅鶯的死引來了不肯善罷甘休的女記者，雖然控制住了，可是再有什麼卻不好說。

  他馬上將那些機密的資料與文件全部燒毀掉了，連同電腦里的一併處理了，別墅里的所有人都帶走了，所以警察後來趕去翠湖灣時，那裡就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所以孟雲所說的背包可能會是唯一的證據，前提是，裡面的東西還在……

  孟雲聽完後，心驚肉跳：「裡面的人都帶走了，那麼有個叫元瓊的女人呢？她住在二樓，和羅鶯的身份一樣，當時她告訴了我許多內幕。如果能找到她，你們一定得救下她來。」

  孟雲一直擔憂著她的處境，當時自己在三樓被張文博發現時，聽見了二樓傳來的悽厲女聲，當時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元瓊被害了。

  秦東沉默了一下：「說起來，你對陸善雲的了解有多少？據說你們是認識的？」

  孟雲直言不諱：「他是我一位學長的父親，因為羅鶯，我才知道了他。當時以為他只是包養了羅鶯的大款，後來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說的不簡單也包括岳小凝的事吧？」

  孟雲嘆了一口氣：「這些想必林祁然已經說了吧，那樁陳年舊案已經結了。」

  「是結了，」秦東看向她：「但是有一件事情，讓人覺得奇怪。有關於林祁然的家世，你是清楚的吧？」

  孟雲唔了一聲：「大概了解過一些。」

  「他父親說起來也是S市赫赫有名的人物，和陸善雲不會不認識。」秦東慢吞吞地說：「可是，陸善雲卻傷害他到了那種程度，這件事怎麼想都不合理。」

  說起來，孟雲也是覺得奇怪的，雖然沒見過那兩人交好的小道消息，可都在同一城市，且從事的行業也有交集，肯定是相熟的。

  這一點她從來沒問過林祁然，因為他一直在失憶過程中，問了也是白問。等他終於恢復起記憶後，卻再也沒機會問了。

  「林祁然……」孟雲忽然問：「你還能聯繫到他嗎？」

  秦東皺眉：「在醫院的時候做過一次筆錄，之後他就被家人帶走了，據說是出國治療。」

  「他是不是傷得很重啊？」孟雲擔心不已。

  秦東點頭：「新傷加上舊疾吧。」

  「那他有沒有說，那天他去了翠湖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最後怎麼會出現在工廠的？」孟雲又問。

  「這一點倒是說了，他一直在跟蹤陸善雲，後來知道你出事了，為了你而追去了廢棄工廠。在那裡被張文博襲擊，才會全身是傷。」秦東若有所思：「他倒也算有情有義，不枉費你對他的付出了。」

  兩人坐在冬日的暖陽下，你一句我一句緩緩聊了起來，秦東似乎心情愉快，把已經查到的情況都告訴了她。可是孟雲卻失落得很，因為事情雖然水落石出了，可是元瓊沒找到，並且，林祁然也離開了。

  臨走之前，秦東對她說：「你放心，我們會儘快找到元瓊的。你如果想到什麼線索，也得馬上告訴我。」

  孟雲點了點頭：「辛苦了，秦隊長。這麼長的時間，若不是你們還堅持，只怕也沒人會關注這個。」

  秦東沉默了一下：「這樁案子是我的心頭刺。就是因為這個未破的懸案，我的師父才離職了……去年他得了重病，去世了。當時我在他在遺像前發誓，說自己一定會破了這案子。這一刻也算了結心愿了。」

  原來，這就是秦東心情愉快的原因，孟雲想了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你放下了你的。希望林祁然也能放下他的。」

  秦東笑了笑：「是啊，孟記者你也可以休息段時間了。希望這次是真正的休息，而不是像上次那樣，悶聲不響又幹了大事。」

  孟雲莞爾一笑：「不會了。是真的要休息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