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來龍去脈
2024-04-30 21:40:25
作者: 淺水珊瑚
孟雲不明就裡:「什麼聲音啊?」
「翠湖灣別墅外那個男人說的話……不用理他,小癟三一個。」林祁然重複了一遍:「聽起來好熟悉。」
孟雲想了想:「你當時應該拍張照片,這樣或許能知道是誰。哪怕是車的照片也行啊。」
林祁然確實沒想到這個,說起來對於手機這樣的東西,他都感覺很陌生,生活技能還在,可是過往的那些事像雞蛋一樣,全都被打破了,無論如何也撿不起來。
林祁然沉默著進了屋子,他拿出日記本,一頁頁翻看起來,有些草草帶過,有些格外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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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坐在桌前,托著腮望向窗外,思索著前因後果,腦子裡排列出了無數種可能,比如羅鶯是殺人兇手,她的動機是什麼,以及張文博、林建以及包養她的陸善雲,這些人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這麼說來,林祁然說的人,有沒有可能是陸善雲呢?
孟雲懷揣著好奇,從手機里翻找出了陸善雲的照片……他的照片很好找,畢竟是S市赫赫有名的企業家,一搜他的名字,新聞一大堆。
大部分都是出席了什麼會議,投資了什麼項目,參與了什麼活動,中間還夾雜著一點八卦消息,比如他的兒子女兒以及老婆的消息,還有一兩樁員工討薪案……
這些小新聞不足為奇,不論是哪位企業家,都會有如此的反面消息。正所謂生意場上的人,就沒有真正乾淨、毫無黑料的。
孟雲把手機推到林祁然手邊:「你看看,你說的人是他嗎?」
林祁然直勾勾地看著手機屏幕,眼神變得不可置信:「孟雲,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
孟雲深吸了一口氣:「他叫陸善雲,算是羅鶯的情人吧……至少他們有不正當的關係。你夢裡真有他的聲音嗎?」
林祁然很肯定:「是,一聽那個聲音,我就感覺特別熟悉。」
「意思是說,那件事情的現場,除了羅鶯,除了林建與張文博,還有陸善雲在?」孟雲又問起來。
林祁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林建與張文博我記不起什麼。」
孟雲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你一直將林建與張文博當成兇手,如果記不起來,又為什麼會……」
林祁然合上日記本遞過去:「說來話長,你把日記看完就明白了。你應該餓了吧,我去給你煮碗面。」
孟雲接了過來:「好。」
林祁然看著她展開了日記,翻到了中間的某頁後,才抬腳去了廚房。記不清什麼時候,自己買了幾包泡麵放在那裡。
今天早上看到的時候,他隱約感覺自己好像會煮……這會兒憑著想像加上潛意識,接了一鍋的水,放在爐灶上,旋轉起了按鈕,很快打開了液化氣爐灶。
看著那撲騰而起的火苗,林祁然表情冷淡,他心想骨子裡會的東西,還真是永遠記得。哪怕說不清楚了,仍然會做。
這邊的孟雲翻到了上次看的地方,她從2016年10月17日看起,當時估計林祁然也受不了了,他在日記里寫下了許多勵志的話,甚至把這些話貼到了房間裡:惡夢總會過去的、真相會水落石出的。你必須要做的事,是賺到生活費,養活自己。
林祁然也是那段時間開始打工的,他在附近找了一個工地,干一些搬磚、背沙、和水泥的體力活。
他雖然性格陰鬱古怪,但是人勤快也聰明,在那地方幹得還不錯,甚至還有位老師傅想收他為徒,教他磚工活。
可想而知,林祁然拒絕了。因為他沒有那個心境去學什麼手藝,滿心滿腦想的是,養活自己才能報仇。
日記里,每一次拿到工資,他都鄭重其事地寫上了金額,一般是兩三百塊錢一天,干一次活結一次。
這些內容,字裡行間透著艱難,可隱隱也有希望的味道。孟雲極為理解,她知道身體的勞累,睡一夜就可解。可是精神上的疲憊,卻是遲遲也無法消退的。
林祁然安穩地過了一段時間,如果沒人來招惹他,他估計能安穩許久,可是偏偏事與願違……
那一天是10月29日,林祁然幹活時,包工頭叫了他與另外兩個人去幫忙扛一些水電材料。去的地方正是宏興北路的華茂投資公司。
當時那裡停了兩輛廢舊的貨車,有兩個人在車旁邊抽菸,一邊抽,一邊調侃著車跟女人的關係。
其中林建就說:「車舊了都得報廢,那玩膩的女人,自然也是了。」
張文博似笑非笑:「咱們玩膩的女人哪止才兩個?不過是玩物罷了。永遠有新的,層出不窮。」
林建表情淡淡的:「你是說姓岳那個?」
「死了哪百年了,下輩子投胎了,一樣是個不要臉的。」張文博滿臉鄙夷。
這邊的林祁然幹著活,越聽越覺得這兩人噁心,所以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番,回去之後,還把這兩人的特徵畫像畫了出來,連同他們聊天時對對方的稱呼也一併寫了出來。
當然,當時林建和張文博並沒見到他,林祁然對他們最多也是厭惡,談不上懷疑,真正有交集的,卻是三天之後。
那一天,大約是晚上八點,林祁然在打工回來的路上,見到了羅鶯,當時她畫著美艷的濃妝,一身性感的長裙外披了一件長棉袍,極有風情。
夜風中,她的捲髮微動,香氣襲來,路過林祁然身邊時,她習慣性地向他拋了一眼媚眼……
這個行為或許是羅鶯的本能。畢竟像林祁然這樣高大有型的男人,她是會多看一眼的。
就這一眼,林祁然當場石化,因為他看到了羅鶯眼皮上濃濃的黛紫眼影,以及眼下的那顆淚痣,這些都夢裡那個畫面,一模一樣!
在他呆愣的時候,羅鶯早就走遠了,林祁然回過神來,快步跟上,或許是跟得太近了,他身上的汗味以及石灰水泥灰塵飄忽了過來,羅鶯有些不悅,罵了一句:「你還來勁了是不是?」
林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等一下,我問你,你認識我嗎?」
羅鶯無語地甩開了他的手:「神經病呀你!」
這時已經八點過了,綠綠酒吧已經到了營業時間,羅鶯本就遲到了,經理走了出來,拽住她的手腕叫她快進去,羅鶯才逃命似地要跑進去。
林祁然著急地看著她的背影,對那經理說:「你放開她!」
經理壓根沒理他,舞台快要掛空了,他急得火燒眉毛,哪有空來理這民工一樣的男人?
綠綠酒吧的門外,客人來來往往,卻沒多少人注意林祁然的舉動,林祁然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回去,等下次再去找羅鶯。
回去的路上,感覺不對,總感覺身邊有人跟著自己,林祁然在長期的逃難與奔波過程中,早就練就了一身的躲避能耐。
他故意隱匿在巷子的拐角,沒一會兒,有兩個男人就一路追了過來,看見沒人,在那裡四處張望起來。
讓人驚奇的是,這兩人正是林建和張文博!因為畫了像,所以林祁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正是華茂投資公司院裡那兩個男人。
林祁然正納悶著,他們說起話來,林祁說:「咦,那人哪去了?」
張文博張望一陣:「沒看見了。我說你剛剛是不是聽錯了?怎麼可能是那個男的,長得都不一樣!」
林建一臉疑惑:「聽著不對勁,他說話的動作和聲音真的一模一樣,那會兒不也這麼求著咱們放過他女朋友?呵呵,傻冒!」
兩人站在原地說了幾句後,搖了搖頭往巷子另一頭走了,剩下林祁然目瞪口呆!
那件事情自己每天都夢見,與他們嘴裡說的,正是同一件事!他們就是殺人兇手!
從那天起,林祁然分頭調查了起來,一方面追蹤羅鶯,想要催她說出真相。另一方面,暗自調查林建與張文博的信息,甚至悄悄布置了那間地下室。
林祁然要報仇,他要殺了林建與張文博,為女朋友報仇。
當年孟雲見到林祁然,也是這段時間,此後發生的一切,都與日記結合了起來,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了孟雲面前。
此後不久,劉麗麗死了,林祁然消沉了一段時間,出於愧疚之心,也出於線索的斷裂。不過殺死林建與張文博的念頭在劉麗麗意外死後更加確定。反正自己的目標,也只剩下了他們!
孟雲看到這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若是出現得早一些,早點發現這些事,說不定劉麗麗不會死?
至少自己能告訴林祁然,有痣的就是羅鶯本人啊……不過這些假設沒有意義,當時孟雲也把林祁然當成了殺人狂,保護了羅鶯許久呢。
所以說,命運有時候挺諷刺的,你以為的兇手只是受害者。你以為的弱女子卻是知情不報的目擊證人。
孟雲正想著,房門吱呀一聲,林祁然端了一隻大碗走進去,同時飄過來的,是方便麵的香味以及某種燒糊的味道。
那隻大碗滿滿當當,水加得太多了,面又煮得太碎了,裡面的荷包蛋不知道怎麼操作的,局部變得焦黑。氣味聞起來又香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