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死亡真相

  林祁然茫然轉身，指著自己說：「你在叫我嗎？」

  孟雲確定地點頭：「嗯，你的名字叫林祁然，你每天都做同一個惡夢，每天都回憶不起之前的事，腦子裡一片混沌。」

  這一說，林祁然眸光微動：「你還知道什麼？那個女孩叫什麼？她真的死了嗎？」

  孟雲把手裡的東西，包括早餐與日記本遞過去：「你吃完早餐再看這本日記吧，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裡面。」

  

  孟雲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四合院。她感覺自己的狀態與林祁然有些搭不上。每天早上她都帶著見面的期待，可是林祁然卻是茫然的未知。

  以此往復，就是一個死循環，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期待與失落。

  孟雲坐著公交車徑直趕往醫院，途中給秦隊長打了一個電話，匯報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到了醫院之後，孟雲替林祁然結帳辦出院手續，他的主治醫生表情嚴肅，說他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出院，讓孟雲勸他回來。

  孟雲卻一臉無奈，求醫生開著藥，順便說一下恢復期的方法，醫生也只好照辦。

  孟雲去一樓大廳繳費的時候，在這裡排了很長時間的隊，漫長的隊伍就像看不見盡頭似的，好半天才蠕動一下。

  醫院是一個異乎尋常的地方，永遠不缺病人，排隊的人或者表情茫然麻木，或者悲悲戚戚，眾生百相，這裡是最悲苦的一處了。

  孟雲緩緩地跟著人群中往前移動，卻忽然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仿佛看見了什麼，卻一時沒有意識到似的。

  出於記者的敏感，她警惕地觀察了一圈，這一看，還真發現了一個人！

  羅鶯，羅鶯就站在相隔了兩排的窗口前，她正彎腰俯趴在窗口前，像是在繳費！

  孟雲有許多話要問她，這會兒顧不得還在排隊，快速從人群中穿插過去，拍向了羅鶯的肩膀：「好巧啊，羅鶯。」

  羅鶯嚇了一跳，偏偏裡面的工作人員說了起來：「一共一千八百元。」

  羅鶯驚慌起來，她往後退後一步避開了孟雲的手：「下次再說，我不做了……」

  說完後，她又退了幾步，然後轉過身，拔開人群就跑，速度快得跟見了鬼似的！

  本身孟雲還未生疑，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有問題，馬上往前追了過去：「你站住，你別跑！」

  羅鶯聽見這話後，跑得更快了，明明穿著高跟鞋，卻像是在衝刺八百米一樣，身後的背包打在後腰一直啪啪作響。

  孟雲心底的疑惑越來越大，心想羅鶯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然不可能這副樣子，她加快了速度，一門心思想到抓住她。

  羅鶯嚇得在人群中穿梭，偶爾回頭看一眼，面色慘白，全身慌亂。

  很快，她就跑出了繳費大廳，衝出了醫院大門口，身後的孟雲緊跟其上，就是快要抓住她時，羅鶯閃身上了一輛計程車，並用力關上門；「師傅，快走，快走啊！」

  孟雲飛奔著往前，堪堪碰到車門，人就跑了，她氣得直跺腳：「這死女人是有病吧！」

  孟雲一門心思也要找輛計程車跟上她，可是她運氣很不好，等了好一會兒，一輛車也沒見著，只能作罷。

  孟雲皺著眉，返回來重新排隊把費用結清了，然後拿著醫生開好的藥往四合院趕。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羅鶯的事……

  上一次見面是鄭靈靈出事後，羅鶯在她母親的逼迫下來了出租屋，請求鄭靈靈撤訴，被她們罵了一頓後又與羅母在小菜場爭吵了起來。

  當時還留下了這些年扶家的小帳本，八年給了五十幾萬。這本子現在還在孟雲的抽屜里放著。

  之後的她就失去了消息，昨晚鄭靈靈說在窗前看見她了，她站在院子裡張望，卻根本沒敢上樓來……

  孟雲聯繫到這些思索了一陣，感覺這事特別古怪，羅鶯一定有什麼秘密瞞著大家，這秘密可能關於羅鴻，也有可能關於林祁然！甚至跟陸瞬的父親也脫不了干係！

  孟雲一路忐忑地回到了槐楊街，此時已近中午，她在街口買了些吃的，然後回到了四合院。

  去的時候，林祁然正坐著窗邊看著那本日記，他凝視著日記，眉心一直緊鎖著，似乎不敢置信，又似乎苦無出路。

  孟雲輕輕敲了敲門，將吃的放在桌上，然後退了出來，獨自坐在院裡的石桌旁吃東西……

  這個過程中，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因為孟雲知道，或許他根本沒看到後面的日記，對於他來說，自己依舊是個陌生人。

  孟雲吃了飯後，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開始工作起來，最近天天守著林祁然，寫稿件與採訪只能見縫插針，關於凡塵的這篇已經寫完發了過去，除了幾處小地方，幾乎沒有修改的，據說明天就能發布到專欄上了。

  如今孟雲寫的，是關於向姐的一篇，向姐是那個團隊中的一個鮮明的人物，她是受害者，更是鼓動者，從身受其害到化身為魔，其實就在一瞬間。

  兩人一個屋裡，一個屋外，各自忙碌著，氣氛勉強算是平和。大約下午兩點的時候，林祁然走出了屋子：「早上我看見了提示，去了公廁，但是並沒找到日記本，之後你就來了。」

  孟雲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這件事。你看完日記了嗎？」

  林祁然點頭：「現在還是感覺很亂。有幾件事情我不明白。」

  「你說。」孟雲看向他。

  「第一件事，林建落網了，交代過其它的嗎？」林祁然急切地詢問。

  孟雲搖頭：「沒有，說句實話，林建雖然落網，但罪不至死。就算他真的與岳小凝的死有關，出於活命的心，也會死死地隱瞞住。」

  林祁然沉默了一會兒，又問：「第二件事，人民公園裡面發生過什麼？」

  孟雲緩緩搖頭：「這個問題你昨天也問過，我已經回答過了。」

  林祁然頹然嘆氣，久久不語。孟雲忽然有些汗顏，自己瞞住了他，可是能瞞多久呢？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之前的新聞以及自己所調查到的一切，孟雲都記錄成了文字，這些東西就在自己的電腦里，終有一天，這些東西他會看到的。

  「對了，我剛剛在醫院，見到了羅鶯。」孟雲忽然想到一件事：「她一見我就跑，特別古怪，我們之間確實有點過節，但是卻不至於這樣。」

  林祁然咀嚼著這個名字：「羅鶯？羅鶯……我記得她。」

  孟雲笑了笑：「是啊，當初你還懷疑過她，跟蹤了她許久，甚至想要殺她。我靠近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

  林祁然皺眉：「我確實跟蹤她，可是並不是想殺她！那女人吵鬧得很，不用刀根本不會保持安靜。」

  「那你為啥要跟蹤她呢？她與那件事，有關係嗎？」孟雲不解。

  林祁然看向她，好一會兒才說：「因為她的眼影和眼下的那顆淚痣。」

  孟雲驚愕起來，沒錯，之前的羅鶯，總是塗抹著黛紫的眼影，它與眼下的淚痣相映成趣，反倒成了獨屬於她的一種風情。可這些，表示什麼？

  她忽地又想到了墜樓而亡的劉麗麗，她猛地抬起頭來：「林祁然，你可以跟我說實話嗎？關於羅鶯的事。」

  林祁然皺眉：「我一直說的就是實話，如果你看過我日記的後半段，你就會知道，來了這四合院之後，我夢裡偶爾會出現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滿是驚恐，我記不清眼睛的主人了，但是那人塗著紫色的眼影，眼下還有一顆淚痣！」

  林祁然看她一眼，接著說下去：「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了羅鶯，她與夢中那雙眼睛一模一樣！我知道她一定知道那件事！可是那女人每次都運氣好得很……後來我才發現，是我找錯了，她眼睛下面根本沒有痣，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孟雲一聽，更覺得奇怪了：「不對，羅鶯她有，她一直有，她跟我說過，她生下來就有一顆淚痣，她媽迷信，說有這種痣的人特別悲苦，所以一直也不待見她。」

  林祁然搖頭：「只怕是騙你們的，有痣的不是她，而是綠綠酒吧的另一個女人。」

  孟雲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猛地抓住了林祁然的手：「你是不是想說劉麗麗？！你是想說她對嗎？」

  林祁然的表情微變：「孟雲，這件事情我對誰都沒有提過，看你的反應，你還沒有看到後面的日記對嗎？」

  孟雲看著他的眼睛，緩緩搖頭：「你會告訴我的對嗎？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戰友了。」

  林祁然苦笑一聲，補充道：「有痣的不是羅鶯，而是劉麗麗，我親眼看見羅鶯對著鏡子抹去了那顆痣，而且我觀察了許久，她深居簡出，沒與外人有什麼接觸。但是劉麗麗卻十分高調，我想找她問個明白，所以那天晚上，跟蹤她去了醉生夢酒店。」

  林祁然呼了一口氣，看向了圍牆之外，那裡長著好些枯草，在午後的陽光下，它們泛著金色的光，似乎死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