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李文彬的秘密

  孟雲感覺有了點線索，就好像找到了毛線團的開頭一樣，可是順著摸下去吧，卻又是一團迷霧。

  屋裡的男人一直沒有外出，看身影一直在俯桌寫字，孟雲一邊寫稿子，一邊打量著他，直到夜深了，她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才躺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孟雲直接撥打了鄭靈靈的電話，打聽起了事情：「你跟羅鶯住在一起多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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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多吧。」鄭靈靈說完吐槽了一句：「居然堅持了兩年。」

  孟雲又問：「當時她在綠綠酒吧嗎？」

  鄭靈靈嗯了一聲：「是啊，這事我問過她，她在綠綠酒吧幹了三四年了，是那裡的老員工。以前好像是當服務員，後來賣酒，最後又開始唱歌了……終歸是一路混著吧。」

  孟雲若有所思時，鄭靈靈又問：「你打聽她做啥？你們關係不是不錯嗎？」

  「我感覺她這兩三年裡，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孟雲含含糊糊地說。

  鄭靈靈冷笑一聲：「沒啥大事，就是男人換了不少，東一個西一個的。不過倒是有個老男人，堅持了最久。現在隔三岔王還用豪車接她出去呢。」

  孟雲沉默的時候，鄭靈靈又說：「對了，羅鶯他爸媽就是一對坑貨，經常打電話來要錢。」

  「這麼慘？」孟雲一下子想到了劉麗麗，感覺這兩人倒是有些類似之處。

  鄭靈靈嗯了一聲：「去年羅鶯沒給錢，她弟弟還帶人打到我們宿舍來了，當時把110都叫來了。孟雲，你今天怎麼八卦起她來了？咋地，想搬回來？」

  「我就是忽然想起了，隨便問問。過陣子就回來了。」孟雲放下電話，站在陽台上看了一會兒路上的人來人往，之後回辦公室繼續工作了。

  這幾天李文彬沒上班，說是肺病犯了，住院去了。他請假的時候彭組長不在，接到電話的呂紅燕撇起嘴來：「李哥又說病了……」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笑，畢竟大家都知道他三天兩頭換著花樣請假，未必就是真生病。

  但是呂紅燕前去告訴彭組長時，彭組長卻嘆了一口氣：「小呂，你去買點水果營養品啥的，我下班去看看他。」

  呂紅燕吐吐舌頭撒起嬌來：「彭頭，你還真慣著李哥呀……」

  一向溫和的彭組長表情卻很嚴肅：「他是真的病了。」

  下班的時候，孟雲猶豫了半響，在彭組長下樓前追上了他：「彭組長，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李哥時常指點我，我們還經常一起採訪。我想看看他。」

  彭組長點了點頭，孟雲順手接過了東西：「我來提吧。」

  彭組長有一輛半舊不新的黑色小轎車，好多年前的老款了，每天用來上下班。他領著孟雲往停車場走時，身後卻有一道緊迫的視線瞄上了他們。這人，卻是呂紅燕。

  她哼了一聲，對旁邊的記者小陳說：「看這新來的孟雲，多會來事，又是搶任務又是巴結討好老彭，這是想一飛沖天呢。」

  小陳也是四組的老油條，來這裡一年多了，純粹混日子。這會兒靦著臉笑：「管他們呢，紅燕，我請你看電影吧，聽說才上映了一部大片，賊刺激。」

  「不去不去。」呂紅燕厭煩地看他一眼：「我和我朋友約好了。」

  小陳追求呂紅燕，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他總是變著花樣討好她，又是送早餐又是請中飯，呂紅燕享受著這樣的殷勤，卻沒有半點感動的意思。她一門心思想的，就是自個兒轉正的事呢。

  這邊的孟雲與彭組長坐在車裡，面面相覷，她想尋個話題，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啥了。

  而平時溫和善言的彭組長，表情也有些嚴肅，臨近醫院的時候才說了一句：「小孟啊，李文彬一會兒發脾氣啥的，咱們忍著點。」

  孟雲不明白，生病了不是都期盼著大家去探望嗎？為什麼還會發脾氣？

  不過很快，事實證明彭組長說得沒錯，兩人一進病房，倚在床頭的李文彬就諷刺了起來：「湊著伙看我笑話是吧？」

  「小李，你這話怎麼說的？」彭組長一臉和善的笑：「你生病了我們都很擔心。」

  李文彬冷笑一聲，正要說點啥，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襲來，剛剛還蒼白的臉咳得滿臉通紅，像只被煮熟的蝦子。

  彭組長馬上往後退了一步：「小李，你別激動，別激動，我們放下東西就走。」

  這邊的孟雲眼疾手快放下東西，上前倒了一杯水放在李文彬的手邊，這個過程中一言不發，沉默得很。

  李文彬一咳就半天喘不上氣來，許久之後，指著門口，嘴唇蠕動起來：「走、咳咳……走……」

  無奈之中，兩人只好退出病房，彭組長嘆了口氣：「李文彬這性子，究竟要強硬到幾時？」

  孟雲覺得奇怪：「彭組長，李哥究竟是怎麼回事？」

  彭組長看她一眼：「覺得奇怪是吧？你是不是在想，這個人工作不積極，態度惡劣，身體還差，為啥咱們老慣著，也不開除是不是？」

  孟雲搖了搖頭：「不，我知道李哥曾是一名極有正義感的記者，他參與了許多社會事情的調查，特別是前兩年的毒奶粉事件……」

  彭組長彎起了嘴角，他想笑，可是笑容又帶著苦澀：「在毒奶粉事件之前，他還有一樁赫赫有名的採訪案。那是五年前，你應該還在讀高中吧？」

  彭組長緩緩而談，當時的李文彬還是個年輕力盛的熱血青年，是南江新聞網的骨幹記者。懷著滿腔熱忱，如同此時的孟雲。

  那時報社接到了一起舉報，說是郊區的煤窯老闆欺詐礦工，他們已經數月沒拿到工資了，甚至還有兩名礦工在半月前死於礦井坍塌，在老闆的粉飾太平下，也封鎖了消息。

  接到這條舉報的時候，南江新聞網有些猶豫。S市郊有數家大大小小的私人煤窯，而這些人的關係網甚廣，一旦深究，那就像蔓延數米的樹根一樣，牽扯到的人和事極多。

  就在大家猶豫的時候，李文彬悄然舉起手來，他一臉漫不經心，說這次採訪任務，他來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