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見面

  顧靈筠回府顧淵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包括有哪些人去了海棠苑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雖然沒有親自出面但是卻是時刻關注著。

  蘭芝這會子正一邊給顧淵按摩著肩膀一邊溫聲說道：「侯爺就打算一直在這裡嗎？您的好女兒可是回來了呢，這麼許久未見，您就不想她？」

  顧淵冷哼一聲，「你又何必出言諷刺。咱們之間還玩這種小把戲就沒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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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一把按住肩膀上的小手迫使蘭芝的動作停下來。

  「蘭芝，靈筠現在不是你我可以輕易動的。你這條性命若是還想要就不要再有什么小心思。

  四國賽主子他們也在，在主子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你該清楚後果。何況靈筠與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又何必盯著她不放。」

  「笑話，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什麼了嗎？侯爺是不是太過緊張了些？」蘭芝有些不悅，抽回自己的手，甩袖坐到一邊。

  不過顧淵並沒有打算去哄她，若是旁的事情也就罷了，可是這件事情他決不能再放任她自尋死路。

  「沒有最好，我只是提醒你收回不該有的心思。別忘了主子上次對我說的話。若是下次的解藥你不想要了，大可以去挑戰一下他的權威。

  我不是危言聳聽，主子怕是對我們已經心生不滿了。所以你還是老實一點。

  上次我遇刺的事情，一開始我懷疑是雲世子，畢竟他病發作的太巧合了。可是後來的種種事情讓我又不確定了。

  直到現在我都清楚的記得那人那句「清理門戶」，蘭芝若不是主子那邊的人，又該是誰的人呢？」

  蘭芝原本是有些不開心，不過顧淵把話題扯到這上面來了，她就不得不也思考起來。

  這幾日他們合計了最大的可能性是雲世子。但是雪園裡的種種跡象表明雲世子是真的發病了。

  只是可惜雪園戒備實在很嚴，再多的消息他們根本探查不到。

  可是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懷疑讓他覺得可能不是雲逸的人。

  就是他受傷的消息是對外封鎖的。除了那天出手傷他的人，他們這邊知道的就只有蘭芝和管家。

  這兩個人他是絕對信任的，而行刺他的人連出手都選擇那麼個地方想來是不想讓人知道。

  那麼是誰告訴主子他受傷的。顧淵想了很久覺得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行刺的人根本就是主子派來的。就算不是他也是那邊看他不快活的人。

  畢竟那天臨走的時候主子說了大業成功那日他就是最大的功臣。當時他就感覺到圍在他身邊的氣息就沉重了。沒有之前表現的那麼輕。

  想來是主子身邊的人對此並不認同。其實也是能理解，畢竟自己一直在大蕭，不像他們一直跟在主子身邊。

  在他們眼裡自己頂多就是一顆暫時還有用處的棋子，是擔不起主子那樣看重的。

  從這個點看他們中有人想要對他出手也不是沒可能。

  第二種就是不是主子那邊的人，但是他遇刺的時候主子那邊一定有人看到了過程。

  只是他們選擇躲在暗處觀察沒有出手相助。這樣其實也不比第一種結果好。

  好歹自己也是為主子辦事的人，看到他遇刺明顯需要幫助他們也不曾出手幫忙。打的定然也是借刀殺人的想法。

  再聯想到那日主子的態度，顧淵不得不開始盤算自己以後究竟要怎麼辦。

  努力了這麼多年他自然是不曾也沒有想過背叛。可是如果主子已經對他心存懷疑，那麼只怕大業成功那日就是他的忌日。

  或許是所有像他們這種人的忌日。歷來應該沒有哪一位帝王想要自己不堪為人知道的一面被自己的臣子知道吧。

  顧淵也是直到這時候才真的有些醒悟，自己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竟然沒有想過為自己準備一條後路。

  「蘭芝，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主子大業有成，會不會對我們這群知道他過去不光彩一面的人趕盡殺絕呢？

  主子給我們身體種的毒蟲，從來就只有暫時的解藥，會不會這個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解藥？

  若是真的如我所說，那你會怎麼做？就這樣認命嗎？不過，你要是認命也是很正常，問你好像有些問錯了。」

  蘭芝確實沒有說話，這個問題她很早以前就想過。來顧淵身邊以前她一直都是服侍在主子身邊的。

  對他的性情雖然不能說有十分的了解，但是五分卻是有的。主子那樣的人看似現在對他們看重，實際上過河拆橋這樣的事情他做起來更順手。

  只是，只是她並不願意去往這上面想。或許心裡總是有一點奢望。畢竟自己是他送過來的，陪伴他那麼多年，總該是有一點情分的吧。

  顧淵沒有理睬明顯走神了的蘭芝而是理了理衣服出去了。

  他得去海棠苑看看，這個女兒現在是越來越讓他覺得頭疼了。偏他還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實他知道就算他不去找她，她也會來找自己。從知道三女兒去了海棠苑以後他就知道。

  來到海棠苑，顧淵站在門外並沒有立刻進去。上次他來這裡還是帶走小七那次。

  現在想想當時自己確實有些衝動了。不應該那樣做的，不僅沒有問出什麼，反而又給他們父女之間增一層阻礙。

  不過她既然回來了，那麼兩人見面也是遲早的事情。反正他們也沒什麼好關係只不過是更壞了一點而已。

  伸手拉了拉門環扣了幾下，春花聽到聲音就過來開門了。

  看到是顧淵，也沒有詫異，小姐已經說了，侯爺定然會來海棠苑的，看來小姐真是了解這位顧侯爺。

  上次他強行帶走小七讓春花她們心裡都憋著氣，所以看到是他也沒有給他好臉色。

  反正小姐回來了她們也不怕了。顧淵看著這小丫頭的臉色火氣就抑制不住的往上沖。

  還不等他發怒春花倒是先發制人：「呦，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侯爺啊？怎麼上次把小七帶走了嚴刑拷打還不夠現在又想到這裡審問哪一個？」

  顧淵覺得不是他自己易怒，在別處他從來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只有在這裡，在海棠苑，這裡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有本事讓他發怒。

  順了順自己的火氣，顧淵覺得他沒有必要和一個丫頭髮火。畢竟這也不是海棠苑的人。

  「讓開，本候是來看你們小姐的。」說完就準備進去。

  不過春花並沒有讓開的意思，反而是站在那裡面目譏諷的說道：「侯爺還真是好父親，到現在才想起您還有這麼個女兒也真是難為您了。

  不過小姐說了她剛回來不久有些累了，侯爺還是回去吧。別好不容易小姐好好的心情，看到某些人以後就不好了。」

  「放肆，原是本候不與你一個丫頭計較，你以為本候是怕了你們？雲世子的人又怎樣，只要入了我這候府就是候府的人。本候若是想要管教你們誰也不能阻攔！」

  「哦，侯爺這是想管教誰呢？不會是春花吧？要真是春花那侯爺您怕還真是管教不了。

  她可不像小七，她可是貨真價實雲王府的人。世子這人最是護短，若是知道有人想要對付他的人，打他的臉，怕是心情會很不好。」

  說話的是顧靈筠，她原本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只是看著春花在那給顧淵難堪也就沒有立刻出去。

  海棠苑裡面的幾個人因為上次小七的事情心裡一直憋著一股火。借著這機會讓她們出口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顧淵也不敢對春花怎麼樣。

  顧淵看到有些日子沒見的顧靈筠，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她長的真的越來越像她的生母了。

  只是她們之間氣質完全不一樣，一個溫婉一個凌厲且冷冽。

  沒有再和春花計較，

  「你回來了？」

  這個問候倒是有些出乎顧靈筠的意料，她以為的怎麼也不會這樣一個開場白。

  「是啊，回來了。」

  淡淡的應了一句，父女兩個這對話若是旁人聽到真不知道該怎麼想。

  「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為父以為你是有話要與我說的呢。」

  顧靈筠聞言輕輕勾起唇角，看著他：「既然侯爺主動提了，倒是確實有一件事想要問問。

  怕是要聊得時間還很長，侯爺還是裡面請吧。春花你也進去吧，讓小七泡兩盞茶過來。」

  顧淵沒有推辭跟著就進去了。本來他也是有這個意思既然如此剛好順水推舟。

  不過小七是直到顧淵走了都沒有把茶給端上來。倒是枉費了顧靈筠的心思。

  顧靈筠原本是想給小七一個機會，讓她稍微先發泄一點心中仇恨的。只是小七這個傻丫頭並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倒是讓顧淵躲過一次。

  房間裡父女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顧靈筠並沒有想耽誤時間，直接開門見山：「聽說侯爺想要把三姐送到東宮為妾？」

  顧淵一聽就笑了：「素凝來找你果然是為了這事。她大概是把你當做最後的希望了吧。怎麼？你想當她的救命稻草？」

  顧淵這話完全不像一個父親說出來的話。顧素凝好歹也是他的女兒，可是聽著他的語氣卻像是說個陌生人一樣。

  顧靈筠眉頭輕輕一皺隨即展開看著顧淵很是不能理解：「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說對我沒有一點父女感情也就罷了，可是顧素凝好歹也是跟在你身邊長大，最後一個有點用的女兒。你就這樣輕易毀了她的一生？

  這天下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還是在你眼裡子女妻妾什麼的都是只看是否有利用價值，完全沒有一點親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