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遮面

  芙蓉苑裡顧宛如的一顆心還在糾結著，這邊管家顧海已經過來了。

  「夫人，大小姐，老爺問準備好了沒有，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顧海垂聲問道。

  她們到候府大門的時候顧淵和大公子顧景軒已經等在那裡了。

  顧淵有二子三女，其中顧景軒和顧宛如都是大夫人孫氏所處。顧知安乃二姨娘柳氏所出，三姨娘華氏只有一女年十四名顧素凝。

  顧靈筠的生母一直都只是傳說中的人物，寧安候府除了顧淵也就就孫氏知道一點點。其它都沒人知道她是誰？姓氏名誰長什麼樣子。

  顧靈筠是顧淵在一次外出歸家後帶回來的孩子。他一走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回來的時候懷裡抱著剛剛滿月的顧靈筠。

  他對外對內說的都是是他的四姨娘所生的孩子，四姨娘因為生產的時候難產只留下顧靈筠這一絲血脈。

  所以私下裡很多人都說顧靈筠是野種，只是在顧靈筠三歲以後顧淵就把她送走了，一連十年都不曾接回以至於大家都已經不記得府里還有這麼個五小姐了。

  誰也沒想到有一天這位五小姐還能回來，並且回來後成功讓老爺吃了癟。從顧淵前後對海棠苑的態度，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猜出來一點。

  

  顧靈筠來的時候其它人都已經到了，「咱們這位五小姐好大的架子，一大家子都在等她真是好大的臉面。」

  華氏這酸酸的語氣並不是沒有緣由，近兩日海棠苑裡的動靜她看的分明，心裡對顧淵突然這麼寵愛顧靈筠很是不平衡。

  都是庶出的女兒，她海棠苑憑什麼樣樣都比她們翠玉苑好。以前沒有顧靈筠對比她還不覺得，如今一對比，她是覺得哪哪都不對。

  顧素凝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衣擺對她搖頭示意，這才阻止了她繼續酸下去的心思。

  「五小姐才回來不久又是第一次進宮沒有經驗，心裡忐忑緊張多梳洗打扮一番也是使得，你又何必這樣斤斤計較。沒得讓人討厭。」

  孫氏看著顧淵明顯不耐的神色心裡暗自高興。她這話明著聽好像沒什麼，實際上都是嘲諷顧靈筠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

  「我自然是不能同夫人相比，身邊麽麽被打了都能忍下去一聲不吭，這樣胸襟氣度哪是咱們可比的，您說是不是啊？」華氏輕笑著眼中諷刺簡直不要太明顯。

  「你～」孫氏一聽面子自然掛不住了，張口就想呵斥不過被顧淵打斷了。

  「好了，都給我少說一句。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不怕讓人聽著笑話！」

  說話間就聽到一直沒有出聲的候府大公子顧景軒說道：「五妹妹來了。」

  眾人這才把眼神都投向那個緩緩而至的人兒。顧靈筠一身素白打底襖裙外披一件大紅色毛絨大氅，領子上厚厚的絨毛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光看身段的話只有十三歲的她確實也沒多少看頭。讓人意外的是她的臉上竟然遮著一淺紫色面紗。

  面紗下的容顏上隱約好似有一些紅色的小斑點，看不清楚。

  顧淵看她這個樣子原本就不耐的心情更加的煩躁，或者說他現在只要看到這個女兒就會很不耐煩吧。

  「今日進宮你作何帶著面紗？趕緊拿掉。」顧淵語氣里的不滿任誰都能聽得分明。

  「女兒也是不想的，只是怕去了面紗會衝撞到貴人，到時候有點什麼事父親要為女兒擔待嗎？」

  顧靈筠不緊不慢的說道，眼睛看著顧淵，好像只要他答應，她就立刻把面紗拿掉。

  「五妹這臉是怎麼了？看著好像是不太好，怕不是過敏了吧？」顧素凝離顧靈筠很近自然是看到一點面紗下的情況。

  「三姐聰慧，五妹也沒想到運氣竟然如此不好，趕著這兩天竟然過敏了。這帝都的水土就是不養人，想當初我在雲南可是從未出現這樣情況過。」

  顧靈筠說著故意用手動了一下面紗，剛好讓其他人看到面紗下的斑斑點點，很是瘮人。

  「哈，還是第一次聽說京城水土不養人的。五小姐別說姨娘說話不中聽，您這話以後還是不要說出去的好，以免惹人笑話。

  要說京城水土都不養人了，那您過去呆的那窮鄉僻壤得像個什麼樣子。」

  華氏邊說邊用眼神鄙視著顧靈筠，還以為多大本事的人呢，原來也不過就是這樣。

  顧素凝有心阻止，可是想想自己姨娘的德性，她也沒了心思。只能歉疚的看向顧靈筠，期望她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