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夜色
2024-06-02 03:03:33
作者: 山夏
蘇念想掙扎著從馬上下來,但無奈雙手被捆在身後,竟是使不上勁。
林老爺沒有理會刀疤的朝笑,他直接朝蘇念走去。
刀疤的目光詫異了一下,另外的響馬們見林老爺走過來了,也立刻擺出要打架的架勢。
夜色中,林老爺用一副大無畏的態度將蘇念小心翼翼地從馬背上抱下來。
蘇念這才感到呼吸順暢了很多,再看一眼林老爺,心裡莫名增加了幾分感動,仿佛林老爺此時的形象高大了許多。
刀疤這下不笑了,他鄙夷地看著林老爺:「姓林的,你這是鬧哪樣?別以為你是里長,就可以從我這裡搶人!」
林老爺轉身對刀疤平靜地道:「刀疤,你也知道我是里長,那就請賣我一個面子,放過蘇姑娘。」
「哼,里長很了不起嗎?」刀疤不屑地問。
「里正不是很了不起,但是也有一定的家底和人手,若真的打起來,還不知道是我這個裡正吃虧,還是你們響馬幫吃虧,」林老爺嚴肅地道。
刀疤朝林老爺逼近一步,想用自己的強悍給林老爺造成一種威脅感。
可林老爺就是不卑不亢的態度:「你們平時在鎮上收刮銀子錢財,我和鎮民都忍了,但如果你們要搶人,我不能忍,鎮民也不可能會忍,到時候真鬧起來,還不知道是什麼後果。」
夜裡,林老爺和刀疤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用眼神對峙著。
氣氛一度緊張到了極點,仿佛這個夜裡更冷了。
林老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一直盯著刀疤看。
最後還是刀疤先讓了步,他盯著蘇念看了一會,再對林老爺道:「行,那我就放過她,但是,她以後若是在別的地方出了危險,可不關我的事。」
刀疤轉身跳上馬,再領著那伙響馬揚長而去。
……
街上又恢復了寂靜,林老爺趕緊給蘇念鬆綁,再極度愧疚地看著蘇念:「蘇姑娘,對不起,都怪我考慮不周,現在天這麼晚了,我應該親自送你回來的。」
「沒事,您現在不是救了我嗎?」蘇念揉了揉手腕,那刀疤真夠狠的,綁她綁得這麼緊,她手腕上勒出了一條紅印子。
「林老爺,我直覺刀疤些人是衝著我來的,」蘇念皺了皺眉,沉重地道:「他們來到中心街不搶別人,只專門圍攻我一個人,似乎是算準了我今天會晚歸,並且會走這條路。」
林老爺聽罷,同樣臉色一沉。
他沉思了一會兒,再道:「知道你今天晚歸的人,除了你家的老奴,便是我府上的人,你家老奴對你忠心耿耿,不會出賣你的,難道是我府裡面出了什麼內奸?」
林老爺說完,臉色越來難看。
刀疤這夥人要針對蘇念,而蘇念是為他治病的,也就是說,有人不希望他好?
蘇念猜出了林老爺的想法,並且跟林老爺的想法一致。
「林老爺,你認為這個人是誰?」蘇念嘴上問著,心裏面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可她不敢說破。
林老爺哪裡敢想,他自認這輩子沒有做過虧心事,對母親孝順,對一妻四妾關愛有加,對下人也禮賢相待,他無法想像這裡面有人想害他。
他已經被鎮上的人嘲笑了多年,為了這件事一直自卑,他強烈地想要恢復男人的尊嚴,但凡理解他的,都應該支持他才對。
林老爺不敢想,索性就先不想,他對蘇念道:「蘇姑娘,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先送你回去吧。」
……
蘇念回到半道上,便看到福伯慌慌張張地提著個燈籠朝這邊跑來。
她立刻喊了一聲「福伯」。
福伯見狀,再跌跌撞撞地朝蘇念跑來,一邊跑一邊喊:「哎呀小姐,你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剛剛聽說中心街又鬧響馬了,你沒有撞見他們吧?」
福伯身上帶著酒氣,顯然是喝過酒了,滿臉通紅。
蘇念不喜歡福伯喝酒,可是又見福伯一副緊張的樣子,便又生氣又無奈地道:「我確實撞見他們了,差點被綁上馬帶走了呢,幸好林老爺救了我。」
「啊,差點被帶走?」福伯瞪大眼睛,接著就打了自己一個巴掌:「都怪我,喝什麼酒啊,差一點又誤事了。」
蘇念道:「你不喝酒又如何?還不是一副慫樣,靠你來救,我們倆都沒命了。」
林老爺聽著這主僕二人拌嘴,只覺得好玩,於是便在一旁笑著。
……
此時的林宅同樣靜悄悄的。
林家老夫人入夜便會睡覺,一妻四妾則各有各的過法。
大夫人一到夜裡就會抄經書,不允許別人打擾。
二姨娘、三姨娘喜歡做針線,二姨娘現在手裡縫的是一件嬰兒的衣服。
林老爺近期跟她同過兩次房,她很有信心自己不久後會懷孕。
二姨娘正縫著小衣服,這時三姨娘來借針線,二姨娘趕緊將那嬰兒衣服藏起來,擔心三姨娘笑話她。
三姨娘借完針線,問二姨娘在縫啥,二姨娘沒好意思說,便說自己在縫肚兜呢。
二姨娘又問三姨娘:「那你借針線要縫什麼呀?」
三姨娘笑道:「還能縫啥,自然是縫個帕子啥的,我的針線活不及二姐姐一半呢。」
三姨娘拿著針線回到房裡面,從枕頭底下拿出一雙嬰兒的小鞋子繼續縫起來,臉上的表情幸福極了。
跟二姨娘一樣,三姨娘也覺得自己不久後會懷孕。
四姨娘和五姨娘都愛護膚,四姨娘喜歡做美容,正在屋裡擦蘇念的美容膏,五姨娘則在房間裡面泡玫瑰花澡。
本來是安靜詳和的院子,這時卻不經意地傳來兩聲貓叫。
幾個妾便想,應該是外面來的野貓,便不去理會。
然而,大夫人的屋子裡面卻有了動靜,大夫人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
沒多久,一條人影悄悄從外面的牆邊翻了進來,再從窗戶竄進了大夫人房間裡面。
「寶貝,想死我了!」一個男人喘著粗氣道。
「死鬼,輕點,別讓人聽見了。」
「我輕不了,好久沒有碰你了,你這皮還是這樣滑,我想狠狠地寵你!」
「色鬼!」
「色鬼又如何,對了,讓我聞聞你身上有沒有別的男人的味道,你那舉不起來的丈夫有沒有碰過你?」男人的氣越發地粗重。
「沒有!」
「真的沒有?」
「騙你幹嘛?」
「那就好,我要狠狠地弄你了!」
「……」
一陣雲翻雨動後,屋子裡面恢復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