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裴阿四要替她出頭

  林夫人頓了頓，再轉著手中的佛珠，向看蘇念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了：「我是怎麼想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這偏方究竟從哪裡來的？是否真的能把我家老爺治好？」

  「那是自然，我不但有信心治好他，我還有信心讓他三年抱兩，不對，他有四個姨娘，說不定三年抱五六個的！」蘇念只覺得這林夫人怪怪的，所以一直盯著她看。

  聽到「三年抱兩」的時候，林夫人的眼裡明顯閃過一絲不悅，似乎壓根不希望林老爺有子嗣。

  直覺告訴蘇念，這林夫人不簡單，她口頭上一直強調為丈夫好，擔心丈夫被騙，但實際上她是另有私心的。

  蘇念裝作不知道，繼續道：「我聽說，像你們這種大戶人家，小妾生的孩子要歸大房養，您既然信佛，佛祖慈悲，您也一定也喜歡小孩子吧？到時候幾個姨娘生了，卻全都認您當娘，您又不用受生孩子的那番苦，坐著就有幾個孩子孝順您，何樂而不為呢？」

  蘇念說完後，便繼續觀察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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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林夫人臉都綠了，看蘇念的眼神仿佛都帶著刀子，恨不得把蘇念剁了。

  「林夫人，我說錯了嗎？您似乎不高興的樣子呢，難道您不喜歡孩子？可是林老爺想要孩子啊，林家這麼大的產業，需要有兒子繼承的呀，」蘇念繼續道。

  林夫人手中的佛珠幾乎要被她自己掐斷了。

  可林夫人還是有些修為的，她很快看出來蘇念是在氣她，於是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再淡淡地一笑：「可不是呢，若你真的把我家老爺治好了，讓他有個一兒半女，到時候老爺可真是要揚眉吐氣了。」

  說罷，林夫人似乎還嫌沒有埋汰夠蘇念，便指了指桌上的一盤吃剩的桂花糕對蘇念道：「這裡有些我吃剩的糕點，你要不拿回去吃吧，或者帶回去給你家老奴吃也行，我聽說你們倆可貪嘴了，啥都吃。」

  那盤吃剩的桂花糕只有五六隻了，其中一隻還是咬過一半的，斜七豎八地擺著，吃相特難看，顯然這林夫人對蘇念是帶著打發乞丐的態度。

  蘇念淡淡地笑笑：「我們也不是啥都吃的，看心情吧。還有，我剛剛在林老爺那裡吃了不少點心，綠豆糕，桂花糕、蔥花餅都有的，撐得很，那可不是他吃剩的，是特意為我準備的，林夫人，若沒啥事，我就先告辭了。」

  蘇念不想再對這林夫人客氣了，說完便作了一個「告辭」的動作，接著就轉身走了。

  等蘇念那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茶樓的樓梯處後，林夫人突然握住桌上一個茶杯，想將那茶杯一把摔碎。

  幸好她那婢女攔得快，並及時勸住了林夫人：「夫人，切莫衝動，那蘇念只是一個窮丫頭，哪裡值得夫人生氣。」

  林夫人想想也是，跟蘇念這樣的小屁民生氣，實在在失身份。

  可她還是生氣地問婢女：「你說，這蘇念真的能把咱老爺的病治好嗎？」

  婢女想了想，遲疑地道：「夫人，這個不好說，最近我跟二房三房四房那邊都打聽過了，他們都說老爺這回跟以前不一樣。以前老爺用的什麼西域神油只能讓他的傢伙稍稍撐一會兒，到門口就不行了，現在用蘇念的偏方，卻是跟正常的男子沒兩樣，而且也沒有體力透支的現象，您看老爺，那是越來越精神了。」

  林夫人再次閃過一絲不悅，她道：「我看那蘇念也很篤定，似乎她真的能治，若是真的給她治好了，那我怎麼辦，我……」

  林夫人還要說下去，那婢女趕緊提醒她：「夫人，隔牆有耳，咱們換個地方再說。」

  林夫人四處看了一眼。

  雖然她這靠窗的位置清幽，但這茶座與茶座之間只隔著一張草簾，在這裡確實不適合說太隱私的話。

  她便對婢女道：「罷了，結帳回家吧。」

  ……

  蘇念到底被那林夫人影響了心情，所以從沁心茶館一路回來，她都是悶悶不樂的。

  回到家門口，她竟又遇到了裴阿四。

  蘇念心裡不太痛快，便不想這麼早回家，怔了一會兒，便朝裴阿四走過去。

  她總覺得只要跟裴阿四聊一小會兒天，或者小小地相處一下，就可以抵消今天的不愉快了。

  以前的裴阿四都是戴著斗笠埋頭烤紅薯的，除非有人找他買紅薯，否則他就一直維持這個站姿。

  但那天蘇念朝他走過去的時候，他竟抬了抬頭，目光和她的碰到了一起。

  裴阿四的目光在蘇念臉上留停了一會兒，沒有移開。

  等蘇念走到他面前後，他朝她點點頭，接著很意外地問了一句：「你看起來不開心？」

  蘇念想到那林夫人就生氣。

  可也如她所料，只要見到裴阿四，她的心情就開始好轉了，尤其是他問她開不開心。

  她笑道：「有這麼明顯嗎？」

  裴阿四揚了揚唇角：「剛剛是有那麼一點，但現在看起來好些了。」

  「可我現在見到你就開心了，」蘇念脫口而出。

  說完，又覺得這句話有撩他的意味，便趕緊收起起笑意，再問他：「今天生意好嗎？」

  裴阿四卻沒有回答蘇念的問題，而是繼續看著她問：「可是剛剛受了誰的欺負？」

  「……」蘇念再次怔了怔，他竟還在糾結她剛剛到底為何不開心。

  「我要是受了誰的欺負，那你會幫我嗎？」蘇念揚了揚眉毛問。

  「那是自然！」裴阿四肯定地道。

  街角人來人往，四周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可是在那一刻，蘇念的眼裡卻只有裴阿四臉上那一抹帶著仗義的關切。

  果然，她朝他走過來是正確的決定。

  好一會兒之後，蘇念再次「噗」地笑了起來。

  「罷了罷了，有裴四哥您這句話，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剛剛的確是有人欺負我，但我也沒有讓她好過，扯平了，」蘇念已經笑得見牙了，一雙濃眉修長的眉毛也彎了起來，大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你沒事便好，」裴阿四見她笑成這樣，便淡淡地說了句，眉間也舒展開來了。

  蘇念又道：「對了裴四哥，我想問問你家附近有沒有可以開墾的田地？我想過去種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