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響馬來了
2024-06-02 03:02:23
作者: 山夏
福伯的房間很小,床也小,特別簡陋,母子倆這一倒騰,把福伯的床弄得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塌了。
蘇念不禁皺了皺眉,再對陳氏道:「陳大嬸,里褲不用脫,把外褲脫了就好了。」
李東子聽了這話,不禁紅著臉把里褲扯上來,再狠狠罵了自己娘一句:「聽見沒有!就你急!」
陳氏「嘿嘿」地笑了兩下,但很快又板起臉來:「誰讓你從家到這裡都縮頭縮尾的?我不是怕你不肯治嗎?」
陳氏嗓門極大,吼得李東子也不敢說話了。
蘇念等他們母子二人終於消停了,這才開始施針。
李東子趴在福伯的床上,羞得恨不得將整張臉都埋進被子裡面。
幸好福伯窮雖窮,但一直是個乾淨的小老頭兒,若是一臭烘烘的小老頭兒,李東子准要吐了。
趴床上的李東子又羞又氣,可蘇念卻是鎮定自若。
陳氏對蘇念還是半信半疑的,可現在看蘇念拿針的手極穩,施針的時候特別認真,竟不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反倒像一個老大夫。
蘇念現在扎的穴都是針對腎虛的,從腎俞穴、湧泉穴,再扎到太溪穴……因為太專注,扎著扎著,她的鼻尖上便冒出了小汗珠。
福伯和陳氏見她幹得認真,也不敢打擾她,只認認真真地看著。
約摸半個時辰過去,蘇念終於完成了針灸,而她整個人看起來也累極了的樣子,她擦了把汗,聲音亦有些虛弱:「好了,起來吧,從今天開始隔兩天再來炙一次,炙到十次就可以了。」
針灸最考驗專注力,此外還要考驗腕力,換成前世的身體她沒有壓力,但現在這副豆芽菜兒一樣的身材,那真是累得夠嗆。
李東子聽說可以了,他立刻從床上麻利地爬下來,再一溜兒地跑了出去,仿佛蘇念是瘟疫一樣。
然而,當李東子跑到門口並打開門時,他竟又「呯」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李東子轉過身時,臉色帶著幾分驚恐:「響、響馬,又來了!」
……
太陽已經下山,天色近黃昏,須臾間,門外便傳來了馬蹄的雜亂聲以及響馬強盜們的叫喊聲:
「所有人都出來,趕緊的!」
蘇念心裡一緊。
清楓鎮是邊陲小鎮,不但過往的商人多,響馬也多,附近的響馬每個月來鬧一兩次,每次來都會搶走不少鎮民的東西。
聽外面聲音的陣容,這次來的響馬人數不多,只是一個小團伙,所以只搶蘇念住的這一條街。
蘇念倒是不怕響馬,只要配合,響馬不傷人性命。
她擔心的是自己今天從裴阿四家裡帶回來的那幾斤豬肉,還有最近賺的十幾兩銀錢,她就靠這點錢吃飯呢。
正想著怎麼把銀錢藏到隱秘的地方,然而,旁邊一向行動慢吞吞的福伯,此時卻比任何人都要迅速。
蘇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便抱著那幾斤豬肉跑了進來,再對蘇念道:「快,把豬肉藏到屋頂上去,還有你那些銀兩,屋頂上面有一個地方,沒有人會找到那裡去!」
蘇念:「……」
……
天已經全黑了,蘇念那一條街的人全被趕到了街角的圍牆邊上。
這一條街白天雖然熱鬧,但都是小攤小販多,晚上還住在這裡的,也就是各個鋪的鋪主,比如打鐵鋪的張鐵匠一家、隔壁的李秀才父女倆、裁縫店的獨眼龍,以及開小飯館的林掌柜和他的兩個夥計。
對了,還有李屠戶一家。
蘇念總覺得這一條街住的全是怪人,比如張鐵匠,平時總是沉默不語,除了打鐵就是打鐵,她從來沒見他說過話。
李秀才只知道在家裡作詩,平時靠給人代寫書信過日子。
裁縫店的獨眼龍是個三十多的胖女人,雖然只有一隻眼睛,卻做得一手好針線活。
開飯館的林掌柜是個笑面虎,沒有哪一次見到他是不笑的。
要說一定找個正常點的,就是那個兇巴巴的李屠戶。
這些人雖然被響馬們趕到街角上,但是沒有一個顯得害怕的,林掌柜甚至還跟獨眼龍聊起了今天的生意,問她縫了幾件衣服。
響馬們把他們押到街角後,就留了四五個人看守他們,剩下的則挨家挨戶搜刮財產……
留下來的幾個響馬見林掌柜和獨眼龍聊天,大概覺得他們倆不嚴肅,便狠狠訓斥了他們:「安靜,都給我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