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人性之爭

  來人身穿明黃色長袍，袍子上繡著五爪金龍，帝王象徵，龍行虎步，絲毫不為何，心中對於身份地位，顯然以為如此。倒是老人瞥了一眼，心中嗤笑，玩味道：「你膽子真大，知道上次穿這種顏色的人，結果怎麼樣了？」

  軒轅笑了笑，語氣不卑不亢：「軒轅，見過無生前輩，上次身穿龍袍之人，乃是青龍閣閣主，後來因為承受不住這份龍緣，導致青龍閣覆滅，晚輩無異真龍，卻不得不做。」

  老人笑道：「鬼谷門，與當年的青龍閣，半斤八兩，莫非你以為強於青龍閣，這個時代的強者，與當年的黃金大世，相差可不是一星半點。」

  軒轅神色一正，道：「正因為這個時代不同於黃金大世，所以才不得不趕鴨子上架，並非我自願，而是為了天下。」

  

  老人又道：「為了天下，莫不是天下人希望你穿上龍袍，恢復帝制？」

  軒轅沉吟道：「前輩，我已經說過，我不得不這麼做，天下將要大亂，大亂才有大治，放眼整個天下，慈航遁世，桃花島避世，只有鬼谷門可以扛起大任，軒轅不才，自問一心為民，天下人不負我，我便不負天下人。」

  老人啐了一口，諷刺道：「你年紀不大，臉皮很厚，比我昨晚上喝酒的娘們兒肚皮更厚。」

  軒轅不以為意，大概早知道老人性格，而且這次來，並非吵架。

  老人道：「你應該很清楚，你師傅肯定告訴過你，我讓你進入皇陵已經還掉了人情債，莫非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老人還有一個身份，龍城之主。

  這裡的龍城，不僅僅是雲省這個三線城市，而是天下之龍城，真龍盤踞之地。

  老人可是連桃花島主，慈航聖主都要忌憚三分的大人物，痴劍在面前，不敢有絲毫不敬的頂級強者。

  軒轅神色不變：「前輩當然可以殺我，不過我這次來，不是送死，而是為了跟前輩做個交易。」

  老人眯眼，打量著軒轅：「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我覬覦的。」

  作為龍城之主，看得上的東西，太少了。

  除非是桃花島的冥王劍，慈航的劍典，或者鬼谷的神針。

  龍城上空，隱隱有著一道殺機。

  天發殺機，斗轉星移。

  敵法殺機，龍蛇起陸。

  而老人之殺機，可讓天地變色，在龍城中，就是無敵的存在。

  軒轅感覺到老人的殺氣，說道：「前輩，為何不聽我說完？」

  天空的殺機，蠢蠢欲動，只要老人一念之間，便可以將軒轅毀掉，當然，老人不會直接殺掉軒轅，而是廢掉他，看在鬼谷門老一輩的面子上，不會太為難。

  痴劍眨著眼睛，摩挲著長劍，心中詫異，軒轅膽子膩大了，以為自己是蕭晨啊，不知道老人身份也就罷了，但明知道老人惹不起，還敢談條件。

  痴劍不得不承認，軒轅有梟雄之風。

  軒轅道：「皇陵即將崩潰，天墓也要降臨，那時候將是前輩最虛弱的時候，我師祖用半條命算了一卦。」

  老人目光一閃。

  如果只是軒轅仗著身份，覺得自己不敢動他，那就大錯特錯，不過鬼谷門那位師祖，占卜領域確實獨到，連自己都覺得有所不如。

  半條命的代價，占卜一次。

  有意思了。

  老人沒有收斂殺機，淡淡道：「說吧，關於什麼？」

  其實聖地都知道，龍城之變，就在這幾年。

  會引起生靈塗炭。

  這是在造孽，遭到天譴，作為龍城之主，老人首當其中，一直在想辦法。

  軒轅道：「我有個條件。」

  老人眯眼，冷冷道：「在我面前，沒有人有資格談條件，你師傅最清楚。」

  軒轅笑了笑，點頭道：「我當然知道，當年我師父因為跟你談條件，被鎮壓在皇陵三十年，待回去之後，實力突飛猛進，終於看到了那扇門，所以師傅很感謝前輩的造化。」

  老人冷笑，明人說暗話，顯然不是好鳥，對方的意思再說，即便是龍城之主，也有失誤的時候。

  當年鎮壓上一任鬼谷門領袖，最後不但沒有削弱對方，反而將對方推上一個新的境界。

  當然，因為老人的鎮壓，軒轅才提前繼承鬼谷領袖。

  這得感謝老人。

  軒轅道：「前輩，我無異與您為敵，只不過需要更多龍脈之氣，所以不得不盯上龍城，這裡之所以叫龍城，大概是因為皇陵的原因，稍微泄露一點，我都滿足了。對前輩沒有絲毫損失。」

  老人沒有回答，殺氣越來越重，天空閃過一道銀芒，蘊藏著極其可怕的力量。

  軒轅道：「關於天墓的占卜，不知道前輩是否有興趣知曉？」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神色認真，「師祖的半條命，占卜結果就在盒子裡，除了師祖之外，任何人沒有見過。」

  老人盯著盒子，有種衝上去搶走的衝動。

  但忍住了。

  誰知道那個小王八，會不會下蠱。

  老人權衡之後，道：「說吧，什麼條件？」

  軒轅笑了。

  他知道老人最在意的是什麼，更清楚對方性格，什麼天才，繼承人，或者龍城，根本不重要。

  在老人眼前，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蕭晨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得到了老人押注，但如果有更大的利益，老人會毫不猶豫的拋棄。

  鎖龍盟約，何為鎖龍。

  還不是老人的功勞。

  鎖的可不是蕭晨這條命，而是龍國之中，最大的那條真龍。

  軒轅沉聲道：「前輩，我與蕭晨之爭，希望您不要插手。」

  老人皺起眉頭，托著下巴。

  軒轅道：「蕭晨不過是魔，與您的道義不同，更不可能給您很多利益，與鬼谷門交易，不但可以得到我們的支持，號令天下幫您鎮壓龍脈，我更能從中受益，如果僥倖得到真龍認可，也是為您解決心腹大患。」

  老人似笑非笑：「你對自己似乎很有信心。」

  軒轅仰著腦袋，道：「如果沒有自信，也不敢在前輩面前提條件了。」

  老人想了想，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軒轅心中暗喜，只要老人不幫忙，蕭晨拿什麼跟自己爭。

  「多謝前輩。」

  他將盒子放在榕樹下，始終沒有前進一步，轉身離開。

  老人招手，接過盒子，沒有立即打開，道：「小兔崽子，倒是很賊，本體不敢進入龍城，也知道踏入院子，我可以將他的本體強行拽進去，看來鬼谷門也不是全都廢物。」

  痴劍臉色微變，無語看著老人。

  他心裡有點慌。

  分身在院子裡，本體會被強行拉進去，到時候還不是被前輩拿捏。

  他背脊涼颼颼的。

  老人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難怪人家比你早一步，軒轅雖然心性不正，不過好歹敢邁出那一步，你啊，跟娘們似的。」

  痴劍無奈道：「前輩，你別騙我好不好，若不是您把我強制留下，我才不想待在這裡。」

  老人惱火道：「沒良心的，我在叫你練劍！」

  痴劍黑臉：「那種練劍，我寧願不堪。」

  老人啐道：「沒出息，瞧瞧蕭晨多懂變通，知道配合我修行。」

  「……」

  痴劍心中暗罵，我比蕭晨要臉行不行。

  「我既然不插手，蕭晨危險了。」

  老人忽然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