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整個人都麻了
2024-06-02 02:59:50
作者: 迅知
陳江吟低頭看了一眼,馬上拿帕子捂住嘴,轉過頭去咳嗽了兩聲。
她覺得蛇噁心,陸霜倒是還好,道:「丟進去吧。」
陳謹弈看清是毒蛇被倒進來後,頓時慌亂跳腳,他想把蛇踩死,卻不及它們靈活。
「陸霜,你有什麼資格擅自用刑?」
他邊喊邊亂跳,動作越大,蛇也越興奮,很快就從下往上爬去。
陸霜道:「二殿下見諒,臣也不是濫用刑罰,殿下這些年來的種種罪行臣都梳理過了,一個罪一樣刑罰,當然以往那些貪贓的,又或是過去私養暗兵這些,臣也都算進去了。」
已經有蛇咬進了他的皮肉里,陳謹弈痛得出汗大叫,喘著粗氣繼續罵道:「你什麼身份,有資格定本殿的罪?是刑部歸你管還是東廠歸你管?!」
怎料陸霜還認真想了一下,一本正經回他道:「刑部臣確實沒涉及太多,但東廠倒也勉強算得上是臣來管。」
「是本殿一時忘了,你早就跟東廠那廝有一……啊!」
又一條蛇攀了上去,在他頸側咬了一口。
陳謹弈傷口溢出深色的血,他抹了一把,嚇得雙腿發軟,「有毒……有毒!」
陸霜忙安慰道:「二殿下莫要緊張,有毒是有毒,但絕不致死。」
死這麼快她還玩什麼?
陳謹弈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沒空再罵陸霜,手忙腳亂地跟蛇抗衡。
陸霜側眼看了一下陳江吟,她兩手擋在眼前,想看又有些不敢看,只時不時透過指縫看幾眼。
陸霜問她道:「怕了?」
「怕什麼?不過是本宮需要適應適應罷了。」
她說罷又拿過那本冊子,道:「本宮再選一個。」
陳江吟連翻了好幾頁,見有一頁寫著「梳刑」,她問陸霜道:「霜兒,這是什麼刑罰?給犯人梳頭嗎?」
陸霜看了後也不太明白,便又問墩三。
墩三解釋道:「這梳刑確實就是給犯人梳頭,只不過用的不是尋常梳子,而是鐵製的,鋒利的很,梳頭髮的同時要梳到頭皮,梳一下就要留下幾道血痕,梳完了後頭上得褪一層皮,當然了,如果有心折磨,也可以梳其他地方,當作是刮皮就行。」
陳江吟聽後嘴唇發白,「若是梳完頭,豈不是滿頭血?」
墩三道:「那是自然。」
陸霜道:「你若是不敢看,就換一個。」
「就這個!」
陳江吟合上冊子,道:「那些蛇咬的差不多了,趕緊下一個。」
陳謹弈身上已經被咬了多處血窟窿,在他的掙紮下有一條蛇已經被摔死了,還有一條被他甩到了隔壁無風的牢房中,無風又給他丟了回來。
獄卒們得了命令,進去把毒蛇收走,又放進去一個壯漢,手上拿著一把鐵梳。
另外兩個獄卒進去將陳謹弈按著,壯漢嫌棄地看了一眼他這好久沒洗的頭,皺著眉挑鬆了他的髮髻。
不論男女,在外人面前散發都是奇恥大辱,陳謹弈頭髮散下的一瞬間,怒吼道:「到底要怎樣!爾等竟敢散我髮髻!」
他蓬頭垢面,瘋人一般又看向陸霜,「賤人,你以為齊南只有東廠?滿朝文武絕不會放過你!」
「滿朝文武?」
陸霜覺得他還活在夢裡,貼心地告訴他:「武,不就是我嗎?至於文臣百官們……殿下的罪行冊子都給他們過目過了,他們並無意見。」
「呵呵……」
陳謹弈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本殿是父皇唯一的血脈,是繼承大統的唯一人選!你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得了聖命的!」
他說著轉頭看向獄卒,道:「現在放開本殿,待本殿登基後,給你們都加官進爵,否則,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獄卒們無甚反應,壯漢轉頭看向陸霜,是在向她詢問是否可以開始了。
陸霜淺淺點頭。
那把鐵梳穿過他散亂的頭髮,鋒利的尖端接觸到他頭皮的那一刻,陳謹弈整個人都麻了。
陸霜一邊看他受刑,一邊道:「殿下方才說的也沒錯,給殿下用刑,確實不是皇上的意思,但是二殿下可想過,公主都來了,說明皇上他默認了啊?」
「殿下雖是他的皇子,但同時也是他的殺子仇人啊。」
陳謹弈挨了第一下,後腦勺由上而下的刺痛讓他不受控制地掉眼淚,但他並不知錯,而是道:「是殺了陳謹睿,那又如何?在父皇眼中,江山姓陳才是最重要的!本殿了解他!」
他頭上的鮮血往外溢,很快就浸濕了頭髮,沿著發尾一滴一滴往地上落。
陳謹弈這次不敢掙扎,因為一掙扎身後人就下手越重,他不得不強忍著痛楚,還斜眼看著陸霜與陳江吟,道:「父皇不把江山給我,難道要給你嗎,陳江吟?」
「本殿告訴你,就算本殿罪過再大,父皇也不會把江山給你,因為你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你只會穿著紫裙在宮中趾高氣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一個看著殺兄仇人受刑還要遮眼睛的廢物!」
陳江吟被他刺激到了,因為他後面幾句話說的就是實情,她心裡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此時此刻卻還要遮眼。
她馬上放下手,硬著頭皮盯著看。
陳謹弈對陳江吟誅心,但卻不可能刺激到陸霜,陸霜撿了重點告訴他:「殿下之所以還能嘴上猖狂,是因為覺得足夠了解皇上。」
「可事到如今,殿下即便登基,也得不到群臣擁戴,陳氏的江山與其毀在殿下手裡,不如直接另擇一個安穩的歸宿。」
她眼神示意那個壯漢下手用力一些,又道:「皇上老了,很多事也會看開了,殿下對他的了解,未必趕得上他的變化。」
陳謹弈嘴唇顫抖,整個腦袋刮骨般的疼痛,順著發尾滴下的鮮血越來越多,他覺得陸霜這番話是在嚇他,可她說得淡定且有底氣,這倒是讓他不能淡定。
他居然有點相信了。
陳謹弈最後試探道:「陸霜,你我相識多年,如今你竟要用這麼卑劣的謊言來欺騙本殿,實在愚蠢。」
陸霜垂眼撥了撥指甲,道:「是嗎?皇上如果沒有放棄殿下,怎麼捨得未來新君受此刑罰呢,那樣不是很丟他老人家面子嗎?」
「殿下知道的,皇上他最在乎皇家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