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您是要把江山交給兒臣，還是交給東廠

  陸霜也不好說，只能道：「還是要公主拿主意。」

  陳江吟問：「若是本宮同意，你們當如何？」

  她問話時是看著御醫，但御醫卻也將目光放到陸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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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霜白了一眼慫蛋御醫，拉著陳江吟到外商議。

  她問道：「二皇子可還關著嗎？」

  陳江吟道：「二皇兄被關著回來時，朝臣轟動，不過劉將軍、東廠還有吏部那邊都是一個意思，所以他一直沒被放出來，現在由東廠看著。」

  陸霜道：「他憋屈了這麼久，想來是有很多話想與皇上傾吐的，若是公主真的敢走這步險棋，直接將他放出來，再關到這養心殿就是。」

  陳江吟有些不安，問道：「若是他對父皇動了殺心……」

  陸霜道：「不會的，現在在他眼中，自己是太子的唯一人選，他想要一封名正言順的詔書，是不會傷害皇上的。」

  陳江吟點點頭，突然又握住陸霜的手，道：「可是霜兒，但好像……真的只有他能繼承大統了，怎麼辦，我不甘心！」

  陸霜眸色沉重地看著她，陳江吟感受到她目光非同尋常，突然一愣，與她對視片刻後，不可思議道：「霜兒，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想讓我……」

  她嚇得後退了半步，「我不行的。」

  陸霜收回目光，道：「先不去想這些，待皇上醒來再計劃一切。」

  ******

  嘉貴妃已死，柔美人位份不高，四公主五公主早已出嫁，關於齊南帝的一切，若是東廠不出聲，便全由陳江吟說了算。

  她說要讓陳謹弈來，東廠很快就將人帶了過來。

  陳謹弈在籠子裡住了很久，剛放出來時，路都走不利索了，但他到養心殿見了陳江吟，見她頹廢的模樣，還有心思嘲諷道：「六皇妹好吃好喝在宮裡，怎的看著模樣，過得與我差不多啊？」

  陳江吟見到他就氣得發抖，強忍著撕碎他的衝動，讓了讓身把他「請」進養心殿。

  「二皇兄也該來父皇身邊儘儘孝道。」

  陳謹弈冷哼一聲進了養心殿，他此刻確實也很希望齊南帝快些醒來。

  他進去後，所有宮人都退了出來在外守著，陳謹弈獨自踏到齊南帝床邊，先伸手探了一下他的氣息。

  「父皇，您這樣病下去也不是事啊，即便是您真的撐不住了，也求你迴光返照，賜兒臣一紙詔書吧。」

  「父皇不必太過介懷三弟的死，父皇也是從奪嫡之爭中殺出來的，自然知道這儲君之位，向來能者為之，三弟才學平庸，即便有吏部一手幫襯，也只是勉強在朝堂站穩腳跟，父皇也知他難當大任不是？」

  齊南帝手指微微一動。

  陳謹弈察覺了，興奮道：「父皇可是覺得兒臣說的對？」

  「其實父皇靜心想想，兒臣說的也確實都是實話，父皇費盡心思平衡朝堂多年，不就是因為兒臣之才在三弟之上嗎？若是不相上下，父皇根本無需插手。」

  「兒臣知道，父皇以往一直介意兒臣有西蠻血統，所以不願給兒臣太子之位，但兒臣身上流著西蠻的血，難道是兒臣的錯嗎？那是父皇您的傑作啊！用這樣的理由來壓打兒臣，恕兒臣絕不能認命。」

  他句句都是心中所想的實話，但也句句說中齊南帝的心結。

  齊南帝突然猛咳了一聲，身子小幅度抽搐起來。

  「父皇，您怎麼樣了？」

  「您是迴光返照了？」

  陳謹弈激動起來，伸手抓住齊南帝的手，「父皇您快醒醒！」

  齊南帝又不停地咳嗽，眼睛就是睜不開，陳謹弈著急，拿了茶水就往齊南帝嘴裡倒。

  齊南帝喝了茶水，繼續抽搐，胸口劇烈起伏，拼盡全力呼吸。

  陳謹弈見他都這樣的還不睜眼，急道：「父皇，您若是不醒，兒臣如何名正言順地替您守好江山啊？！」

  「咳咳咳！」

  齊南帝突然間反握住了陳謹弈的手，他手上狠狠用力一捏，終於用盡全力睜開了雙眼，然後緊接著手臂一揮，將茶杯打得稀碎。

  「逆！逆子！」

  「咳咳！」

  陳謹弈見齊南帝醒了，也不在乎他嘴裡罵了什麼，直接筆墨伺候，把東西都搬到床頭，道：「還請父皇擬旨下詔！」

  齊南帝一邊斷斷續續地咳，一邊推開他拿來的紙筆，「迴光返照？朕還沒死呢！逆子，逆子！」

  東西被他砸了一地，屋外的宮人聽到動靜，慌忙稟報了陳江吟，此時陳江吟正被玉青按著梳洗，她聽了消息，拿起帕子隨後在臉上一糊，就把玉青推開快步朝養心殿趕去。

  她本來對這個法子也是半信半疑，沒想到陳謹弈這麼快就把父皇氣醒了。

  她提著裙擺跑上養心殿的台階，對著宮人們喊道：「快！快進去把他給本宮抓出來！」

  宮人們還是不太敢動陳謹弈，但是東廠的人不慫他，直接就進了養心殿把陳謹弈雙手壓到背後綁起來。

  過猶不及，陳江吟怕陳謹弈說多了，再把齊南帝給氣到閉眼。

  齊南帝喘著粗氣，總感覺有些呼吸不上來，御醫手忙腳亂地扎針灌藥，一通忙活，他才勉強能平靜下來。

  「父皇！東廠竟敢這樣對待兒臣，父皇身為一國之君，看著東廠如此僭越，難道不忌憚嗎？」

  「父皇！您是要把江山交給兒臣，還是交給東廠！」

  陳謹弈繼續在外面嚷個不停，他並不能理解，父皇向來最擅制衡，怎會讓東廠的權勢誇張到如此地步。

  更何況現在的東廠並非以前那般忠心，現在的東廠可是在宮宴上強行逼迫他認錯的！

  齊南帝被他吵得頭疼，道：「讓他進來！」

  陳江吟一邊伺候茶水，一邊擔憂道：「父皇才剛醒，還是……」

  「朕的身體朕自己有數，吟兒，讓你皇兄進來。」

  陳江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

  陳謹弈再次被帶進來，齊南帝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陳江吟也不例外。

  陳江吟磨蹭著不願意走，齊南帝將她的手緊緊一握，道：「你再去派人，讓望之晚些來見朕。」

  陳江吟紅著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