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給陸姑娘封一個軍職
2024-06-02 02:52:54
作者: 迅知
「什麼?!」
霎時間,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少督主就是因為這個才娶的我嗎?」
「不然呢,難道是看上你了?」
胡安兒一滯。
她的姿色雖說不上稱頂,但在京城貴女中也是能排在第一列的,這句反問,比嫁給他這個事實還要讓她難以接受。
但此時這不是關鍵,她又道:「是要放我的血治我爹?我爹到底怎麼了,少督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話落,那人影如鬼魅般閃到胡安兒身前,她又從蓋頭下看到那雙黑靴時,脖子已被死死勒緊。
身周氣壓驟降,她頓覺寒意入骨。
「沒有誤會,之後每月安心供血。」
胡安兒漲紅著臉猛咳了兩聲,他手上力道並未減退。
「若不是解蠱需活血,或許我會先殺了你。」
說罷,他才猛地甩開胡安兒的脖子,疾步離開。
胡安兒大口吸著氣,後背已經全部濕透。
聽到他往外走的腳步聲後,一邊揉著脖子狂咳,另一手撩起紅蓋頭瞧去。
到頭來,這蓋頭還是她自己掀。
她即便掀得再快,也趕不及看到他的身影。
外頭天色蒼白微亮,更襯得喜房內悲寂蕭然。
她坐到銅鏡前,脖子上的勒痕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方才不是夢境鬼魅。
爹爹……真的殺了誰嗎?
但不管這背後到底有什麼,她要被割肉放血是逃不過了。
東廠戒備森嚴,沒有逃離的可能,任人宰割的恐懼感刺的胡安兒精神恍惚。
……
早朝時,御賜大婚一團糟的事傳到了皇帝耳朵里。
事關他的臉面,他自然是勃然大怒。
下朝後,叫了於都督去御書房,胡尚書自知要完蛋,縮著腦袋跪在御書房外。
「豈有此理,真的是豈有此理!胡長坤那個老東西是官位做到頭了?朕賜的婚,朕!親自賜的婚!當著文武百官,當著妃嬪女眷當著所有人的面賜的婚!」
他怒得一口氣說不完,換了一口氣接著道:「他居然敢給朕搞搶親這一出?若是沒有天大的私情在,誰敢去搶這門親事?!」
胡尚書在外都聽得到齊南帝的怒罵,乾脆五體投地往地上趴著。
於都督微低著頭站在皇帝面前,他太了解皇帝了,他發脾氣時要先給他足夠的時間宣洩一通,然後再開口說話。
齊南帝又道:「他這禮部尚書當的可真是好樣的啊,自己女兒早有私情,他還放任不管,朕的面子都被他下光了!」
說到此,他才看向於都督,「不僅丟朕的面子,還丟了愛卿你的面子,愛卿說,應將他如何處置。」
於都督這才開口,「皇上是明君,自然按照國法處置,而皇上又是仁君,講究法外開恩。」
「依法當如何?」
「朝廷命官損天家威嚴,罰三十大板,罷黜官職。」
齊南帝一聽,這確實又有點嚴了,胡長坤這條老狗在禮部待了半輩子,暫時沒什麼合適的人選替代。
倏爾他又道:「畢竟這婚事還是順利成了,倒也不必這麼不留情面。」
這一字一句皆在於都督意料之中,他順著這話道:「咱家聽說,這搶親沒搶成功,都是因為有一人的功勞。」
「齊南帝抬眉問道:誰?」
於都督如實回答:「陸霜。」
「陸霜?朕記得早幾個月去南河縣的也是她。」
「正是。」
齊南帝摸了摸鬍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問:「方才朝堂上怎麼無人提起?」
於都督彎著腰,「許是因著她在街上打殺搶親的賊人,而眾同僚們都在我府上候著,不曾看見太多,倒是這京城的百姓都有目睹陸姑娘之功。」
齊南帝點了點頭,「這麼說來,她不僅保了朕與愛卿的面子,還得了百姓的敬仰。」
待於都督應聲後,他又問:「愛卿以為當如何?」
於都督方才的鋪墊,無非就是為了引皇帝這麼問,隨後他說出自己的目的:「咱家以為,應給陸姑娘封一個軍職,獎賞她接連兩次之功,她身於武將世家,當能勝任。」
「至於胡尚書……他應給給陸姑娘道謝,再罰些板子和俸祿施以小戒。」
一番提議下來,齊南帝連連點頭,道:「如此尚可,胡長坤要好好謝謝你這個親家給他求情啊,只是……」
於都督不愧是皇帝肚子裡的蛔蟲,立馬道:「皇上是擔心給女子封官職影響不好?」
齊南帝嗯了一聲,「早先吏部也是這個意思。」
「皇上過慮了,旁人不好說,這陸姑娘從小就在軍營長大,功夫了得,要說有女子不服她能得官職,也沒有能打過他的,便是有男子不服,多也只能憋著,畢竟給軍職還得拳頭說話。」
「至於怕男女之亂,咱家想著她有膽開了納面首的先例,反倒不太可能生出些偷摸著的破事來。」
於都督本也是有才之人,這張嘴自是很會說的,幾句話下來,早先禮部連孟青那些阻止女子當官的言論,好似全被反駁。
其實連孟青的觀點並不好反駁,就於都督的反駁話術而言,若所論之人換了是別的女子,那是一句也用不上了。
說到底,還是要人自己爭氣。
齊南帝也覺得頗有道理,那丫頭就這兩次事件來看,在大事上還是識規矩懂大體的,讓她做個小官圓了心愿……也不是不可。
事情便這般敲定下來。
隔日早朝,陸霜被召見到朝上。
此行在她意料之中,遂早早起床,著了一身得體的男裝。
其實也不完全算是男裝,這是根據她的身量定做的,以往是為了方便練習刀槍騎射,總比裙裝要適合上朝堂。
她發冠高高束起,垂下一瀑鴉黑色的馬尾,晨光淬在她發冠上,朝氣蓬生。
陸霜此次沒有叫二煥駕車,也沒讓雲嵐和圓丫跟著,只自己牽了一匹馬來。
街上有些趕早市的女子見了,目光頻頻向她看去,只覺丰神俊朗,青蔥年華,一時間雌雄難辨,忘卻了陸家此時並沒有及笄男兒郎。
她駕馬而去,青袍微揚,不足一刻鐘,已然立身在高聳的宮門前。
此時晨霧盡散,春景良辰,陸霜將今日定義為重生以來最美好的一日。
但素來無完美之事,她才將馬拴好,轉而見到旁邊一排等候官員的馬車裡,露出一張熟悉而可怖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