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野山果

2024-06-02 02:50:00 作者: 不枉

  游封看著蘇皖說道:「你不是要出去嗎?我和你一同去。」

  蘇皖聽到滿是詫異,他記得游封要與蘇皖討論回京事宜,應該很是忙碌,而如今又怎會說和她一同前去。

  蘇皖見游封態度認真,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點點頭便是一同前往

  雙城外的大街上滿是熱鬧,其中有很大一波人都是孕婦,孕婦身旁同伴人的手裡都領著一個包裹,包裹裡面裝著滿滿登登的野山果。

  蘇皖趕緊尋找著,果真在一處攤販上看到了賣野山果的,她趕忙快步走了過去,買了五斤果子,隨後便給了身邊的侍衛讓他給李婉兒快馬加鞭地送過去了。

  雙城依山傍水,又盛產野山果所以城內城民的普遍生活收益都很好,街上還有很多稀奇的小玩意,很多蘇皖都沒有見過,所以多逛了些。

  就在這時,蘇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渾身一震,倏然停下腳步,一步動彈不得。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微妙身影,讓自己羨慕了一輩子的人,也是打壓了自己一輩子,讓自己活得像個笑話,最後也是活生生要了她的命的那個人。

  那就是太傅之女,白池兒。

  

  游封看到蘇皖的臉色突然慘白,還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趕忙開口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蘇皖依舊沒有說話,目光仍舊直視著遠方,臉上也冒出一絲虛汗,仿佛那杯毒酒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逼著自己喝下它。

  游封見她這般異樣,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但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他不解地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蘇皖這時才聽到游封的話,她轉過身看他,眼眶早已濕潤,眸中滿是委屈,無措與驚慌,就如同在林中迷路被落入獵人手中即將的擊殺的小路。

  游封見她這副模樣,倏然間想起來上一世,那時她被人欺負受盡委屈時,也是這副可憐樣子。

  他的心不禁一皺,心中的怒火也涌了上來,他只想找到蘇皖突然這樣的原因。

  游封害怕她這副樣子,因為他心疼,懊悔。

  就在這時白池兒也注意到不遠處的游封,她先是吃驚了一下,隨後滿滿都是驚喜,這時她看到遊動身旁的蘇皖,眼眸中滿滿都是殺意,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隨後她摸了下頭髮,便扭著纖細的腰身像游封走去。

  白池兒走到游封面前,嬌羞地開口道:「小女,參見王爺,不知竟然在這裡遇見王爺,實屬讓小女意外,小女對這裡還算是熟悉,不如讓小女買雙城陪伴王爺吧。」

  游封聽著白池兒的話,眉頭緊皺,冷聲道:「你是何人?」

  蘇皖沒想到游封能這麼說,頓時長大了雙眼,驚奇地看著白池兒。

  而白池兒的臉色也是十分的多彩,她漲紅著臉,尷尬地看了看周圍,露出一個勉強的表情,就連說話也沒有了底氣,「王爺,我是太傅之女白池兒啊!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白池兒說完臉上滿是期待的希望游封可以想起來他。

  可就當游封仔細聽清白池兒的名字時,他的眼中頓時滿是寒意,眸中掩蓋了一層深不見底的薄霧,只讓人看一眼就足夠膽戰心驚了。

  白池兒看著游封的眼睛,嚇得不由得後退幾步,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游封似乎想……殺了她。

  「滾。」

  「什麼?」白池兒似乎沒有聽清游封的話,下意識疑問出聲。

  蘇皖也愣了一下,猛然抬頭看他,仿佛聽到剛剛的話只是錯覺。

  「本王讓你滾,難道你聽不見嗎?」

  游封沉聲又重複了一遍。

  白池兒這回徹底聽清了,頓時淚珠就像葡萄般,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讓人只見憂憐。

  蘇皖頓時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剛剛是游封讓白池兒滾嗎?

  他怎麼能不認識白池兒呢,那是上一世他的皇后啊,他心心掛念著,護著的人。

  為了讓她入宮不受委屈,把自己送給別國當物件。

  這一世是怎麼了呢?

  游封看出蘇皖心中所想,看著白池兒眼中滿滿是憎惡,仿佛強咽下心中的殺意。

  白池兒淚眼哽咽道:「王爺,你看看我啊,我是池兒,我們小時曾是最好的玩伴,我的父親是白太傅啊,你忘記了嗎?」

  游封聽著這些話,再也壓不下內心的憤恨,他想起上一世蘇皖飲盡的毒酒,就恨不得再一次處置一面面前的這個惡毒女人。

  他冷聲道:「大膽!本王從來不認識你,你是什麼身份何敢企圖攀附本王,白太傅又如何?來人,把她給我送回太傅府去,告訴白太傅好好管好自己的女兒,在派個嬤嬤好好教教她,讓她學學禮儀,莫在大街上隨意攀附男子,丟了身份。」

  白池兒聽到這再也忍不住崩潰的大哭,她本就是京城第一名門貴女,賢良淑德,知曉禮儀。

  而如今游封卻派宮裡的嬤嬤大張旗鼓地教訓她,這不是活生生打她的臉嗎?讓她的名聲一落千丈,受全天下的嗤笑,再也不配成為知書達理的名門貴女。

  游封給她安的名聲和那些青樓女子又有何不同。

  白池兒看著身邊發呆的蘇皖,不由得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一步,她在心裡默想著:一定都是這個賤人蠱惑的王爺,都是她!要不是她,王爺不能這麼對我。

  小賤人!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王爺只能是我的!七皇妃的身份也只能是我!

  她哭訴道:「王爺,你不要趕池兒走啊!」

  游封怒喝道:「來人,若是她不想離開,那就讓她去大牢里歇息吧。」

  話落,白池兒兩眼一閉便暈了過去。

  蘇皖看著白池兒被拖走,眼中依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她轉頭看著游封,只覺得剛剛的一幕就像發生在她的夢裡。

  竟驚喜又意外。

  「你……你不認識她嗎?」

  你不認識你的青梅竹馬了嗎?

  游封回頭看她,眼中滿是柔情的說道:「你說的她是誰?」

  「白池兒啊,太傅之女白池兒,京城第一名門貴女。」

  蘇皖滿是緊張地望著她,很是期待她接下來的回話。

  游封依舊冷冷淡淡地說:「我不認識,若說見面我幼時在宮內上過一些課時,那時候很多大臣的同齡子女都會入宮課時,但沒過多久,我便隨著軍隊打仗去了,所以按理說來,我並不認識她。」

  「而且,我也不會因為她是太傅之女什麼才女就會多看她兩眼,皖皖,在我心中你才是無人可比的。」

  聽著游封的話,蘇皖頓時紅暈遍布臉頰,她彆扭地轉過頭,腦海中浮現的全部都是剛剛游封說的那些話,忘也忘不掉,心跳也都快跳到嗓子眼裡。

  他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中毒後燒壞了腦子吧,怎麼如此奇怪。

  「皖皖回答我的話。」游封見蘇皖不表態,一時心中也沒譜了起來。

  他知道白池兒對她來說是一道跨不過的坎,是心裡的傷疤,久久不能夠撫平。

  而他們之間最大的隔閡就是白池兒,上一世的恩恩怨怨多半也來自她。

  游封心裡明白,即使上一日已經將白池兒和那些間接要他們性命的人三刀六個洞卻也依舊換不回來,蘇皖的性命。

  而這輩子蘇皖對他的態度稍有緩解,他絕不會再因為白池兒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失去她。

  蘇皖眨眨眼,轉過身,身心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我們回去吧,有些累了。」

  話落,便快步不等游封就先離開了。

  游封望著蘇皖快步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滿都是委屈,但也只能咽下心中的苦楚,趕忙大步跟了過去。

  重新回到驛站後,游封已經去找子長商討回京的事宜了,蘇皖也與冬至留在屋內整理著一些柔軟的布料。

  「小姐,這些布料都是極好的,給小孩子做衣服,當真是再好不過了。」冬至看著手中柔軟親膚的布料,眼中滿是驚奇。

  蘇皖挑揀著布料,點點頭,說道:「是啊,這些都是布衣閣進貢給朝廷才有的布料,我知道布衣閣在江南,婉兒直接去挑選就好,但是我知道她平日裡像來最煩挑選這些東西,又不擅長做女紅。」

  「我雖沒陪在她的身邊,但我也同樣掛念她。」

  冬至聽著蘇皖的話,心中滿滿都是羨慕。

  「小姐,你對婉兒姑娘真是太好了。」

  蘇皖停下手中的針線,抬頭看著她說道:「傻姑娘,你羨慕什麼,等你以後有了孩子後,我也會像我對待婉兒這樣給你做衣服的,你放心等到京城穩定了後,我自會考慮的你的終身大事。」

  冬至一聽頓時急紅了眼,趕忙說道:「小姐莫不要說這些胡話了,我就陪在小姐身邊,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與小姐寸步不離!」

  蘇皖沒辦法只能滿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就在這時,突然敲門聲傳了過來,冬至打開門,只見一位身穿像婢女一樣的人正現在門外,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對著冬至說道:「我家小姐要見蘇姑娘,還不趕快通知!」

  冬至一聽對面人說話的語氣,便知道此人來者不善,趕忙把門關上了些,開口道:「你找錯人了吧,我們並沒有什麼蘇姑娘。」

  說罷,冬至便要把門關上。

  可婢女就像早有預料般,重重一把推冬至。

  冬至一時沒有防備,直接被她推倒在地上,手肘杵在地上,發出一陣悶痛的聲音。

  婢女指著倒在地上的冬至大罵道:「你這個賤蹄子,把你家那個狐媚小姐叫出來,聽不懂人話嗎?我家小姐要見她。主僕倆都是一樣輕賤的模樣。」

  「你……」冬至聽著這麼侮辱她家小姐的話,也顧不上手肘的疼痛,趕忙坐起身來理論一番。

  這時冬至的身後突然傳來了蘇皖清脆的聲音:「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傷了我的人?」

  婢女看著突然出現的蘇皖,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之色,隨後一個冷艷掃過,冷笑道:「還以為多美呢,不就和那些放蕩的青樓女子一樣的狐媚樣子,哪裡敢比得上我家小姐的半分。」

  「啪!」

  「啪!」

  兩張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面前的婢女捂著腫痛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蘇皖,大吼道:「你竟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太傅之女白池兒的貼身婢女,而你憑什麼打我!」

  冬至立馬想衝上去替蘇皖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

  蘇皖輕輕拽住她,對著婢女沉聲說道:「就憑你也配教訓我的人,這兩個巴掌就是告訴你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的,你一個下人敢這麼和我說話,就算江南刺史來了也得對我恭敬幾分,你家小姐又算得了什麼?」

  婢女一聽,頓時心中後怕,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說道:「哼,我家小姐與王爺那可是情比天高。」

  蘇皖冷笑一聲道:「不是說你家小姐要見我嗎?那就帶我去。」

  冬至一聽頓時著急不已,趕忙對蘇皖說道:「小姐,你不能去啊!」

  蘇皖拍了拍冬至的手,安慰道:「無事,不就是一個太傅之女,我不會放在心上。」

  這一世白池兒的仇,她一定會報。

  更何況這輩子她最大的敵人是那位坐在江北朝后座上的皇后。而區區一個太傅之女又算的了什麼。

  左右找她來,說的莫不都是上一世已經聽的快背下來的那些貶低她的話。

  那些早就已經見慣不慣了,沒什麼再能打倒她的了。

  「走吧,帶路。」蘇皖冷聲道。

  婢女冷哼一聲,滿臉不情願的把蘇皖帶到了驛站二樓最裡面的房間。

  婢女開門直接捂著臉跑到白池兒身邊,哭訴道:「小……小姐……她竟然打我!還辱罵小姐什麼東西也不算!」

  白池兒聽著眼中滿是憤恨,她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偽裝成一副大方模樣說道:「蘇小姐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毆打一個無辜的婢女。」

  蘇皖看著她哭的滿是紅腫的眼睛,冷笑一聲道:「這就是大名鼎鼎京城第一名門貴女的待客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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