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回京

  回京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有人歡喜有人愁，蘇皖收拾著包裹，看著桌子上的行李，心中也滿是不舍。

  「小姐，我們不用和婉兒小姐說一聲嗎？」冬至開口問道。

  蘇皖搖搖頭，輕聲道：「不用了，之前已經告訴過她了，她最近也忙得緊。」說到這她的眼中不禁滿是傷心，「她要是來的話。肯定會捨不得我，到時候我又會不忍心。」

  她把最後一件東西收好後，拿出一個玉鐲子遞給冬至。

  蘇皖對她說道：「冬至，雖說你不是我從小的貼身丫鬟，但我也一直對你如對她一樣。我的貼身丫鬟我留給婉兒了，如今我就要去京城了，我與你說實話，京城不如江南。」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定然有無數艱難險阻，而且回去的路上也是如此，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想必你也看到了，冬至，你是個好姑娘，倘若你想留在這，我也會給你尋個好人家…」

  

  蘇皖的話還沒說完，冬至卻撲通跪在地上，拽著蘇皖的裙擺哀求道：「小姐，求求你不要趕冬至走，冬至孤身一人，只想與小姐為伴，照顧小姐一輩子，絕無二心！」

  蘇皖見狀趕忙把冬至扶了起來，著急勸道：「冬至，你快起來，我沒有想趕你走的意思，只不過前方路的不好走，我得先和你說明白。」

  「不要，小姐。我哪裡也不去，就陪在小姐什麼，無論發生什麼，我也陪在小姐的身邊！」冬至依舊是哭訴著。

  蘇皖見她的心意已決，笑了笑，把她扶了起來，抬起她的手腕把玉鐲給她帶好，柔聲道：「我知道啦，我不讓你走，你就留在我身邊陪著我可好？」

  冬至見蘇皖同意留下她了，頓時開心得不得了，趕忙擦了擦眼淚，開心道：「多謝，小姐！」

  蘇皖摸摸她的頭，滿眼的欣慰。

  「蘇姑娘，江神醫叫你過去。」下人突然來喚。

  蘇皖點點頭，把剩下沒有打包好的包裹交代給冬至後，就匆忙起身趕往江北川那裡了。

  到了江北川的院子裡，江北川正在慌忙地收拾著自己的草藥。

  「那個，你你你！別動我的那攤子藥！」

  「還有你，不能用手去抓，這藥裡面有劇毒。」

  「師父。」蘇皖看著眼前慌亂的場景，輕喚道。

  江北川聞聲抬頭，看到面前的蘇皖，頓時激動不已，連忙驚呼道：「誒我的天！徒兒啊，你怎麼才來啊！我這都要忙壞了，你趕快隨我來！」

  蘇皖任由他拽到裡屋里，江北川指著桌子上規整好的藥盒對她說道：「徒兒，這是王爺在路上需要的草藥，這個是他需要敷的，我給它加量了劑量，還有那個是每日要服用的，另一個……」

  江北川耐心地給蘇皖講解著，蘇皖聽完後，疑問出聲：「師父，我們不是一起去嗎？怎麼突然告訴我這個？」

  江北川把藥盒重新擺好，隨後告訴蘇皖道：「徒兒，我隨與你們一同進京，但我走的並不是和你們相同的路，所以徒兒，有些事我先交代好你，方便你在路上照顧好王爺。」

  蘇皖疑問道：「好的師父，不過…王爺的眼睛什麼時候能恢復呀。」

  「也就這幾天了，王爺的眼睛已經間接性的能看見了，所以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恢復的。不必擔心，肯定能在到達京城時恢復好的。」

  「真的嗎？」

  江北川點點頭，認真道：「當然是真的。」

  ……

  王府的馬車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周圍的隨行的侍衛也規整地站成兩排。

  因為游封的眼睛不便，所以去程的路上蘇皖和游封同坐一輛馬車。

  這次游封的馬車準備得很是奢華，因為越路程越遠，溫度越低的緣故，車內早就為蘇皖準備了厚厚的毛毯。

  「小姐，準備好了，你快上車吧。」冬至把你東西放好後，就扶著蘇皖跨上了馬車。

  游封已經早早就在馬車內等候了，他的眼前並沒有帶絲巾，反而是睜著，猶豫看不見，目光只能凝視一處。

  蘇皖把自己的隨行包裹放在一邊後，坐到了游封的身邊。

  「我聽師父說，你的眼睛偶爾能看見了？」蘇皖輕聲問道。

  「嗯。」游封沉聲應道。

  隨後場面又恢復了平靜。

  「王爺，若沒有其他吩咐，這就可以出發了。」子長探頭過來問。

  游封點點頭，轉身問向蘇皖：「你的東西都帶好了？厚的棉衣呢？」

  蘇皖沒想到游封能突然關係她，愣了一下後，呆呆地回復道：「…都帶好了。」

  「嗯，可以出發了。」游封吩咐道。

  蘇皖掀開帘布看著江南外的風景心中滿是不舍。

  她是很喜歡這個地方的，比起京城來說，她更喜歡美如畫的江南。

  「我已經傳入書信給你姑姑了，不過太后的身體最近不太好。」游封淡淡地對她說著。

  蘇皖瞬間轉過頭，驚問道：「什麼？姑姑的身體真的不好了？嚴重嗎？」

  蘇皖趕忙開口問道，眼神中滿滿都是擔憂，太后的身體不好她是知道的，她本以為這一世可以多陪陪太后，可沒想到如今…

  游封點點頭，語氣很是嚴肅：「時兒清醒時兒糊塗，不過太后很掛念你。」

  蘇皖擦擦眼淚，自己又何嘗不是掛念著她呢。

  游封見蘇皖沒有說話，心中也明白她肯定也十分的難過。

  良久後，他緩緩說道：「你放心，這次我們和你師父分頭走，按照路程來看，你師父應該會先到京城，有你師父在定然會給太后重新調理好的。」

  「嗯。」蘇皖輕聲應了下，隨後想到什麼，開口問道：「對了，我哥哥可是與我們一路回京？」

  「不，你哥哥與你師父他們一路，一夜樣子分散開來也會掩人耳目。」

  蘇皖聽著游封的話，心中不妙有些擔憂。

  游封似乎是看出來蘇皖心中所想，又安慰道：「你哥哥隨行的人手和暗衛很多，所以不必擔心。」

  蘇皖一聽心中也鬆快了許多。

  於是兩人許久沒有同處於一個屋檐下，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皖只是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而游封則是在閉目養神。

  「來換藥吧。」蘇皖估摸著到了換藥的時間，輕聲對游封開口說道。

  游封點點頭，隨即答應了。

  蘇皖按照江北川的吩咐，井然有序地打開藥箱，輕輕地按摩游封的眼眶，隨後抬手就準備把研磨好的藥敷在游封的眼處。

  可突然間，游封卻突然睜開眼睛，四目相對。

  蘇皖本以為游封的眼睛看不見，所以沒有過多的顧慮，為了上藥方便距離也近了些。

  可游封這麼一個睜眼，屬實讓她沒想到。

  二人的距離極近，蘇皖能夠清楚地看清游封濃密的睫毛。

  仿佛其中一人只要微微彎身幾分，兩個人的鼻尖就會緊碰上。

  游封感覺到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隨後蘇皖驚愕的面容就出現在面前。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光芒，目光不舍地看著眼前人。

  蘇皖察覺到他瞳孔的微動，連忙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疑聲問道：「你的眼睛能看見了？」

  游封身體微顫一下，剛想開口眼前又恢復成一片黑暗，他淡淡開口：「沒有。」

  蘇皖看他緊閉的眼睛以為是自己多慮了，抿了下嘴，繼續輕緩地給他上藥。

  「王爺，前方有一個暈倒的婦人。」

  子長在門外突然包報告著。

  蘇皖恰巧為游封綁好絲巾，聽到子長的話後，倏然抬起頭看他。

  暈倒的婦人？

  蘇皖掀開馬車的隔簾一看，發現現在所處的地界已經過了江南。

  「這是何處？」蘇皖開口問道。

  「這裡是江南的邊界處，位於青山附近一帶。」子長回答道。

  青山？

  蘇皖聽過青山這個地方，上一世入宮時有一個很是衷心的宮女叫裳兒。

  裳兒曾和蘇皖說過一些她小時候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青山的事跡。

  裳兒說她的家鄉青山傳聞有一隻巨大的凶獸，每逢陰曆二時，便會出來行兇。

  因為青山百姓的收入並不好，所以留守的婦女也就照比男丁們多了些。

  而且這隻巨大的凶獸還比較愛襲擊女眷，裳兒的右臂處就有一處凶獸傷的長疤。

  蘇皖看著面前著急的子長，下意識就要起身查看，可肩膀卻被游封按住。

  蘇皖不解轉身看他，疑問道：「怎麼了？」

  游封卻問道：「子長，附近可有異常？」

  子長搖搖頭，回答道：「回王爺，附近經過排查並無異常，而且面前的暈倒的婦女反而像有一段時間了。」

  蘇皖一聽直接甩開游封的手臂，匆匆跑下馬車。

  只見一位身著破爛的中年婦女，毫無意識地躺在道中央。

  蘇皖近身蹲下，趕忙搭脈在婦女的手腕處。

  「子長拿些吃食過來。」蘇皖沉聲吩咐道。

  子長匆匆忙忙拿了些茶水與茶點。

  蘇皖接了過去趕忙餵了點茶水給婦女，走不一會父母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蘇皖見狀又把茶點用手指揪下來一小塊，餵給婦女。

  在經過用膳和短暫的休息後，婦女慢慢恢復了體力。

  她強撐著身體，跪在地上，對著蘇皖虛弱地寫道：「多謝姑娘相救，我無以為報。」

  「大娘請起。」蘇皖攙扶著大娘起來，繼續問道：「不知大娘為何會出現在此？」

  大娘嘆了口氣，唉聲道：「我是出來找我女兒的，可沒想到半路卻碰到了凶獸…然後在醒來時便是姑娘你救了我。」

  「姑娘你是個好人，都已經救了我一命了，我就在厚臉求求你，在救救我的女兒吧…嗚嗚嗚……」

  眾人一聽頓時警惕起來。

  蘇皖看著眼前慌亂的婦人，趕忙繼續問道：「大娘，你的女兒發生什麼事了？」

  大娘哽咽地答道：「我的女兒被凶獸抓走了，家裡就我和她相依為命，倘若她找不回來，我也不活了！」

  她巡顧了下四周，看著身邊的眾侍衛，心中一閃，繼續哀求道：「姑娘，我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凡，青山凶獸現世，民不聊生，您就救救我們青山的老百姓吧！」

  凶獸？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從未聽過凶獸一事。

  蘇皖也拿不定主意，一回頭便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從馬車出來站在他身後的游封。

  「你什麼時候…」

  「子長，派人跟去看看。」

  蘇皖剛開口問他，就被游封打斷道。

  「是。」

  話落子長擺手示意，頓時有兩位侍衛走上前，攙扶住婦人。

  婦人見蘇皖他們並沒有動身，趕忙對游封說道：「大人，青山的夜風四起，這兩日氣溫驟降，我看各位大人是要趕路，不如一同到青山鎮休息，這樣也方便救我的女兒啊，大人！」

  婦人說的真情實感，外人一看也不免共情起來。

  蘇皖也忍不住看向游封，試探道：「青山的夜風確實很寒涼，我們離開這還需耗費一些日程，而且天色眼看就要黑了，我們不去留在這裡幾日，幫大娘找到女兒並且查清凶獸一案如何？」

  蘇皖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大娘見狀也連忙說道：「是啊，大人，我們鎮上糧食充足，並且由於鎮上的男丁都去外地討生意了，所以鎮上的住處滿是寬敞，住所是不必擔心的。」

  「王爺，你看，我們…？」蘇皖問道。

  游封沉默幾秒後，淡聲道：「好，那我們就悄悄看，究竟是何等凶獸如此害人。」

  大娘一聽開心不已，趕忙開心地照顧道：「太好了，太好了，各位大人請隨我來吧，鎮上的路不好走，夜色又漸黑，還望各位大人注意腳下。」

  於是，隨行的隊伍都跟著中年婦女去了青山鎮。

  說是青山鎮，其實就是一個相對貧瘠的村莊。

  村上並不是很大，空曠的房屋很多，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夫病女。

  村子裡的人一看蘇皖他們眾多人突然來此，不免的慌亂警惕起來，都往後閃躲著，小心詢問道：「蘭娘，這些人是誰啊？」

  大娘回復道：「各位父老鄉親，這些大人是來救我的女兒的，同時也剷除凶獸，還我們青山鎮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