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會因為她

2024-06-02 02:48:59 作者: 不枉

  蘇皖聽著江北川的話,趕緊應道:「我知道了師父,我們快醫治他吧。」

  江北川也點點頭,師徒二人趕緊把游封扶起,蘇皖坐在游封的後面,讓他靠著自己,而江北川則是在為他施針。

  可遺憾的是,當施針完,游封也沒有醒過來。

  這時,游封的臉色突然變得潮紅,隨後口中不停地在嘀咕著什麼。

  蘇皖把耳朵湊近他的嘴側,試著聽清她的低喃。

  「皖皖,你不要走,朕錯了,錯了都是朕的錯!朕的錯!!!」

  蘇皖聽著這些話覺得如五雷轟頂,身體僵硬得不行。

  她聽清了,聽清楚了游封的話。

  他是什麼意思?

  他是想起來了嗎?還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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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陛下,後宮的妃嬪過些時日就要進宮了,可蘇姑娘那邊…?」禮部尚書向龍椅上的杵頭皺著眉的游封匯報導。

  游封的眉眼間儘是疲憊,良久他揉了揉眉心,沉聲道:「按照正常禮法辦,不過把他們全都安排在宮內的偏殿,無事不得亂走,不得覲見。」

  禮部尚書一聽頓時驚慌了聲,趕忙跪下懇求道:「陛下,這不可啊,已經入宮的嬪妃安排在側殿,那些都是前朝冷宮安排的地方啊!傳出去那些大臣定然會不妥!」

  游封冷笑一聲:「他們應該早就有預料把他們的女兒送到宮裡的後果是什麼,等事成之後,全都送出宮去,朕不想時不時在宮裡的角落見到她們。」

  「陛下!陛下不可啊!!!」禮部尚書懇求道。

  可游封卻不以為意,他揮揮手,輕聲道:「退下吧,叫宋知閒。」

  禮部尚書只能認命地告退,不一會,宋知閒就過來了。

  「參見陛下!」宋知閒請安道。

  游封擺擺手,問道:「北鄰國那面下個月就來江北朝了,蘇皖那面安排的怎麼樣了?」

  宋知閒面露難色,他開口道:「如今眼線多,把蘇姑娘偷偷送到北鄰國反而引人注意,還不如光明正大的送走,臣有一計,不如……?」

  ……

  「師父,怎麼辦啊?」蘇皖回過神來,看著陷入夢魘的游封心裡擔憂不已。

  江北川也眉頭緊鎖,眼下的情況確實讓人摸不清頭腦。

  江北川說道:「徒兒,你莫慌,如今王爺只是受夢魘所致,暫且不會危機性命,清醒過來無礙了。」

  蘇皖看著床榻上毫無意識的游封,還是滿臉無助。

  如若游封真因為自己而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自己真的是一個罪臣了。

  「徒兒,你先守著,我親自去廚房煎藥,有問題你派人來喚我。」江北川吩咐道。

  蘇皖點點頭,待江北川走後,腦海里又回想起剛剛游封嘴裡低喃的話。

  她不禁用手輕輕擦掉他眼角留下的淚水。

  她想知道,想知道上一世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游封對她的冷漠與絕情都是真實的,難道其中是有什麼原因?

  她有預感,一定和自己的身世有關係。

  蘇皖輕輕拽開游封緊握拳頭的手,與他五指相扣。

  「陛下,我累了,上一世也好,這一輩子也罷,我真的累了,你想讓我怎麼辦呢?讓我去猜你的真心嗎?讓我去找那些你愛我的證據,然後推翻你對我的傷害嗎?」

  蘇皖的眼眶通紅,此刻的她無助委屈,往事的一樁樁一幕幕全都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那些他對她的愛護,又對她的冷漠,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游封對她的好她也能感受出來,可是她不敢,真的不敢重蹈覆轍再陷入一次了。

  「徒兒,快把藥餵給王爺。」江北川端著碗急忙忙地跑過來。

  蘇皖擦了擦眼淚,接過藥碗,小心翼翼地給游封餵著藥,可是游封卻怎麼也喝不下去。

  江北川見狀頓時慌了神,驚慌道:「這藥一定要快快的餵下去,只有這樣才不會丟了藥效,徒兒,我們必須趕快想辦法!」

  蘇皖輕輕擦拭著游封嘴角的藥漬,想了想說道:「師父,你先準備要用的東西吧,我自己想辦法,一定讓王爺把藥喝下去。」

  「徒兒,你自己真的可以嗎?」

  「放心吧,師父,你要相信我。」蘇皖站起身將江北川送到門外,輕聲安慰道。

  江北川看著她認真的眼眸,想了想還是忙自己的事去了。

  送走江北川後,她趕忙回到屋,手發抖地端起桌前的藥碗。

  她小心翼翼拿起勺子然後放到嘴邊,隨後彎下身,傾身靠近游封的臉龐,最後定格在他那微微乾涸的薄唇上,倏然間四瓣唇緊貼在一起。

  湯藥順著蘇皖的嘴唇過渡在游封喉嚨里,不一會的時間游封已經把一碗藥已經全部喝光了。

  就當蘇皖傾身餵他最後一口藥時,遊動突然睜開了眼睛,蘇皖發現後,立馬就想起身,可後腦勺連帶著身體被游封重重地往下壓。

  蘇皖氣的怒目圓睜,可嘴卻被游封死死地堵住,說不出話來,游封的動作很粗糙,狠狠的啃噬著她的唇,帶有藥味微苦的舌趁機滑入蘇皖的口中,肆意的掃蕩。

  蘇皖察覺到游封的欲望,身體止不住的打了個冷戰,游封的身體她在清楚不過,她不能再讓游封繼續了。

  蘇皖狠狠地咬住他的唇,倏然間鐵鏽味充滿兩人的口腔。

  游封一時愣神,蘇皖趁機一把推開他,踉蹌幾步差一點摔倒。

  她看著游封半靠著床榻,嘴角微紅,就如同一個勾人的病妖精,她怒著氣,罵了聲:「瘋子。」

  隨後頭也不回地慌張的逃跑了。

  在半路上蘇皖碰到匆匆抱著火針包的江北川。

  江北川趕忙叫住了她,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開口問道:「徒兒,你幹嘛去?王爺呢?王爺喝藥了嗎?誒!徒兒!」

  蘇皖沒有理會,反而是低著頭,快步走了過去,任由江北川怎麼叫她,就是不理會。

  江北川一頭霧水,但他也知道正事要緊,趕忙往游封臥房去了。

  「小姐,你怎麼了?」冬至看著氣鼓鼓的蘇皖直接推開了臥房的門。

  這時她注意到蘇皖紅腫的嘴唇,連忙上前擔憂地詢問著:「小姐,你這嘴唇是怎麼了?」

  蘇皖下意識抬手擋住,支支吾吾解釋道:「沒什麼,不小心被蟲叮了一下,你先出去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冬至點點頭,不放心地問道:「用不用我去拿一點蚊蟲叮咬的藥來?」

  蘇皖搖搖頭,趕忙拒絕了。

  冬至見狀沒有辦法,只能先行退下了。

  獨留在屋內的蘇皖,只覺得嘴角的腫痛感還跟做夢一樣。

  上一世多麼親密的事她們沒做過,而這輩子,即使感覺再熟悉,卻依舊是無盡的悲哀。

  可心跳是藏不住的。

  ……

  江北川一推開門就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游封大吃一驚。

  他趕緊走上前,擔憂地問道「王爺,你怎麼突然醒了,有沒有哪裡的不舒服?」江北川的目光注意到游封破了的唇角上,下意識接著說道:「誒,這嘴是怎麼了,我讓徒兒餵個藥,誒!」

  游封直接轉過身去,輕咳了聲,有些不悅地問道:「沒什麼被貓咬了一口?」

  「貓?」

  就當江北川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游封直接回懟道:「不是要扎火針嗎?趕緊扎,一會我還有要事出府。」

  江北川看著他蒼白的面容,強壓下怒氣,說道:「我是你的醫士,你的命哪次不是我費勁多大的力氣把你從閻王殿裡拽回來的,而你一次又一次考驗我的醫術,你不想活你也別累死我拖累我徒兒好嗎?」

  游封聽到江北川口中的蘇皖愣了一下,沉思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悔意,沉聲道:「知道了,你替我療傷吧。我最近會在府里辦公一段時間。」

  江北川聽後趕忙大喜,趕忙給他紮起了火針。

  ……日子又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

  最終在中午用膳前,從廷尉府請來的北鄰國廚師來報,說是研究了新菜,詢問用膳時用不用上新膳食。

  蘇皖想了想,雖說上次那件事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但她和游封自此之後也沒有見過面。

  但這次廚師主動提出研製新菜,說不準又是一個圈套,即使自己再不舒服。什麼事是主要的她還是分得清的。

  蘇皖思考了片刻,還是命冬至去請游封中午一同用膳。

  到了用膳的大堂後,蘇皖等了片刻還是不見游封的身影,就當她一時氣不過想起身離開時,游封一身青色錦袍推門而來。

  他的面色已恢復幾分,但眉眼下還是有些倦意,想必最近雖在府里辦公,但處理的要事肯定還不少。

  游封似笑非笑地看著起身要離開的蘇皖,淡淡道:「不是說廚師上新了一批新菜系嗎?怎麼蘇姑娘還未來得及品嘗就想離開了呢?」

  蘇皖很清楚游封的手段,上一世多麼無恥的事他都做過,事後還一臉正氣凌然仿佛他做的這些事,一點過錯也沒有。

  經歷上一世的種種,蘇皖早就見慣不慣了,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

  她毫不在意地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裝作若無其事道:「王爺這是哪裡的話,我看王爺這麼久還沒有來,怕菜涼了所以想特意親自去請王爺罷了。」

  「哦?」游封輕疑一聲,也聽不出是信還是沒信。

  蘇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偷偷瞥向游封的嘴唇。

  確認他嘴角已經回復如常後才沉沉鬆了口氣,可就當自己想轉移自己的視線時卻被眼尖的游封捕捉到她的目光。

  倏然間,四目相對。

  蘇皖心虛地移開眼。

  游封輕笑一聲,說道:「在看哪裡?嗯?」

  話音剛落,游封身體就向蘇皖身邊靠了幾分,熟悉的薰香味瞬間鋪滿她的鼻腔。

  蘇皖只覺得,隨著游封的不斷靠近,自己的理智也在逐漸渙散。

  就當這時,外面傳來了通報聲:「稟報王爺,菜現在就上嗎?」

  突然的聲音,把兩個人的心境頓時從凌亂中拉回。

  下一秒,游封又恢復成冰冷的樣子,他重新在座位上做好,沉聲道:「端上來吧。」

  緊接著,下人就端來了各種新奇的美食。

  這些菜餚的搭配,做法種類,甚至還有幾道叫不出菜的名字。

  實屬稀奇。

  「把廚師叫過來。」游封早就看出她心中所想。

  蘇皖聽著游封的話,沒敢抬頭看他。

  不一會,就有一個瘦高個,一臉精明的人走了進來。

  他用北鄰國的行禮方式向游封行禮。

  蘇皖盯著面前的男人,只覺得在哪裡似曾相識,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游封向他吩咐道:「你來講講,你做菜的都叫什麼名字?」

  廚師一聽,就積極地介紹每一道菜,甚至把做法技巧都講了個遍。

  蘇皖卻絲毫沒有聽進去,她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如若之前她篤定這位北鄰國的廚師與蔣延尉走私一事密不可分的話,可如今觀察下來,眼前的人就是一個廚藝高超的廚子,暫且可以排除廚子身份這一虛假假設。

  蘇皖心中有預感,就算他是個真廚子,但肯定也和走私一案少不了關係。

  「你貴姓啊?剛來府里可有不便之處,畢竟你是蔣延尉花大價錢從北鄰國請來的如今應該很念家吧?」蘇皖疑問道。

  蘇皖這些話很受用,廚師聽完心中確實有些難過,他說道:「我姓馬,姑娘若不嫌棄叫我馬廚就好,我的家人都在北鄰國不過蔣延尉對我很好,王爺你們對我也很好的,如今有個衣食住行,我就知足了。」

  蘇皖一直在注意馬廚臉上的表情,又問道:「不知,馬廚為何會拋家棄口離開北鄰國而到江北朝來呢?」

  游封的目光突然一頓,眼神犀利地盯著馬廚,等著他接下來的回話。

  而馬廚似乎早有預料他會這麼問,直接回答道:「想多掙點錢唄,北領國最近生意不景氣,我也想多掙些錢顧家裡,所以不得以才能來到江北朝。」

  蘇皖點點頭,沒有在問什麼。

  如今馬廚的話真假參半,她也不是那無知的少女了,問得多了,反而會讓人產生懷疑。

  「行了,你先下去吧。」游封對著馬廚吩咐道。

  待人走後,游封挑眉看她,輕問道:「不知蘇姑娘什麼時候這麼愛打聽閒事了?對一個外來的廚子也這麼上心?」

  蘇皖輕笑一聲,端起茶杯淡淡道:「如今府里來個人,我自然是要問清的,畢竟這是王府,您說呢?」

  游封定定看她,眼神略有深意,最後夾了塊竹筍放到蘇皖碗裡,說道:「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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