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放貸

  「小不點，看見哥驚不驚喜，開不開心？」江小白一回到寢室就被剛剛進屋的謝楠給摟住脖子，這傢伙騷包的穿著一身大紅的牛仔，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品味。

  「你離家很近，一大早回來幹什麼？」江小白好不容易掙脫，反身把他按在床上，好奇他幹嘛回來這麼早。

  「哎呀，我沒有反抗能力了，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謝楠賤兮兮的一副逆來順受的架勢，等江小白被噁心到放開他也懶得動，「我爸來市里辦事，我就搭順風車來的。那哥幾個什麼時候回來聯繫了沒有？」

  「明傑和王凱都是中午，李樹直接去大嫂那，應該得晚上回來。」李鑫在寢室最老實，所以有人往裡打電話大多數都是他接。

  「老李有異性沒人性，回來得批判丫的。」謝楠頓覺無聊，主要是王凱沒回來，他自己玩遊戲也沒什麼意思，就琢磨干點啥，「哎我說，咱這也是小別勝新婚了，晚上慶祝一下？」

  李鑫只是嘿嘿笑，他屬於寢室里個頭最大，但是存在感最低的，平時大家有什麼事也很少諮詢他的意見。反正有什麼事都帶著就是。

  「怎麼慶祝？」江小白除了跟田恆見個面就是陪葉亦竹，晚上也沒有其他事，倒是感興趣現在能有什麼慶祝項目。

  「河東有個迪廳不錯，津門最火知道嗎？好傢夥，那人海了去了，聽說裡面領舞的小閨妮一個個的水靈著那。開開眼去怎麼樣？」謝楠發揮本地資源優勢，只是嘴角流口水有點讓人感覺過於猥瑣。

  

  「迪廳是幹嘛的？」李鑫語言天賦很強，才一個月就把謝楠的津門方言學個七八層，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你還真分不清是不是本地人。

  「還幹嘛的，跳舞的地兒。那迪曲一放，控擦擦控擦擦，別提多來勁了。」謝楠爬起來在寢室中間扭著屁股，「我跟你說，別說現在，就是大冬天去了，你穿著背心褲衩子都能整出一身汗，倍爽你知道嗎？」

  「我再說啊，不一定有時間。不過份子錢算我一份，老二的我也掏了。我要是去不上，你們來回打車錢別算我的。」江小白對那種地方不是太感冒，也就預先打好招呼。

  以前為了陪好客戶倒是沒少去什麼歌廳酒吧，所以很多陰暗的東西都了解一點。聽謝楠說那裡如何如何火，在他感覺中就不會太簡單。有心勸一下大夥，有覺得他們本身都是規矩人，應該不會被拉下水，自己這樣多疑怕是有點大驚小怪也就沒說。

  「那可不行。」謝楠不干，「咱又不是高消費去了，就是花個門票錢，一個人才20塊。大家都去缺你一個算嘛事？」

  「我真怕有事時間串不開。」江小白一臉為難。

  江小白是真的沒有什麼興趣，要是他真的心裡年齡就十八九歲倒是也覺得新鮮，可他現在心理年齡可是奔四十的人，跟一幫半大小子大晚上去蹦躂，覺得有點那麼彆扭。

  「少來，就你忙？小姐姐那也不用你晚上伺候著，怎麼著？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又勾搭上誰了？」謝楠眼神里充滿懷疑，「你這一大早就出門可是從開學都沒挺過，老實交代，都跟誰約會了？」

  「我早上是出去跑步好不好？老二可以作證。」江小白晨跑的習慣養成了就雷打不動，他是過來人，可是知道有個好身體是多麼重要。

  李鑫是寢室最勤勞的一位，偶爾還跟江小白一起跑跑步，聽江小白這麼說憨厚的證明江小白沒撒謊。

  謝楠恨鐵不成鋼的瞪李鑫，手指虛空點了他好幾下，對於豬隊友異常憤恨，「老實人他就是有可恨的地方……」

  田恆的事一直到中午還沒處理完，主要是那兩個學生說的送錢的人遲遲沒有到。警察都要聯繫他們家人了，這倆人也慌了神，一遍遍打電話催促，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鄭濤手機都要摔了，打昨天晚上他就開始籌錢，可是原本那些吃吃喝喝在一塊花錢如流水的哥們一個個都是手頭不方便，到現在也才湊了八萬塊。還差將近十萬，這筆錢對他家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他手頭有限啊，家裡再寵著，給車，給房，零花錢一個月萬八千的都不是事。可這是十萬塊，要是沒有一個正當理由打死也不會給他。

  鬱悶的把菸頭丟地上，用腳碾滅，鄭濤拿起充了一半電的手機準備去找姑姑，實在不行就說自己傷人了，反正姑姑疼他，不會眼看著自己侄子受委屈。

  下樓以後掏出鑰匙，忽然想到什麼。

  「對方的車颳了，自己也有車啊，能不能抵押出去暫時借點度過眼前這一關？不然那兩個小子萬一扛不住把自己交待出去，這可不是小事。」鄭濤是真的有點急，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事真是太彆扭，可眼前不處理更麻煩。

  「軒子，幫個忙……」鄭濤這就開始聯繫人，剛一張嘴就讓人打斷。

  「濤哥，我真是手裡沒有。剛才給你送去那兩千是我全部家當了，你要是不還我，我就得跟寢室人蹭飯了。還能騙你？咱哥們這麼長時間，能幫你我還有二話？」被稱作軒子的人趕忙哭窮，其實剛剛拿那兩千他都有點後悔，要是鄭濤拖著不還，他也沒法要啊。

  「不是跟你借錢。」鄭濤耐著性子，不管怎麼說這還算是靠譜的，比起一口拒絕的人來說軒子好歹還送來兩千，「我那車才剛剛一年，你有沒有認識的幫我說說下，我用車抵押借十萬，給一萬利息，一個月還十一萬。如果行的話，鑰匙都可以放他那。」

  「押車啊。」軒子猶豫一下，利息一萬還真是有點誘惑，他還有幾萬能動的，只是不夠十萬，「要不我問問？」

  「成，你幫哥這個忙，以後這個情一定還。著急，你趕緊聯繫，我等你消息。」鄭濤是真急了，誰都知道津門大學有個奔馳哥，現在可好，車都要抵押出去了。

  電話掛了以後，鄭濤又打給下一個，天知道軒子能不能找到人，反正廣撒網機會大，「喂，成哥，有點事麻煩您……」

  鄭濤這邊著急，他找那倆同學更是好比熱鍋上的螞蟻。昨天晚上就被逮住了，到現在都十五六個小時過去，鄭濤還沒有出現。也幸虧鄭濤有一輛幾十萬的車，不然他倆肯定以為這哥們是不打算管他們死活了。

  經過這一宿，他倆算是看出來了，人家這輛車的主人算是好說話的，也沒真心想收拾他倆，不然這種事捅到學校，不開除還留著？對方連這種威脅都沒說，只是讓他們賠錢而已。這做人的差距一下就看出來了，現在這兩個人都後悔幫鄭濤這個忙。

  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江小白又接到石子寬昨天回電話那個號碼打來電話，他有什麼著急的事，連忙接起來，「喂，老石？」

  「對，是我。老闆有個事你看能不能辦……」石子寬那邊好像不只他一個人，「有一個朋友，著急用十萬塊錢，能給一萬的利息，就用一個月。他有輛奔馳，說是可以抵押，是浙江拍照的……」

  一開始江小白還有點皺眉，別說給一萬利息，就是再多他也不感興趣。這種高利貸除了坑人也就是坑人了。但是石子寬後面說的他就有興趣了，奔馳，浙江拍照，要借錢……

  這不是鄭濤嗎？事情真的這麼巧？

  江小白也不知道對面是不是開免提，就把聲音放低沉一點，「一萬免談，兩萬，少一分錢都不借。要是行，你給我打電話，卡號發給我，我轉給你。」

  「好嘞，那我問問啊。」說著石子寬電話掛了。又過了不到三分鐘，還是那個號碼又打了進來，「老闆，那邊同意了。這手續怎麼做？」

  「先讓他手寫一份轉讓協議，要是還不上錢那就過戶。錢我轉給你，鑰匙和手續先放你那。」江小白想了想安排道

  他不是為了賺這點錢，只是覺得多一點東西在自己手裡很舒服。真有一天這事被鄭濤知道，他也想看對方臉色到底有多精彩。

  江小白下樓，根據石子寬提供的帳號在校內一家銀行轉帳過去十萬，不到中午十二點就接到石子寬再次打過來的電話，事情辦妥。

  車就在石子寬住的地方，鑰匙已經在手裡，只是他不會開車，問怎麼送過來。

  江小白想了想，自己去取也不是不行，就打車奔石子寬提供的地方過去，拿到了鑰匙，直接把車開著帶石子寬轉了幾圈，還真是有點不知道停合適。

  「就放你這算了。找附近修配廠的人檢查下，買把方向盤鎖鎖上。鑰匙你拿著吧。」說完，江小白下車，把鑰匙丟給石子寬，然後豎大拇指，「這事你乾的漂亮，他怎麼會找到你身上？」

  「嗨，我哪知道啊。這還是以前一個老主顧知道我賺點錢，手裡有兩個。就想跟我一起合夥賺點利息，誰成想，我倆加一塊也不到十萬啊。於是我就多句嘴問問是怎麼回事，還真是巧了你說。要不是這個奔馳哥的事，我也不能跟你張這嘴不是。我看啊，他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指不定跟多少人說了這事。」石子寬樂，早上剛跟江小白聊過才知道鄭濤跟他有彆扭，這還不到中午，就把刀把送到手邊上，這運氣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