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永遠的港灣

  一個月沒有見到江國，江小白髮現老爸竟然胖了一點，原本江小白爺倆跟一個模子脫出來一樣，臉頰有些消瘦。可這回一看，竟然紅潤的有點發福了。

  「爸，我才走一個月你就胖了，偷吃什麼好東西了？」江小白把帆布包丟后座，接過老爸手裡的鑰匙，「小肚子都起來了，腐敗啊。」

  「好東西真沒少吃。」江國樂呵呵的，「上頓陪下頓陪，終於陪出了胃下垂。你趕緊畢業好接班吧，我跟你媽也有時間到處走走。這一天忙的兩頭看不見日頭，硬生生把身材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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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得了吧。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打開車門，江小白把車啟動，「曉冉姐都跟我說了，現在沒人太攀你喝酒，是你老自罰，這玩意受不了啊。」

  「這孩子怎麼出賣我！」江國佯裝發怒，「都是你媽慣的，要造反啊這是。」

  「您啊，有本事收拾得了老媽再說這麼硬氣的話。」江小白開著車奔家裡方向，「不過說真的啊，上次我讓曉冉姐盯著你去檢查，去了沒有？」

  「哎呀，這丫頭，煩著那。」江國結婚早，現在也才四十出頭，對自己身體根本就不太重視，「我說不去，這孩子就耍賴不上班。要不是有些事缺她不行，我哪有時間跑醫院浪費時間。」

  「得，去了就行，報告取了沒有？」江小白車速降下來。

  「你不說我都忘了。應該還沒，你姐說她去，可這幾天忙的吃飯都不及時，夠嗆有時間過去。」江國雖然忙，但是想偷閒也沒誰說什麼，今天兒子回來，索性就沒有去公司。

  「那我去吧，現在還太早，中午有時間我跑一趟。」江小白很關心老爸身體，雖然上一世因為入獄十幾年才造成的疾病纏身，但也不由得他不關注。

  「那玩意早一天晚一天著什麼急？回頭再說吧。你這上了大學也沒啥變化啊？這錢花的打水漂了吧？」江國人也不老，心情好，跟兒子聊天就很隨和。

  「老江同志，能不能不用老眼光看人？」江小白單手熟練的拐彎，「再說了，您這春秋鼎盛的，不安心賺錢養兒子，老合計退休是什麼道理？不用給自己懶找藉口。」

  「我懶？」江國不服，「十幾年前老爸我也是搬得了磚砌得了牆的一把好手，公司里多厲害的磚瓦匠也不敢說比我強呢信不信？」

  「嗯，現在修長城大夥也不是你對手。」江小白對老爸這點老黃曆早就知道，以前在家裡喝點酒沒事就拿出來曬曬。

  「那是娛樂。不過話說回來，等你小子畢業了，趕緊給老子結婚生子。你媽現在就開始鍛鍊身體那，就怕到時候體格不行看孫子費勁。」江國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太大追求了，他這輩子能做到事基本上都做到了，對於未來有多大發展已經沒有了太大動力。要不是江小白在背後鼓搗，連棚戶區都沒有想過要插手。

  和王首富確立一個小目標相比，江國人生價值已經得到體現了，賺更多的錢有個毛用。還不如含飴弄孫來的逍遙快活。

  「這還像青山市首富說的話嗎？就這點追求？你兒子可是比你還懶，要是家底不厚，你就不擔心到你孫子那一輩受窮啊？」江小白還能不了解他？上次給江明投資其實就是老爸已經懶得自己奮鬥了，賺一筆錢早早退休數錢哄孩子就是他的人生夢想。要不是出事，沒準老江這個時候還穿著背心大褲衩，躺在葡萄架低下聽單田芳大師的評書愜意著那。

  「少來這套，兒孫自有兒孫福。子若強於我，要錢有何用；自若不如我，留錢有何用？」江國沒事時候也看看閒書，小嗑用的江小白一點脾氣都沒有。

  「老爸，你真這麼想的？」江小白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上一世老爸出獄沒多久就去世了，他跟老爺子沒有待夠。這回好不容易扭轉乾坤，可一忙起來相處也不多。他倒是真想跟家人有更多時間待在一起，享受那種至親間日常的溫馨。

  「什麼真的假的？我說過假話？」江國坐兒子開的車倒沒有其他父親那樣不放心，非得指指點點，反而舒心的都要哼小調了。

  「那要不這樣，這個樓蘭佳苑完事以後，咱就不折騰了。貸款還了，也省心。你跟我媽帶著小傑出去溜達溜達。」江小白說的倒是真心話，在這一時刻，老爸老媽的舒心比什麼都重要。

  「滾蛋，到嘴的肉不吃，你當我傻？」江國雖然現在對賺錢的欲望不強，但不代表會把錢往外推。

  「你都說了，我比你強要錢沒用，我不如你，留錢也沒用。哪還費這個勁幹啥。」江小白對於老爸自相矛盾有點鄙視，就爺倆還不說真心話。

  「我……」江國有點語塞，不過接著一拍大腿，「你當我賺錢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未來兒媳婦。我怕人家孩子到咱家受委屈。」

  這也行？江小白聽老爸這個藉口實在沒有辦法反駁，只能幽怨的看了老爸一眼，狠狠詛咒，「活該你有錢。」

  到家還不到六點，平時剛剛起床的時候。但今天不知江國去接站，胡馨月早就起來給兒子準備早餐，連慕容曉冉都抱著穿戴整齊心急見舅舅的小傑在門口迎接。

  江小白下車，把鑰匙丟給老爸，也不管行李就迎過去。伸開雙手，要接上半身離開媽媽的慕容傑。

  慕容曉冉看到江小白笑盈盈的，沒注意孩子往外一掙，人也跟著前傾倒在了江小白懷裡，更讓她臉紅的是兒子一隻胖嘟嘟的小手還拉著她衣領，早上光顧著拾掇孩子幫乾媽做飯，她還穿著睡衣，而她身高還不及江小白眉頭，大片胸脯的雪白就這麼落在乾弟弟眼裡。

  好在她忙中偷閒還把內衣穿上，但江小白依然被黑色蕾絲托起的兩半隆起刺激的鼻子發腥，差點留了鼻血。

  慕容曉冉髮絲傳來的陣陣天然香味，江小白甚至不捨得鬆開摟住她的手，可身後還有老爸啊。等到慕容曉冉站穩，只能鬆開，從她懷裡接過都要蹦出來的慕容傑，只是慌亂中手背貼到的地方有種軟軟的觸感。

  慕容曉冉原本對江小白回來十分期待，還有不少公司的事著急要跟他商量，可這一突發狀況讓她把想說的話都忘了，連江國都沒理，轉身跑進去廚房給胡馨月打下手去了。

  「小傑說你答應給買大坦克，你買了沒有？別糊弄孩子啊。」江國沒注意剛剛發生了什麼，拎著兒子帶回來的帆布包，把車門鎖上，在江小白身後往院子裡走。

  「這麼大事還能忘嗎？」進了屋，江小白一隻手抱著孩子，一手在他鼻子上刮，「想舅舅還是想玩具，說實話。」

  慕容傑大眼睛靈動的的轉了轉，「媽媽比我想舅舅，我比媽媽想玩具。」

  江國和江小白都被他繞的有點發蒙，然後就看到端菜出來的慕容曉冉一轉身又回廚房了。

  還是胡馨月爽朗的大笑緩解了尷尬，她一邊擦手一邊出來，捧著兒子臉端詳了下又接過慕容傑，笑眯眯的，「小傑說的倒是實話，外甥想舅舅哪比得上姐姐惦記弟弟，快洗手，先吃飯。」

  江小白也沒上樓，直接在廚房洗洗手，就等著吃飯。這一大早上老媽就準備了五六個菜。慕容曉冉說的大閘蟹赫然在列。

  江國吃醋啊，「倒是偏心，一早上煮什麼大閘蟹。晚上弄我還能喝點酒……」

  「你一天到晚什麼時候缺酒了？想吃自己買去，這是給我兒子女兒外孫做的 ，你別吃。」胡馨月對江國這種飛醋才不慣著，伸手揭開一個殼，把蟹黃給外孫。

  「江山不穩吶。」江國只能嘆息，誰讓自己一輩子也沒有爭過老婆的江湖地位。這個時候也就認了。

  雖然剛剛是意外，而慕容曉冉也把江小白當親弟弟一樣疼，可弟弟大了呀。幸虧剛才幹爸沒發現，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看江小白把一個滿是蟹黃的大閘蟹放到她面前的托盤上又忙著去給老爸送愛心，她在心裡默念，「我弟弟，這是我弟弟……」

  一家人坐一起，算是吃了一個團圓飯，聽江小白說津南軍訓的樂子，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慕容傑在客廳里擺弄江小白帶回來的玩具坦克，嘴裡還發出炮火的聲音，也顧不得追著他餵水果的姥姥，口水都噴出多遠。

  江國帶著根本就沒有什麼度數的花鏡看報紙，正襟危坐的一副大家長派頭。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有了發福的跡象。

  慕容曉冉收拾桌子，簡單束起的馬尾看著就好像十幾歲小女孩般隨著動作抖著，奶酪一樣的肌膚光澤瑩潤，根本看不出年齡比江小白大的樣子。

  江小白忽然眼裡霧氣升騰，他多希望這一刻就是永恆，一直這麼溫馨。哪怕地老天荒，人都在，誰都不缺。

  家，無論窮富，永遠都是最溫暖最平靜的避風港，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有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