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姿態

  回到賓館，田恆早就等在這，機票都已經訂好，就等著江小白出發了。

  「他們現在交易規模多大?一天有沒有上萬？已經開始多長時間了？企業正不正規？」田恆連珠炮一樣的問題總算是把江小白從那個有人站崗的幽深巷子拉出來。

  「應該要多，現在網絡雖然覆蓋率不高，但是架不住中國人多基數大。我查了一下，網站上顯示每天的交易量有上百台手機，哪怕是有點水分一天也應該有十萬的流水吧。」經歷過多種營銷轟炸的江小白倒是不敢相信網站展示的情況，但是根據他曾經跟吳小權交流的情況看，一天十幾萬流水還是有的。

  「那也不少啊。我們收千分之三，一天就是三百，一個月小一萬那。」田恆擦著手掌，「要是有一百個這樣的合作者，一年上千萬的營收，咱可就是火了。」

  江小白無語，你這個身價億萬的富二代跟我在這扯那仨瓜倆棗的還興奮成這樣，你爸爸知道嗎？

  感覺有點失態，田恆也不太好意思，畢竟自己比江小白要大上近十歲，怎麼還一點沉不住氣。

  「十點的航班，咱倆去機場吃一口？」田恆工作狂，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剛才問江小白知道他也是中午吃完就沒正經吃什麼東西。

  「吃點泡麵算了，等下還得商量一下怎麼拿下老吳的事。」現在江小白可是不認識老吳，總不能拿未來倆人共同朋友說事啊。再說了，生意是生意，總得有個規則。

  兩個人也沒出去，就在賓館裡一人一桶泡麵簡單解決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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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十二點，兩個人到了省城。也沒麻煩朋友，直接找個旅店住下，養精蓄銳，明天決戰老吳。

  吳小權，當初給他取名的時候家裡就費勁了心，這個名字起的實際上寓意是沒有小權有大權。可當初他跟江小白認識的時候已經改名叫吳權了，因為這哥們實體店開到300家時因為資金鍊斷了，一下回到解放前，別說大權，真的是小權都沒有了。

  田恆和江小白第二天一早聯繫了吳小權，確認地址和見面時間後就趕了過去。

  和十幾年後的油膩大叔不一樣，現在的吳小權還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小西裝穿的板板整整，就連頭髮也比十幾年後要濃密得多。

  「吳總您好，我是田恆，就是磐石科技總經理，支付寶是我們的產品。」田恆以前多大老闆都見過，甚至都是求著他上門指導。這回給自己跑業務還有點放不開。

  「哦，知道知道。你們行動很快啊。」吳小權跟田恆握手以後倒是對這哥倆行動迅速表示欣賞，「昨天剛聯繫，今天就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省城而不是北京那。我這人也直接，昨天誰給我打電話說的挺好。可是我也有擔心啊，萬一這錢不像你們說的那樣對方確認就可以收到，或者在達到一定時間還沒有支付，我們跟誰要去？」吳小權可不是那種頭腦衝動不顧一切後果的人，雖然他創業精神一點不缺，可不該冒的風險卻很謹慎。

  「您這樣，我們現場給您演示一下，這些都是程序控制的，而不是人為操縱。相信看完以後，您會對產品有進一步了解。」田恆說著，從包里掏出筆記本電腦。這三萬多的IBM還是他之前上班的時候買的，現在直接做業務演示用了。

  現在支付寶還沒有上線，只能是在自家伺服器上做展示，田恆點開磐石金服的伺服器，打開淡藍色的支付寶界面，「我們現在接受郵箱和手機號碼註冊，只要關聯上自己的銀行卡設定好支付密碼，在選購完商品後進行支付時點選我們的支付入口，就可以進行支付了。」田恆很熟練，一步步的操作著，「您看，現在我已經完成了支付，但是賣方還沒有收到打款，可在他支付寶這裡已經可以看到對方完成支付待確認字樣。那麼我們現在讓買家確認付款，稍等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哎，您看，已經確認。這時賣家的支付寶有什麼顯示呢？您看，款已經到帳。」

  「哎，別說啊，還挺麻溜的。」吳小權看的很認真，但是他一樣有疑惑，「你這玩意別是光在你電腦上好用，別的地方不好使吧？」

  「那怎麼可能。」田恆樂了，「吳總，這樣您自己註冊兩個支付寶，一個用您郵箱一個用您手機號，這樣您自己用您辦公桌上的電腦操作試試，就知道我們這個產品好不好用了。」

  吳小權還真是謹慎，也不覺得自己這麼大老闆太小心有什麼丟人，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內線給財務，「小王，你過來一下。」

  按照田恆的指點，財務小王很快註冊兩個帳號，然後當著吳小權的面完成了一次支付。這回，吳小權才真的相信，原來這哥倆說的軟體還真是好用。

  「當明人不說暗話，這玩意我想用，怎麼個條件吧。」吳小權有著大多數年輕人成功後的傲慢通病，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

  「我們的支付寶是按照交易金額進行費用收取，暫行的費率是千分之……」田恆很激動啊，沒想到這次來省城這麼順利，一共見面才不到一個小時，現在對方就有要簽約的意思了，連忙開始業務模式介紹，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邊上的江小白攔住。

  「吳總，我們從北京過來實際上是要跟您談合作的，說實話，這千分之幾的費率對您來說不算什麼。對我們公司來說，也是杯水車薪。所以，我更傾向於跟您合作。」江小白哪會滿足就這麼一點點業務關係。他是知道的，京東也是03年非典開始把業務搬到網絡上的，而鵬飛手機網在現在就已經開始有了名氣，相對比單純業務合作，真沒有他對這個網站感興趣。

  磐石金服科技有限公司現在帳上還是有著兩百多萬的，江小白是可以搞一個賣手機的網站出來，然後嫁接支付寶，不一定就說發展的不如鵬飛手機網慢。但是他沒有這樣做。主要是覺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有全身心投入做一種才有可能走的更遠。他依靠的是重生的金手指，田恆要專心做支付，沒有合適的人，貿然涉及零售領域，真不一定干好。

  「昨天是咱倆通話的對吧？你的意思是手續費不收了，但是你有別的條件？先說好了，你們倆誰說的算。」吳小權很精明，他雖然一直跟田恆溝通，而江小白年齡就像是跟班的一直沒說話，但剛才田恆談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看他身邊這個大男孩，就讓他有點范合計。

  「田總是總經理，公司決策是歸他說的算，但我也還有點發言權。」江小白轉向田恆，「田總我說的對吧？」

  等田恆點完頭，江小白繼續說，「是這樣，我希望以支付寶的服務入股鵬飛手機網，不知道吳總怎麼看。」

  「入股？」吳小權樂了，「鵬飛手機網是我一個人的，幹嘛要給你股份？再說了，就這麼一個小程序，你還想占股？空手套白狼啊？」

  「我覺得吳總對於空手套白狼是有點誤解。什麼都不付出那叫空手套白狼，我們這個產品從研發到可以應用花費幾百萬，這個不是錢嗎？難道是白來的？當然，你也可以說，我們服務的對象不止你一個，不能把產品成本都算在鵬飛手機網上。」江小白抬手止住剛要說話的吳小權，替他把話說出來，「這個我沒有意見，理是這麼個理。但是我們這個產品對於鵬飛來說重要啊，要是今天鵬飛不跟我們合作，我們是選擇了另外一家，或者是我們另起爐灶幹這麼一個網絡銷售的網站，但是加上支付寶這樣一個平衡買賣雙方心理需求，創建雙方新信用體系的這麼一個支付方式。吳總，您想，鵬飛手機網是否能夠跟這樣一個網站抗衡呢？」

  江小白說完微微笑著，青澀的臉蛋上帶著一絲倨傲，真有一言不合分道揚鑣的感覺。

  這個笑容讓吳小權幾十年以後提起來還心有餘悸。他說，在那一刻，自己真想把他們轟出去。但是支付寶的誕生對於鵬飛手機網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在前一天跟江小白通完電話以後就能感覺到，如果這東西真的存在，絕對是能讓鵬飛手機網一飛沖天的利器。

  角色的轉變就是那麼突然，從一個竭力推銷產品變成可以制約對方發展的存在，這分量絕對是天壤之別。

  「你……有什麼條件？」吳小權幾乎是咬著腮幫子問的，從牛逼轟轟到有求於人，不是誰都能立馬適應的。剛才他還擺出不屑的架子，現在卻不得不屈服，心裡哪能舒服得了？

  「支付寶服務占股30%，另外，我們投資100萬人民幣占股10%，鵬飛手機網和磐石金服科技有限公司達成戰略合作。除此以外，我們不接受其他合作方式。」江小白氣定神閒，這業務談的，比稅務局查稅姿態都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