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要不要這麼誇張

  葉亦竹剛剛洗完澡正在吹頭髮，看見手機屏幕閃亮鈴聲響起，看了一眼是江小白，哼了一聲沒理。

  「大晚上不睡覺。是不是想你的初戀了？」

  等到第二遍鈴聲響起，她也不急，把梳妝檯附近的頭髮收拾一下才接通。

  「想了一會，不過後來就光顧著想你了。」江小白臉皮比想像中的要厚多了，「你怎麼也沒睡？不會是也在想我吧？別說你被我電話吵醒，我能感覺到你現在精神著呢。」

  「皮厚，你有什麼好想的，小屁孩一個。」葉亦竹對他今天晚上會說話表示滿意，態度也好很多，她也習慣了心情一好對江小白的曖昧調戲就用他年齡比自己小來說事。

  「葉亦竹同學，鑑於你對我的人身攻擊，我首先確認自己心靈受到了極大傷害，其次產生了自卑心理，最後保留追訴權利。希望你立即停止不當行為，馬上默念江小白是最帥的五十遍進行懺悔。」江小白屁嗑張嘴就來，他知道，這個小姐姐遠比別的女孩大氣，雖然心中也會有芥蒂，但是屬於那種極為理解人的可心人。

  「美的你。」葉亦竹把長發甩到腦後，甜美的笑容浮現，「你一天就知道貧是吧，不老老實實幫叔叔賣樓，一天精神頭都不往正地方用。」

  「正地方？」江小白笑，「你才是我現在需要用精力的正地方，賣房子是大人幹的活。我還小，這要是再早幾個月我就告老江使用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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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你還小啊？」小美女躺在床上，小腳丫翹起來逍遙的很，「可你乾的那些事可不是小孩應該乾的。要我給你數一數嗎？」

  「想誇我是不是？」江小白還能不知道她要說什麼，肯定和他英雄救美無關，也不會是力挽狂瀾拯救公司，更不是悍然出手在兩家省城地企虎口奪食。

  「中學時代就到處留情，不說那個初戀，連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都不放過。你還別跟我說什麼死黨，雖然我還沒見過，但僅憑趙岩他們說的就能明白，那麼漂亮一個女孩跟你們混在一起，你能相信是因為趙岩還是李牧凱？仗著自己長得嫩，哼，我看你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葉亦竹倒不是吃醋，她一直以來表現的都是中規中矩，雖然享受跟江小白相處的舒心和愜意，但並沒有表露出自己對他的依戀。今天提到佟瑤，也不過是女孩特有的細膩心思感覺出來的。

  「這都能看得出來？」江小白總不能去解釋說佟瑤立志當拉拉吧？背後出賣朋友的事他是不會做的。所以什麼解釋都蒼白無力，還不如根本不接招，「你既然看得這麼清，有沒有一種醫不自醫的感悟？你說我一天到晚纏著你是為什麼？」

  「你有纏著我？我怎麼不知道？」葉亦竹才不上當，「你是跟我爺爺忘年交順帶著看看我這個姐姐吧？一周不見，一天也沒有一個電話，這也算是纏人？天啊，是不是因為你這樣自以為是人家才不要你的？」

  高手過招，半天碰不上可能不過如此。倆人對於對方的陷阱都心明眼亮著，哪會輕易上當。

  「明天有事沒？」瞎扯一會，江小白準備在開學前讓葉亦竹跟自己這幫死黨再聚一次，而且佟瑤跟葉亦竹還沒見過，他相信兩個人見面以後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明天不能出門，我得在家乖乖等太后。」葉亦竹有些不開心。

  「太后？」江小白腦子轉了轉，「阿姨要回來了？」

  「嘴夠甜的，就是不知道我媽會不會喜歡油嘴滑舌的小孩。」葉亦竹捂嘴，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狀。

  「別小孩小孩的好不好？就我這飯量，你大那幾個月多吃的東西早就被我甩在身後了知道不？」江小白很顯然不想這幾個月成為兩個人的障礙，「阿姨沒說回來幹什麼？」

  「爸爸就要回國了，她來才能一家團圓嘛。」葉亦竹又高興起來，「爸爸都一年多沒回來了，這次好像時間也不會太長，所以媽媽就早點回來等著。」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也不知道給叔叔準備點什麼。土特產你家也不缺，趕緊出出主意，丈母娘好像挺難對付，知道老丈人喜歡什麼也好投其所好……」江小白裝出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聽他說話就好像急的滿地亂轉似的。

  「再亂說不跟你聊了。」葉亦竹臉紅了下，可責怪的語氣卻聽不出來一點生氣的意思，「再說了，我自己的事，你討好誰也沒有用。」

  「說的好像真格的一樣。」江小白小聲嘀咕，然後在葉亦竹問他說什麼的時候改口，「那你喜歡哪一樣？」

  「嗯……給我唱首歌，要新歌。你不是說你張口就來嗎？」葉亦竹有種終於得逞的愉悅，「這次我得難為你一下，要命題作文。」

  「這個厲害，你這個厲害了。爺爺睡覺沒有？他明天出不出門？」江小白還真有點不敢接招，要說歌，他翻開自己那大本子，唱一宿也問題不大。可要是命題作文，他還真是心裡沒底。

  「少給我轉移話題。」葉亦竹好像江小白就在跟前一樣，一瞪眼睛然後馬上又眉開眼笑，「這回不許寫什麼情呀愛的，要那種隱晦的不能直接說主題那種，但是讓人一聽又能明白是什麼意思。敢不敢應戰？」

  「就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唄？」江小白大概明白了她什麼意思，就是並不直白的講主題而是通過其他方面讓人知道唱的是什麼。

  「都說了，不許說情呀愛的。還有要傳統一點的最好，能跟戲劇靠上就更完美了。」葉亦竹還以為他又要捉弄自己，趕忙制止，「你不是是自己是天才嗎？那就拿出實力來吧。」

  「這麼多限定，你需要下手這麼狠嗎？」江小白撓撓腦袋，好像很為難。

  「難嗎？你能給汪半壁連著寫三首歌也沒看你有多費事，這麼點小事難不倒你吧？」葉亦竹也有點小心翼翼，她要這首歌是為了討媽媽歡心，當然內心中也有讓江小白進入家裡視野的意思。但是之前那幾首她是作為自己秘密不願與別人分享的，上回給汪半壁看實在是因為江小白著急而沒有辦法的事。

  賣的那三首歌拿出來也不合適，畢竟為了錢，江小白沒有要署名權。總不能指著說那是江小白的吧。哪怕有表姐作證也只能是給老媽楚薇留個一身銅臭的印象。

  「只是這很難嗎？我不覺得啊。可能對於別人有難度吧，我家地里菜多，隨便伸手就能采一筐。」江小白瞬間就想到了應對，人也精神起來。

  「別光說不做喲，姐姐給你一天時間，明天必須交工，過期不候。」葉亦竹平時是多麼安靜文雅的淑女啊，也就是在江小白這才釋放自己天性活潑的一面，時間一長自己都覺得有點飄了。

  「我要是不拿出點真功夫，你還以為我是麵團捏的。你聽好了啊，嗯嗯，嗬……」江小白清清嗓子，心裡真是感謝老天爺厚愛。要是沒有這次重生，別說未來跟葉亦竹發生點什麼，連想都是一種奢望。

  「月濺星河，長路漫漫。

  風煙殘盡，獨影闌珊。

  誰叫我身手不凡？

  誰叫我愛恨兩難。

  到後來，剛腸寸斷

  幻世當空，恩怨休懷。

  舍悟離迷，六塵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

  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過是心有魔債。

  叫一聲佛主，回頭無岸。

  跪一人為師，生死無關……」

  戴荃的悟空，江小白以前最喜歡的一首歌之一，雖然融入了京劇腔調在他來說有點難，但長久聯繫還是能夠體現出原唱那種韻味的。就像原唱說的，這裡面體現了叛逆、多變、樂觀、堅持，也是他現在人生的寫照。

  葉亦竹一開始還以為江小白在開玩笑，可剛兩句下來就聽呆了。在江小白的歌聲里她聽出了不甘和掙扎，那種既有祈盼新生的希望又要打破束縛的一往無前。

  「要不要這麼誇張？」葉亦竹一直到江小白唱完，才舉手拭去腮邊的淚珠，有些哀怨的輕聲，「這歌叫什麼名字？」

  江小白緩緩的讓自己也平復一下，同樣語氣輕柔，「悟空。」

  他之所以喜歡這首歌，是因為他真的喜歡孫悟空這個人物形象。他有無奈，無力和悲哀的時候，但依然選擇不畏強權，永不屈服。這是一個經歷無數磨難，用一場場戰鬥變強的豪傑，更是一位被誤解後依然眼含熱淚跪拜師傅的猴頭……有情有義，頂天立地。

  大話西遊在內地也就是去年上映的，雖然當時票房成績沒有多好，但是比不妨礙那些經典橋段傳播廣泛。每一個少女都會夢想有一天，一位蓋世英雄踩著五彩祥雲來到自己身邊。葉亦竹也是女孩，哪怕她優秀於常人許多，也難以免俗。

  她也幻想過那個屬於自己的至尊寶會怎麼出現在自己眼前，而那晚的江小白一直以來在她潛意識中就是那個至尊寶的化身。現在她仿佛看到了至尊寶的內心世界，有悲涼，有無助，有抗爭，有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