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會不會本就是個女子？

  屋子裡死一般的沉寂，猶記得南綰曾和她提過，不管怎麼樣，絕不可以在匡恆胡或者寧霽塵的面前透露出哪怕是一點點的疑點。

  一旦透露，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是徒勞，南綰臨走時，還說過一句話，從沒覺得她假死一事能夠瞞一輩子。

  能夠瞞個三兩年就好，皇家的人是不會允許寧霽塵一個太子這麼頹然下去的，只是他們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是，寧霽塵的太子之位被廢。

  圖靈當時還覺得南綰說得太過於誇張了，以他們的能力，瞞個三二十年不是問題，但現在不過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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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因為自己生孩子所以暴露了麼？

  好像也不是，她的一切動作都逃不掉匡恆，亦如南綰的一切動作都逃不掉寧霽塵是一樣的。

  匡恆的眼睛就這麼盯著圖靈，直看得圖靈心裡發毛，壓根不敢和匡恆對視，匡恆耐著性子：「靈兒，你真的沒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的麼？」

  圖靈連忙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

  匡恆並沒有說什麼，輕輕的摟了摟圖靈，在圖靈的額頭留下一吻：「你好好的休息，我出去一會。」

  圖靈只覺得心下煩躁，匡恆刨根問底的時候她覺得煩躁，匡恆什麼都不說了，她更覺得煩躁。

  問題是她想要給南綰報信讓南綰離開都做不到。

  匡恆轉身欲走，圖靈一把拉住匡恆：「如果你真的查到了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匡恆點點頭：「那是自然，我什麼都不會瞞著娘子的。」

  圖靈的手無力的垂下，她也不想隱瞞，每每念及此處，她都覺得自己是做了錯事，但是她又沒法子真的看著南綰再回到晉南去過那種生活啊。

  匡恆一路來到大堂，派去探查的人一看到匡恆，立刻站起身：「城主。」

  匡恆點點頭，一路走到上首的位置上，他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飄蕩，只要再給他一點線索，他覺得，就可以串聯在一起了，再來一點。

  「如何了？」

  「已經查到了，那鏢是從金安縣城送過來的，不過我們已經問過了那個縣城的人，並沒有人知道寄鏢的人是誰？」

  「名字呢？」

  「圖和。」

  匡恆站起身：「圖和？」

  幾人同時點頭，匡恆不停的在原地踱步，喃喃自語：「圖和，圖靈的親人里，並未有一個圖和的人，這圖和的身份查得到麼？」

  眾人搖頭：「並沒有，而且，那鏢局的人說，那圖和清秀得過分，他們從未見過那般唇紅齒白清秀的小哥，偏生還長了滿臉的絡腮鬍子，感覺怪異得緊。」

  匡恆靈光一現：「會不會根本就不是個小哥，而是本就是個女子？」

  「城主這麼一說，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金安縣，是個小縣城，所以鏢局一旦有鏢，又檢查了貨，發現不過是些特產和衣服，自是有人出錢就會運鏢，根本就不會去探查那人的身份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去，你們去金安縣城附近的幾個縣城接著查，看看會不會有可疑的線索。」

  「是！」

  匡恆出了大堂，就看到寧霽塵正等著他。

  「你這是？」

  「我準備走了，這裡待著也不是個事，那上古蠱族的事情總要去解決，不管綰綰對我如何，但我這輩子唯一只愛過她一個，所以，我不想她死後也不得安寧。」

  圖靈抱著孩子正巧出來，聽見了寧霽塵的話，走上前：「你以為那上古蠱族好對付麼？」

  寧霽塵負手而立：「我知道不好對付，但是總要去啊，不能說因為他們不好對付，所以我就裝作不知道了吧？」

  「他們之所以一直不曾離開，不過是因為那裡得天獨厚的條件，殿下若是要去，可能還未見到核心中的那個人，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不過是賤命一條，有何不可？」

  眼見寧霽塵去意已決，圖靈默了默，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再抬頭，看著寧霽塵之時多了一絲堅定：「若是小五在，她一定不會願意你去為她送死的。」

  寧霽塵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圖靈好像看到了個笑話：「那又如何？她已經死了，難道還能管得了讓不讓我去為她送死麼？」

  圖靈有些氣憤：「若是小五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該怎麼想？」

  寧霽塵有些迷茫：「我哪知道，在一起那麼久，我才發現，原來我真的不了解她，我連她素來愛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愛吃什麼吃食，閒來無事喜歡幹什麼，我通通都不知道，不過大概也猜得到，她不會喜歡我去。」

  「那你還……」

  「我一個廢人，除了做這些，還能做什麼？」

  圖靈敗下陣來：「罷了，若你執意要去，待過段時日，我給你煉一些防身用的蠱吧。」

  寧霽塵剛想拒絕，圖靈直言：「你自知你去的話，你身後的那些人，誰不會跟著你一同去送死，你自己要去送死就罷了，還要帶上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屬下麼？」

  寧霽塵回頭看著秦斂，還有藏在暗處的幽冥，飛魚宗，確實，他們為他操心了不少，雖都是他從各個地方帶回的孤兒，但是也為他出生入死多年。

  若說以前他尚可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但現在，他突然有些膽怯。

  看著圖靈，默默的點點頭：「有勞了。」

  圖靈抱著孩子離開：「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綰綰，你活著，綰綰大抵是會高興的。」

  寧霽塵看著屠靈的背影，南綰會高興麼？ 腦海里卻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南綰因他的原因，一次又一次的涉險，幾次差點失了性命。

  南綰因性格的原因，少有三六等級之分，對她的婢女，對她周邊的一切，都特別好。

  想起了木槿和竹茹，寧霽塵大大的嘆了口氣，匡恆走上前來，拍了下寧霽塵的背：「嘆什麼氣？不是都要幫你了嗎？」

  寧霽塵嘴角一抹苦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你知道麼？南綰在她死前，還安排好了一切，就連她貼身的婢女的未來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