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註定什麼都得不到

  沈謙修垂著右手，看著逼近的南墨，啞著聲音：「當真要如此？」

  南墨舉起長劍，仿佛要直達沈謙修的喉嚨：「沈謙修，你為了權勢，看看這青州百姓都過得什麼日子？難道你沒有半分愧疚麼？」

  沈謙修哈哈大笑：「愧疚？愧疚什麼？這至高無上得權力，你不心動麼？南墨，你敢說你不心動麼？」

  南墨搖頭：「你只看到權勢，沒有看到那權勢背後的人命，那些污穢，足以將你拉下神壇。」

  

  「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南墨，我只要至高無上的權利，你知道麼？」

  南墨緩了口氣：「那真是要讓你失望了，這權力，你註定什麼都得不到！」

  說完，南墨的長劍率先出擊，沈謙修避之不及，被南墨的劍尖抵在了喉嚨上。

  眼看就要刺下去，寧霽塵大喊：「留著他的命。」

  卻見沈謙修直愣愣的就要刺上來，南墨眼疾手快地收回劍，反手將沈謙修按在了地上：「想死？你的罪還沒贖，怎麼可能讓你死得如此得輕巧？」

  眼見主將已經被拿下，剩餘的士兵也不再掙扎，紛紛舉手投降。

  南墨確實已經支撐不住，眼看就要跪到地上，寧霽塵飛身上前來扶住南墨：「大哥，你沒事吧？」

  南墨看到寧霽塵，心下長出一口氣，那根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就鬆散了。

  「我沒事。我不會有事的。」

  寧霽塵將南墨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回去你那小妹不得將本王大卸八塊啊。」

  「她不敢。」

  「那是你以為的她不敢而已。」

  二人說笑著，寧霽塵命眾人先下山，下山後在城外安營紮寨，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寧霽塵將沈謙修關在籠子裡，沈謙修也只是閉著眼睛在籠子裡盤腿打坐。

  寧霽塵走到籠子邊：「何苦呢？」

  沈謙修睜開眼睛，看著寧霽塵的眼神不止是有憤恨，更多的是嫉妒。

  「太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怎會知道我們這種需要俯首稱臣人的心理呢？」

  「那個位置就那麼重要？」

  沈謙修看著寧霽塵，此刻也不用避諱什麼：「不止是那個位置，你知道麼？從我見到南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會該是一生羈絆的，為何偏偏出現了一個你。」

  寧霽塵倒也不惱：「你和南綰，根本就不可能。」

  沈謙修猛的扒在籠子邊：「如何不可能？我長長久久的一直坐同一個夢，夢中的南綰穿著大紅喜服坐在我的身邊，她是我的新婚妻子。」

  寧霽塵並不接話：「後來呢？」

  沈謙修陷入那個夢裡，夢裡的結局並不好，他害得南綰家破人亡，更是間接害死了南綰，每每一看到南綰死去，他就會大叫著醒來，其餘的什麼事情都記不得。

  沈謙修陷入深深的自責：「我以為，我以為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我以為……」

  寧霽塵懶得再聽他的胡言亂語直接道：「那只是你的一個夢，你也不要妄想和南綰有任何的關係了。」

  沈謙修看著寧霽塵，他知道，寧霽塵說的是對的，他和南綰，不管是在夢裡，還是現實生活中，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但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麼和那個位置錯過，明明，明明他離那個位置就只有那麼一點點距離了，只要再伸伸手，那個位置就是他夠得到的了。

  看著寧霽塵的背影，沈謙修不甘心的喊道：「你呢？你以為你有什麼？若不是出生在皇家，你能有現今的地位麼？你倚靠的不過就是你的皇室身份。」

  寧霽塵大踏步離開，並不答話，若是這個也能成為一個理由，那他寧願就做一個普通的農戶。

  和南綰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不好嗎？

  為什麼要捲入這一次又一次的權勢之中去，看著那麼多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軍醫來給南墨療傷，看見寧霽塵進來，南墨強撐住身子要行禮，寧霽塵走上前：「我們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南墨躺倒回榻上：「外面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你放心，那些農戶已經安置好了，現在就看是本王帶人攻進青州縣城，還是那青州縣城的沈家掌事人出來與本王談判了。」

  「我猜他們會出來。」南墨笑道，不小心扯到傷口，齜牙咧嘴了一番。

  寧霽塵笑了笑：「那是自然。他們的私兵皆已被本王收押了，他們拿什麼來和本王斗呢？」

  縣太爺看著那沈家老爺：「您說句話啊，現在是怎麼說呢？太子只給我們今晚一晚上的時間了，若是還不出去，那明日就會帶兵攻入城中。」

  沈家老爺囁嚅道：「沈相還沒來消息。」

  縣太爺很想發火，生生的忍住了：「沈謙修都已經被太子給捉住了，沈相還能怎麼辦？你不要命，這城中的百姓難道都不要命了麼？」

  沈家老爺清了清嗓子：「他要什麼東西？」

  縣太爺楞住了：「太子沒說。」

  「沒說？沒說今晚就該攻進來了，他到底要什麼東西，你休想拿我沈家人去做你投誠的禮物，我知道他要什麼，他不過是要我沈家私造的那玉璽是麼？」

  縣太爺冷下臉來：「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沈家老爺別看已經高齡，但依然爽朗，拍了拍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你永遠不懂，我沈家就算落敗了，也不是你一個七品芝麻官，可以造次的!」

  縣太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身後的人圍了個徹底，有些心慌：「你們要幹什麼？」

  沈家老爺笑了笑：「不幹什麼？不過是要你做我們的替罪羊罷了。」

  寧霽塵看著緊閉的城門，對於青州他們已經是勢如破竹，前去搬救兵之前，就已經命人給晉南去了書信。

  沒幾日就會有人前來接管青州了，沈家龐大的利益體系，即將要毀於一旦，猛然覺得有些淒涼，建立起這樣的一個地方，不是很容易，但是瓦解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突然，城牆處傳來了聲音。

  因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說話的人，寧霽塵乾脆命人將城門前的空地都點起了火把。

  只見一個銀髮老者立在牆上，手上拿著一個血淋淋的布包：「太子殿下，我沈家之人皆是受此人蠱惑，才會做出此等禍事出來，現在，這個縣令已經被我等拿下，還望太子殿下高抬貴手，能夠放過我沈氏族人。」

  寧霽塵看著這一系列操作，直接被氣笑了，他到底是如何冠冕堂皇的說出了這種話？還如此的理直氣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