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讓她死得體面一些

  第二日一大早，因著昨日的事情，皇上在朝堂上厲聲訓斥寧霽深和寧霽昊，連帶著沈家也受了牽連。

  沈家被收回了大部分的權力，沈相默默的捏緊了手，他苦心經營了那麼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卻被沈霜廢了，沈霜想要的太多，她想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往日交好的達官貴胄，現在也對沈家和寧霽深敬而遠之，皇后在最後一刻還是攬下了所有的事情，但皇上對幾人，這件事情他們當真絲毫不知情麼？

  皇上顯然是不信的，想起和沈霜的種種，皇上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是不是因為自己給了沈霜太多的希望，才讓沈霜沈家，哪怕是寧霽深對皇位有了期待。

  下朝後，沈相帶著沈謙修回去，寧霽深回府後就大病了一場，他有些後怕，若是他進宮後，抱著沈霜會成功的念頭，不是一路肅清叛軍進去的，而是和叛軍一起，那南墨和南凌會不會就地將他處理了？

  星悅看著沈謙修，只能抱著孩子讓沈謙修的心裡有了些許寬慰。

  南綰和寧霽塵要回府了，皇上找到南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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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綰看著一夜老了十歲的皇上，也有些無奈，這就是天子的悲哀麼？自己的枕邊人時刻想著要自己的命？

  自己的兒子時刻想要坐上這個位置。

  「南綰，你去一趟天牢。」

  南綰有些不解：「父皇讓兒臣去天牢是？」

  「朕同沈霜夫妻那麼多年，你去替父皇送她最後一程吧。」

  南綰有些錯愕：「父皇是？」

  皇上嘆了口氣：「讓她死得體面一些，留個全屍吧。」

  南綰不該再拒絕，點了點頭：「是，父皇。」

  回府就告訴了寧霽塵，寧霽塵的眼底有些掙扎，當年母妃離世的事情，還有進冷宮之前經歷的一切，皆是拜皇后所賜，她的內心，其實是不想要皇后死得那麼輕巧的。

  南綰看著寧霽塵：「母妃的死和皇后有關？」

  寧霽塵淡然的點點頭：「當年，母妃不過是承寵幾夜，皇后就起了歹心，母妃生得好看，皇后生怕會危及她的地位，給母妃設下陷阱，母妃少不更事，入了冷宮才知自己已經有了我，皇后百般阻撓，好在冷宮的眾位嬤嬤，母妃在冷宮生下了我，孰料皇后還是擔心，還是害死了母妃，更是阻絕了一切消息，若不是父皇偶然的想起，我恐怕也活不到重見天日的那一天，我所遭遇的一切，皆是拜皇后所賜。」

  南綰點點頭：「我知道了。」

  雖說無法讓寧霽塵手刃仇人，想起南家所遭受的一切，南綰也不會讓皇后那麼輕易的死去。

  拿著毒酒和白綾來到天牢。

  一直蜷縮在牢房角落的沈霜，看到南綰，正襟危坐，冷眼看了過去：「沒想到這最後一次，還是你來拜訪本宮。」

  南綰笑了笑：「我是晚輩，本就該我來拜訪，況且你現在在天牢，想要去拜訪我，怕是也做不到。」

  沈霜冷笑一聲：「你好大膽子，竟敢對本宮這般無禮！」

  南綰信步走到皇后的面前坐下：「沈霜，你已經是廢后了，我能來，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你也應該知足才是。」

  沈霜斜睨了一眼：「南綰，你看看你自己小人得志的樣子。」

  「當然，將你送到這一步，我是該得意一下的。」

  沈霜的眼底有些憤怒滿溢了出來，但她知道，論武功，恐怕她在南綰的手下活不過一招，思索了一番，沈霜決意在最後的時刻，也要給南綰添堵。

  「就是不知道南將軍和南夫人，知道自己是受了你的連累才殞命，會不會後悔生了你這個不孝女。」

  南綰捏緊了手掌，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掌心，道道深深的指甲印子。

  「她們早就知道，你身為皇后，卻忌憚一個晚輩，他們很是為我驕傲。」

  沈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南綰：「他們早就知道？」

  南綰擺了擺手，身後跟著的下人退到後面，南綰定定的看著沈霜：「你能有今日，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你說呢？」

  沈霜似乎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從你失寵，到你進冷宮，都是我一步一步計算好的，你籌謀一世，最後卻敗在了我的手上，沈霜，你不覺得奇怪麼？」

  沈霜看著南綰，恨不得將南綰直接生吞活剝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有如此計謀。」

  南綰站起身，四周看了看天牢的環境，還是一如既往的陰冷潮濕。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容妃一個單純無心機的人，怎麼突然就好像開竅了一般，寵冠六宮。」

  「容妃歷來受寵，受寵有什麼相干的？」

  南綰哈哈大笑：「到現在你還在自欺欺人？自從容妃祭祖後回宮，皇上在你宮裡待過幾夜？快一年了吧，有過三五次麼？沒有吧，你往年尚能在後宮一眾妃嬪中脫穎而出，但有了容妃後，為何就沒有了？」

  沈霜似乎有些不相信：「不是的，容妃絕不可能會有這個能力。」

  「確實，若是沒有我的幫助，容妃怎麼可能會做到呢？」

  沈霜看著南綰：「你竟敢和後宮妃嬪交好，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為難南家？」

  南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怕？怕我就不會做這些事了，我就是要讓你看著，曾經和你恩愛的皇上，是怎麼在你面前寵幸另一個妃嬪的，你不是就喜歡往太子府塞人麼？我要讓你知道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感覺？皇上的眼裡再也沒有你，到底是什麼感覺？」

  沈霜終於哈哈大笑：「南綰，你以為你能夠躲得過麼？太子上位後，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

  南綰笑了笑：「不，我永遠不會成為明日的你，你自視甚高，以為全天下都要圍著你轉，是你害死了你的侄子，是你讓你娘家絕後，你知道我下一步要對付誰麼？」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南綰：「你怎麼敢？我沈家怎麼可能會落入你這個小人之手，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