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大婚
2024-06-02 02:00:54
作者: 王不留行子
月朗星稀,南綰和南楹已經早早的起床,府里一派喜氣洋洋。
一身大紅喜袍,在燭光的映襯下越發的流光溢彩,嫁衣上的孔雀羽毛仿若即將跳出來,每一根的顏色都極其鮮艷。南綰的嫁衣是寧霽塵親自指導裁製的,南綰竟不知,寧霽塵還有這等才能。
同嫁兩個女兒,南府早已忙碌不堪,南綰從被窩裡出來,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不知道套了多少件衣服,仿若千斤重的頭冠讓南綰覺得的脖子已經塞進了背里。
李若梧尤其忙碌,一會子看看南綰,一會子看看南楹,生怕別人說她一碗水沒端平。
也不知道臉上到底塗抹了多少層胭脂水粉,南綰已經不敢看鏡子中的自己,恐怕現在鏡子中的自己,也不知是個什麼樣子?
南綰正昏昏欲睡,外面開始敲鑼打鼓,大抵是迎親的隊伍到了。
南綰看向門口,心裡還有些希冀,若是亦辰能來,算了,亦辰別來了,南綰沒法子拋下這一屋子的人,這一屋子前世因她喪生的人,這一世同樣無法拋棄。
一滴淚打在水上,燙得南綰抽了一下手,木槿驚呼一聲:「姑娘,您可不能哭,您看這臉上的淚痕,姑爺已經來了。」
南綰聽聞,不敢輕易的再哭,若是能再重來一次,南綰不要遇見亦辰,不要遇見。
寧霽塵和周知辰同時到達,只不過一個從南邊過來,一個從北邊過來,南府門口的街道被二人迎親的隊伍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可是晉南少有的景象,一個太子,一個二品副將同時娶南家女,南府少有的奢靡,這是無上的尊容啊。
南墨和顧沐陽,一個作為大哥,一個作為大姐夫,牢牢把控著門口。
周知辰和寧霽塵自然而然的結成一股子力量,想娶媳婦,怎麼也要先進去了再說。
周知辰文不好,寧霽塵就上,寧霽塵武不好,周知辰就上。
沒折騰一會兒,周知辰將小廝端盤裡的紅包一股腦的撒向空中,寧霽塵緊隨其後,眾人忙著撿紅包,門口一時落空。
寧霽塵和周知辰見狀,你攙著我,我攙著你。立刻湧進大門。
南凌撿紅包撿得開心,被南墨和顧沐陽一人一邊耳朵:「讓你守好後方,這下子失守了吧。」
聽見越發吵鬧的聲音,南綰知道,寧霽塵到了,本以為自己沒甚心緒起伏,畢竟前世經歷了一次,但真的到了今日,南綰才知道,如何可能沒有起伏。
手心微微出汗,木槿和竹茹站在旁邊,寧霽塵長腿一跨,邁進了門。
南綰感覺自己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這邊廂的喜婆喊著南綰:「姑娘,姑爺到大堂了。」
南綰扶著喜婆站起來,循例拜別父母,南綰和南楹同在大堂,二人身側站著寧霽塵和周知辰。
李若梧擦了擦眼角,南成鴻眼眶發紅,強忍淚水,南芷站在後面也紅了眼眶。
直到被喜婆背到轎前,南綰想回頭看一眼李若梧和南成鴻,喜婆忙按住南綰:「姑娘,不興回頭看的。」
南綰抿了抿嘴角,心一狠鑽進轎中。
太子府的規矩更多,南綰不知道行了多少禮,直到傍晚,才被送回房中,頭頂的頭冠壓得南綰已經全無知覺了。
一日未吃東西,南綰只覺得飢腸轆轆,直到送她們的丫鬟婆子出了房,木槿才從袖籠中抽出一塊糕點:「姑娘,快吃點墊墊肚子。」
南綰接過糕點小口吃起來。
「木槿,這頭冠實在太重了,我能先取下來麼?」
木槿走上前,竹茹立刻到了門口,木槿小心的給南綰抬著頭冠:「姑娘,奴婢這樣給您抬一下,摸亂了您的頭飾,您緩緩?」
南綰嘆了口氣,待木槿將頭冠抬起,只覺得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
外面人聲鼎沸,鑼鼓喧天,南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新嫁娘都這樣,不知道南楹今日是不是也是這樣?
終於得嫁心悅之人,南楹應該很高興吧。
天色漸漸晚了,木槿和竹茹換著手的給南綰抬頭冠。
「殿下,您悠著點,還要行禮呢。」門外似乎有人在說話。
木槿急忙放下南綰的頭冠,給南綰整理衣裙。
門被猛然推開,喜婆的聲音傳來:「殿下,到新房了。」
寧霽塵喝得醉醺醺的,強打起精神,看著坐在床上的南綰,心下歡喜,不管怎麼樣,這一世,都將你牢牢的放在了身邊。
又是一通吵鬧,直到喝完合歡酒,寧霽塵被放到床邊,醉得不省人事。
剛剛還吵鬧的新房瞬間安靜了下來,南綰看著婚床上的寧霽塵,看了看木槿和竹茹:「給殿下寬衣吧。」
正說著話,寧霽塵坐了起來,南綰正給寧霽塵拖鞋,一下子嚇了一跳,寧霽塵將蹲著的南綰扶起來,坐在了床上。
取下南綰的頭冠,木槿急忙去接,看著南綰的額頭被頭冠壓得密密麻麻的印子,伸出手給南綰輕輕的按摩。
南綰瑟縮了一下:「殿下,我讓人來伺候你更衣?」
寧霽塵點點頭,手還是自顧自的給南綰揉著額頭。
木槿和竹茹喊著外面的侍女,這次過來,院裡的基本都是南綰自己的人,外人她確實不是很放心。
「青黛、柿霜,你們去打水來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洗漱。」
木槿作為掌事大丫頭,吩咐得井井有條。
李嬤嬤端著水進來,一個李嬤嬤,一個周嬤嬤,一個在太子府,一個在副將府,是南府用慣了的老人,一家子都在南府。
想著兩個姑娘小,才來做了管事嬤嬤。
見屋裡伺候的人越來越多,寧霽塵攬過南綰的腰,靠在南綰的肩上:「你給本王寬衣。」
南綰沒見過這一面的寧霽塵,但還是默默的點頭。
寧霽塵長手長腳的,又靠在南綰的肩上,眾人都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
南綰有些氣惱:「殿下。」
「嗯?」
南綰想要扶正寧霽塵,但力氣實在不夠:「你能不能先坐穩,我不好給你寬衣。」
寧霽塵聞言,直起身子,但手還是攬著南綰的腰,一股子酒香打在南綰的臉上,痒痒的。
前世和沈謙修沒有行洞房之禮,南綰無法拒絕寧霽塵的周公之禮,但她沒有做好準備,也不知道應不應該這樣。
雖說,在南府和太子府都有房事姑姑來教過,南綰聽得面紅耳赤,但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做?寧霽塵現在與她這般親昵,後面的事就太過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