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到嘴的鴨子飛了

  第二日一大早，南綰和南楹早早的等在皇后宮裡，皇后看著二人，似有一種到嘴的鴨子飛了，想說兩句漂亮話，一時又不知道如何說。

  皇上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看見姐妹二人，臉色倒也沒多少緩和，南綰心下一沉，果不其然，皇上一坐下，看著二人，臉色不悅：「那林休子在你父親手底下幾十年，怎麼這個時候叛變？」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著二人：「皇上的意思是那林休子...」

  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皇上瞪了一眼皇后，後者立刻噤聲，南綰和南楹微微皺眉，這件事，南家確實有錯，皇上是怕南家功高蓋主是麼？

  畢竟，南墨和南凌又在戰場立功，唯一有錯處的乃是南成鴻。

  想了想，南綰直接磕頭：「求皇上饒恕南成鴻將軍治下不嚴的罪名。」

  南楹不明所以，但南綰磕頭，南楹就著南綰的話直接又磕了一個頭：「求皇上饒恕。」

  

  皇上看著姐妹二人，眼底有些許讚譽，轉眼就凜冽無比：「這次因南成鴻的疏忽，伐齊大軍損失慘重，你們覺得朕還能輕易饒恕了你父親？」

  南綰和南楹對視一眼，南綰抬頭，眼底一片氤氳：「求皇上恕罪，父親這次實在是用人不淑，才釀此大禍，還望皇上能夠寬恕父親的過錯。」

  皇后似乎想為南家求情，急急的開口：「皇上，但南家兩位少將軍此次都戰功赫赫...」

  南綰見皇后喘息，急忙說道：「父親此次釀成大禍，伐齊大軍的戰士，我南家願意拿出一千兩黃金撫恤，還望皇上看在父親年邁，能夠饒恕父親的罪過。」

  皇上讚許的看著南綰，皇后嘴角一瞥：「一千兩黃金？那才有多少？」

  南綰嘴角微微揚起，草包。

  但皇后既然已經說了，南綰立刻悲悲戚戚的開口：「父親的俸祿有多少，迎來客往什麼的，皇上大可以去查，父親一生清廉，這一千兩黃金實在是我們將將能夠拿的出來的所有黃金了，還望皇上...」

  一句話，不止打了在朝很多官員的臉，捎帶腳的打了皇后的臉，誰讓皇后見不得他們南家好呢？

  皇上在上方點點頭，語氣終是緩和了過來：「雖說用人不淑，不止你父親，朕也用人不淑，畢竟那林休子是朕親封的副將，但南家軍跟著南家出生入死，你們有所表示，也好告慰亡靈。」

  南綰和南楹急忙叩頭：「多謝皇上。」

  皇后在一旁一臉的吃癟的樣子。

  「如今林休子潛逃，留他在外始終是個禍害，太子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朕也下發了通緝令。總歸是還了你們父親一個清白。」

  「多謝皇上。」

  此次對於南成鴻，不獎不罰，只是出了一千兩黃金，但是南墨和南凌那邊卻是封賞無數。

  南楹才發現南綰剛剛在皇后宮裡為何隻字不提南墨和南凌所立的戰功，一則，三人本就分屬不同的戰場，有功就有過，分清楚一點也是好的。

  二則，也是堵別人的嘴，省得他們說南家功高蓋主，林休子的事情南成鴻終歸是不占理，若不是因為南成鴻本身也是受害的一方，南家無法從這件事全身而退。現在這樣的處置是最好的。

  只是不知道，以南成鴻現在的身體，以後還能不能再上戰場，抑或是，皇上還敢不敢讓南成鴻上戰場。

  現在南墨和南凌已經可以擔當大任，老一輩的總歸是要退下來的了。

  回府後，南綰將皇上的話和自己的意思轉告給了南成鴻，李若梧在一旁有些難過，是啊，為了晉南在戰場幾十年，最後就落得這麼一個下場，論誰也無法心理平衡。

  倒是南成鴻沒什麼感覺，只是默默的看著南綰和南楹：「為父最高興的就是，你們兄妹幾人能夠擔當大任，這樣也好，為父有此一遭，體力也大不如前，上不了戰場，在晉培養將士也能發揮餘熱。」

  南綰和南楹默默的撲在南成鴻的身上，眼底有熱淚。

  南家的事情已經了了，看著還有些傷心的眾人，南綰默默道：「父親，母親，女兒後日就要去注堯了。」

  李若梧大驚：「你不是才回來，就要去注堯麼？」

  南綰默默的點頭：「師父於我亦師亦友，你們也知道，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師父雖然比我大不了幾歲，但若是沒有她的精心調理，我恐怕也不能平安的長大，現在師父有難，我不能置之不理，這不是我南家家訓。」

  南成鴻看著南綰默默點頭，李若梧在一旁抹淚，這些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南綰才回來，這次去齊秦，姐妹二人九死一生，再去注堯。

  南楹剛想開口，南綰按住南楹的手：「四姐姐，你在家照顧父親母親，大姐姐已經嫁人了，大哥哥和三哥哥要時時去軍營，我又不在，只剩你能替我們盡孝了。」

  「我...」南楹知道南綰說的是正確的，只是看著南綰這個最小的妹妹，他們實在是不忍心就這樣讓南綰一個人出去。

  南綰馬上要走的事情還是沒有瞞過南芷，不顧孕期胎像不穩，南芷還是要來送南綰一程。

  南家三姐妹已經久相聚，看著南綰，南芷又想落淚，嚇得南綰和南楹急忙上前安慰：「大姐姐，我真的沒事，這師父留給我的千機閣用著極順手。讓你別來，你非來。」

  南芷嗔怪的看著南綰：「我也不想哭的，這懷孕以後，就老是愛掉眼淚，我也沒辦法。」

  南芷說完，還吸了吸鼻子，搞得南綰和南楹很無奈，但看顧沐陽的樣子，倒也是沒什麼不妥，南綰想不到，自己刻意撮合的南芷和顧沐陽，倒是讓南芷時時能夠保持小女兒家的心態，可見顧沐陽和公爵府，對南芷都是極其寵愛的。

  「你可別哭，肚子裡這個小傢伙知道自己的娘不高興，到時候責怪我們這四姨和五姨。」

  南芷終於止住哭泣，看著南綰：「你這次去注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遇到事情，能躲就躲，別迎頭就上...」

  南芷對著南綰不住的叮囑，若不是嫁了人，這次去注堯，就不是南綰一個人去，她一定會跟著去的，多個人多個照應，只是一想到曾經跟在她後面的跟屁蟲就要一個人出去了，南芷心裡始終放心不下。

  「我知道了，大姐姐，你要好好的保重身體，來年給我們添個小侄女或者小侄子，我那些私房體己才有地方送啊。」

  南綰臉皮厚厚的看著南芷。

  臨別之際，南芷又懷著孕，南綰只能想盡辦法的逗南芷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