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南綰只想當自己是不存在的

  寧霽塵倒是處變不驚的坐在那榻上，翻看著文書，時不時和南綰聊兩句，要是沒有堂下跪著的副統領和躺在床上鼾聲正濃的何統領，倒也是一派歲月靜好的樣子。

  眼見寧霽塵大有一種不等何統領醒過來不罷休的樣子，副統領沒忍住，又嚎了一嗓子，這一嗓子下去，只見到何統領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睡眼惺忪的只以為自己面前的人是近前伺候的小李：「小李，頭疼得緊，把那解酒湯拿來。」

  寧霽塵對著小李點點頭，小李急忙將解酒湯遞給那何統領。

  待何統領的一場起床操作下來，寧霽塵還是好臉色的就這麼坐著，只是在場的人和這嘉陵關的士兵大抵都知道，這正副統領大勢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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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流傳著這麼一個傳言，說是寧霽塵的性格很冷淡，若是當寧霽塵對你有禮且疏離，那多半是因為你的大限將至了。

  何統領喝完解酒湯，頭痛終於得到緩解，只是暖暖的被窩差點令他又想往被窩裡躺下，待感覺榻邊的人還是就那麼坐著，何統領似有不悅，睜開眼指著寧霽塵的臉：「老子說你...」

  待看清榻上的人，南綰見何統領一臉的吃了鱉的表情，連滾帶爬的從榻上掉下來：「太...太子...太子殿下。」

  寧霽塵只是默默的點點頭，也沒見應聲，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還是照舊看著文書和南綰聊天。

  這嘉陵關的天，說不冷是假的，帳內連個火爐都沒有，不知不覺間，天色就冷了下來，南綰見那何統領和副統領跪在那地上，凍得瑟瑟發抖。

  寧霽塵看著秦斂：「命人將晚膳送過來，南墨和南凌去哪兒了？一下午都沒有見到。」

  「正在營中徹查。」

  「叫過來一起用晚膳吧。」

  待吃食拿上來，副統領早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寧霽塵看著南綰不禁來了些興趣，南墨和南凌素知道軍營的事情，所以對著那兩個人視而不見是正常的，但直到現在，南綰都沒有多問過一句話。

  整餐飯吃了一個時辰，幾人離席後，只見到那何統領和副統領皆冷得牙齒打顫。

  何統領實在受不了了，想他怎麼也是元老了，在這嘉陵關兢兢業業數十年，何曾受過這種侮辱，帳外時不時側目的眼神，帳內人的無視。

  不過是因為沒有及時迎接太子的到來罷了，何須這般！

  「太子殿下，還望明示。」

  寧霽塵見終於有人開口，看著何統領：「你不妨問問你的副統領，為何本王今日要罰你們呢？」

  副統領早已饑寒交加，撲到寧霽塵的腳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是受人蒙蔽，微臣是冤枉的，微臣真的是冤枉的。」

  寧霽塵微微挪動了下腳，離那副統領遠了些：「刺殺皇族，其罪當誅！」

  何統領驚訝的抬起頭，什麼刺殺皇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太子殿下，這是...這...老臣真的不知道。」

  寧霽塵冷笑一聲：「何統領，玩忽職守，縱容手下刺殺太子，勾結外賊李和，數罪併罰，斬立決！副統領勾結外賊，刺殺太子。斬立決！至於你們的家人，株連九族是免不了的。你們認還是不認？」

  何統領和副統領抖得什麼似的，在戰場上這麼多年，聽聞這種消息，還是會不由自主得害怕。

  副統領率先反應過來：「殿下，殿下您繞了我家人，都是我鬼迷心竅才會受人蠱惑。求求您，饒了我的家人。」

  兩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停的哀求寧霽塵。

  寧霽塵不為所動，副統領一股腦的將自己和李和的交易和動向全部交代了個清清楚楚。他與李和認識五年了，一日醉後不小心睡了個良家婦女，是李和給他擺平的，而這也成為了他捏在李和手裡的把柄。

  但李和歷來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不過是關稅少了點，往嘉陵關縣城裡每年運了些東西。

  這次刺殺寧霽塵，也是李和說，寧霽塵死了，那兩國的關係勢必遭到破壞，他們才可從中不停的賺錢。

  這麼多年，他們在嘉陵關乾的那些勾當，副統領早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南綰看著副統領唯利是圖的小人樣，氣不打一處來。

  這其中最無辜的就是何統領了，但沒人為他求情，這麼多年，副統領想要不動聲色的做這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副統領孝敬了多少給何統領，無人知曉。

  更有甚者，你以為的弱者就一定是弱者麼？

  寧霽塵卻全不聽副統領的辯解，只是默默的看著何統領：「何統領，你沒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何統領如夢初醒般，那流水的山珍海味，不菲的金銀珠寶，都是從這裡來的。

  只是默默的對著寧霽塵磕了個頭：「求太子殿下，能夠看在老臣這麼多年，一直戍守邊關的份上，能夠繞我家人一面。」

  寧霽塵還是那般淡淡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他們在享受著和自己不匹配的生活時，就應該知道，你的錢財有多少是來路不正的，但他們非但不規勸，還任由你這般。我會將你這幾年得的金銀錢財、土地莊子做個明細。有多少人因為你們的一己私利家破人亡。」

  何統領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地，寧霽塵說是給個明細，其實是讓他們死得瞑目罷了。副統領還要再上前求寧霽塵，秦斂急忙走上前攔在副統領前面。

  寧霽塵看著副統領，副統領只覺得一股子寒意直達天靈感，寧霽塵卻是直接掐住了副統領的脖子，眼底的惡寒升起，在場的幾人都不自覺的感覺有絲絲寒意。

  寧霽塵湊近副統領的耳邊：「你要本王的命，本王還要對你網開一面？你把本王當什麼？菩薩麼！」

  副統領只感覺呼吸不上來，青筋暴起，手腳不住的抖動著，不自覺地就要去扒寧霽塵的手，寧霽塵卻是直接將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為了以儆效尤，此等置國家大義於不顧之人，理應凌遲處死！」

  寧霽塵的聲音不大，傳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