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吊起來
2024-06-02 01:47:01
作者: 酒歌萌萌噠
「那個——周叔,你別誤會,我是看今晚月色好,這才上樹賞月的,你看——」
蘇桃伸手一指,只見暮色四合,暗色的天幕上尤掛著不肯落下的一輪殘陽,被雲層遮的晦澀不明,離月亮升起卻還早的很呢。
周念面無表情的朝天空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落在蘇桃臉上。蘇家這閨女素來名聲不好,便是連他這樣避人獨居的都有所耳聞。如今看來,傳言倒不像是空穴來風了。想到此,他的眼神就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冷漠和疏離。
「蘇姑娘,念在你年紀尚小,今日的事我就不同你計較了,你走吧。」
蘇桃訕訕的嘎笑一下,內心羞恥的不行,卻又感覺這麼走了實在是不甘心。她揚起臉,努力的做出一副端莊的模樣,朝周念擺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周叔,我娘讓我來拿你的鞋樣子。」
「不用了,替我謝過蘇嫂子的好意,我自會去鋪子裡買鞋子,不必勞煩她。」
想到熱心的蘇陳氏,周念語氣放柔和了幾分。
「這哪行啊,鋪子裡買的哪有自己做的合腳啊。周叔,這鞋子是最要緊的,稍稍一點不合腳,走路便不舒服呢。」
蘇桃一邊說,一邊伸手欲拉周念的衣袖。周念觸電般的後退了一大步,臉上的怒意和嫌惡再也藏不住,他冷冷的瞪了蘇桃一眼,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哐啷!」木門被重重的關上,蘇桃伸手揪著一縷頭髮在指尖繞了幾下,很沒樣子的蹲下來嘆了口氣。自己在周念眼裡的形象算是完了,以後估計更難下手了啊。
她素來性子執拗,又天生帶有幾分反骨。以往她那宰相父親不讓她學醫,其實她對醫術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可聽見父親的話就偏要跟他對著幹,每日裡積極的跟著外祖父東奔西跑。
對常平也是,一開始只是幾分少女慕艾,可是常平像冰山似的拒人千里。她就偏要化作一團火焰,要看著這冰山融化在她跟前,要那百鍊鋼為她化作繞指柔。她拋下大家閨秀的矜持和羞怯,整日繞著常平轉,日子久了,竟也真的情根深種,對常平一往情深起來。
現在又有這麼一座跟常平長的一模一樣的冰山,想到剛剛周念那個冷冰冰帶著幾分厭惡的眼神,她那執拗勁就上來了。你越這樣,我就偏要看,偷看不行,我就光明正大的看。
蘇桃站起身,捏緊了拳頭,眼中爆發出熊熊的戰意來。腦中不斷的閃過幾個迷藥的方子,蘇桃眼前一亮。有了,軟綿綿,就是你了!
她以往和外祖父曾經研製了一款迷藥,中藥之人武功盡失,渾身無力,她就給這藥起名為軟綿綿。用的都是很尋常的藥材,藥效卻極為強勁。而且無色無味,見效極快,拿來對付周念最合適不過。
打定主意,蘇桃放下心神,面上露出幾分得意的神情出來。哼,等我配齊了藥,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她心情愉快的轉身走入桃林,約莫走了一半,冷不防前頭一道壓抑著興奮的男聲傳來。
「蘇桃妹子,你可算來了。」
昏暗的樹林中,一道身影從一棵桃樹後冒了出來。此時明月已經高懸,天上布滿星子,月色透過重重樹蔭落下,依稀能看見對面那張猥瑣乾瘦的臉。
「李癩頭,你這是在等我?」
「呵呵,蘇桃妹子,你怎麼去了這半日,該不會和那姓周的有一腿吧!」
李癩頭搓搓手,從懷裡掏出一卷繩子來。他今天用完晚膳就迫不及待的守到了這桃林里,當時天色還亮,他尋了個樹叢躲著,總算是等到了蘇桃。
他借著月色打量著蘇桃,只感覺那張瓷白的臉被照的朦朦朧朧,帶著一層淺淺的光暈,好似山林中絕美的精怪。李癩頭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張開雙手就朝蘇桃撲去。
「蘇桃妹子,你乖乖的,莫喊,哥哥可不比那獵戶差。」
他一隻手朝蘇桃的嘴巴捂來,一隻手就要去擰她的手臂好制住她。
蘇桃冷笑一聲,側身往旁邊一閃,毫不留情的一腳踢在他後背上。
「哎喲!」
李癩頭髮出一聲慘叫,摔了個狗啃屎,他吐出一口泥沙,就要破口大罵。冷不防背上踩上了一隻腳,重重的碾著他,那力道大的像要透過他的皮肉碾碎五臟六腑。
「還帶繩子了?倒是挺會為自己打算。」
又是重重的一腳踏來,李癩頭只感覺胸口一悶,吐了口血,頭一歪就此昏死過去。
蘇桃不屑的看他一眼,就這小體格,農村里壯實一點的婦人都能收拾了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
她動作利索的拿過繩子將他雙手捆住,又尋了棵高大的桃樹,把那繩子的一頭往上一拋,就這麼把李癩頭吊了起來。蘇桃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轉身朝家裡走去。吊他一晚,也夠他受的了。
到得家中,蘇陳氏看她空著手回來,一臉疑惑的迎了上來。
「桃兒,你怎麼去這半天,鞋樣子呢?」
「他不肯給,算了,別理他了。」
「你這叫什麼話!」
蘇陳氏嗔怪的拍她一下,「周念可是害羞了?」
「???是的吧——」蘇桃有點轉不過彎來,難道娘知道我去偷看他洗澡了,不然說什麼害不害羞的?
「你們年輕人就是麵皮薄,明天我去問他要吧。」
蘇陳氏三兩句就把話題帶過,又說起了蘇小北的病。
「桃兒,你說小北缺的是啥藥啊,這縣裡沒有,府城有嗎?要不咱上一趟府城?」
「是一味叫赤炎草的藥,府城也不一定有,得去京城找。」
「哐啷!」常樹面色大變,失手打破了一個陶碗。
「娘!你看這個敗家精!」
蘇小北馬上跳了起來,一臉迫切的伸手指著常樹,好像抓住了什麼天大的把柄。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常熟慘白著一張臉,咬著嘴唇泫然欲泣。
「蘇小北!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一個碗就敗家了?你咋不說你從小到大花了多少藥錢了?」
蘇杏兒看見常樹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馬上母愛泛濫,像老母雞護崽子似的伸開手把常樹護在身後,怒視著蘇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