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誓言
2024-06-02 01:43:19
作者: 聖妖
「為什麼不能是她?」明成佑上半身躺到大床內,似笑非笑枕著條手臂望向傅染。
她抿緊嘴唇不說話,眼睛只盯著窗外。
「你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不代表我跟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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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這才把目光對向他,「你錯了,我跟她沒仇。」
「傅染,你前二十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只有自己清楚,回到傅家後,本著你父母對尤應蕊的疼惜,你覺得自己爹不疼娘不愛,就像個影子似的活在尤應蕊體內,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是你再也不想面對的,那除去她,再無旁人了吧?」
明成佑兩手撐起身子,一道暗影逆光擋住傅染的半邊臉。
他說得全對,如果傅染夠惡毒的話,她會希望尤應蕊就此從她生命里消失。
她視線落到床頭柜上,不期然撞到那條手鍊。
眼裡一種無以名狀的哀戚肆意滋長,明成佑探尋到她眸底稍縱即逝的寥落,心裡忽然不忍,就好比是拿什麼東西去重重傷害了她。
「我答應你。」
傅染側目,「你發誓。」
他果然舉起手,「我發誓。」
傅染望到他眼底,只見一層層笑意正抽絲剝繭泛出。
明成佑伸出手指指了指她,「男人說發誓就發誓,你還真信了?我若輕易違背,還能拿我怎麼著?」
「明成佑,你就橫吧,遲早有人收拾你。」她這麼想著,竟說了出來。
明成佑在她耳邊大笑出聲,盯著她的眼神表示她好像多幼稚似的,「我現在的女人是你,不會再去找別人。」
他一半開玩笑,一半認真,傅染見慣他平日裡流里流氣的樣子,這會也分不清真假。
明成佑手臂越過傅染胸前,手指拈起那條鉑金鍊子,「真的不喜歡嗎?」
「嗯。」她不想再和尤應蕊擁有同一件東西。
「那好,我再給你買。」話剛說完,亮色拋物線精準落入垃圾桶內。
傅染來不及出聲阻止,手下意識伸出去,但還是遲了一步,只抓住了明成佑的手腕。
「你幹嘛扔掉?」傅染丟開手走到垃圾桶旁,把裡頭的碎紙屑一併倒出。
明成佑坐在床沿,習慣性搭起左腿,「做什麼,跟著我,用得著你翻垃圾過日子嗎?」
傅染不理睬,「哪怕我不喜歡,也可以換幾個錢,浪費!」
他知道她在說氣話,明成佑起身走到傅染跟前,雙膝微微蹲下同傅染平視。
他伸手握住她拿著鏈子的手掌,神情竟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何必勉強?如果真的不喜歡,那就應該讓它從眼裡消失,難道還要留著,天天讓它刺你一下嗎?」
他打開傅染的手,從她掌心內把東西接過去,隨手丟進垃圾桶。
傅染眼睛定定望著,明成佑把她的手裹在掌心內,一方溫暖一方指尖卻涼得可以。
他眼睛僅僅隔著一寸望向傅染,她卻感覺像是被燙了下,迅速收回視線。
從何時起,他們竟能這樣心平氣和坐在一起。
明成佑倒杯酒,盤膝坐在沙發上,傅染走過去將他一口未喝的酒杯搶在手裡,仰頭灌一口。
他就著傅染的手湊過去喝一口,兩人很快就把半瓶酒給幹掉。
明成佑手臂搭住傅染肩膀把她拉到懷裡,嘴裡酒香醇香,透過緊促的呼聲流連在傅染鼻翼間。
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唇角,眼裡曖昧不清,「你不怕再酒後亂性嗎?」
傅染想起第一晚,至今仍恨不得抽明成佑倆巴掌,「我自控力很好。」
他忍不住泛起笑,把酒杯放到茶几上,並不打算真借著酒力做點什麼。
明成佑拉起傅染的手,把她的手指扯著玩,他狀似漫不經心問道,「多久沒回去了?」
傅染兩腿微屈,下巴枕著膝蓋,「記不清了。」
「再過個把月就過年了,小年我帶你回傅家,除夕夜去我爸媽那裡,你若執意不回去也不好。」
傅染心想也是,她能躲到什麼時候?側過頭,半邊臉貼住膝蓋,「你不會又放我鴿子吧?」
「不會,」明成佑重複道,「這次不會。」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由於要回傅家過年,李韻苓早早便親自幫傅染把禮物全部備好。
明成佑一周前出發去義大利,走時說好會在小年這天回來,可傅染左等右盼,直至午後還不見他的身影。
范嫻早上打過電話來,特意吩咐傅染早些過去,她隨口答應,但潛意識裡並不想一個人回到那個家。
手機隔個三兩分鐘撥一次,可明成佑那邊始終呈現關機狀態。
傅染吃過午飯趴在二層欄杆上,從沒有如現在這般焦急地等待過一個人,心境似乎也變了,不完全是因為明成佑能帶她回去,幫她化解不必要的尷尬。
心裡有一點擔憂正在暗處慢慢滋生,他倘若有事耽擱,應該也會事先打個電話回來。
時間直逼近傍晚,范嫻再次打來電話。
「小染,這邊晚飯都準備好了,你和成佑什麼時候過來?」范嫻的語氣小心翼翼,言語間似在斟酌。
傅染只是不想把話說破,「媽,成佑今天回國,但具體時間不確定,我還在等他回來。」
「好,不急,不急,」范嫻大致詢問了傅染最近的狀況,直到兩邊都沉默許久後,她這才支支吾吾再度開口,「小染,今天過小年,蕊蕊也在……你別不高興,那孩子……」
「媽,」傅染聰穎剔透,怎會猜不到今天這樣的日子,哪缺得了尤應蕊,「我知道,等成佑回來我們馬上過去。」
「好好好!」范嫻一塊石頭總算落定,「我再去準備準備。」
掛上電話,傅染一摸額際,大冷天的,竟然滿掌心的汗。
傅染沒有開燈,抱了個抱枕坐在沙發上等明成佑,不知不覺竟枕著膝蓋熟睡過去。
睡意朦朧間,一陣窸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傅染感覺旁邊的沙發陷進去,她整個人一驚卻未立即醒來。
耳邊有人在喊她。
「有染?」
多久未曾聽見這樣的稱呼,也不知是否是錯覺,那兩字聽在耳中,竟是格外繾綣。